两年……她们只有夫妻之名而已,哪里来的夫妻之实?即便有了,也不会有孩子啊!天香别过脸,不太好意思地笑了:
“有没有孩子不要紧,我家驸马的官位又不需要孩子袭位。”
桃儿为难:
“可是皇上……”
杏儿也慌道:
“公主驸马,是我们哪里伺候得不好吗?”
“不是你们的缘故,孩子这件事我们会努力的。”
冯绍民笑着揉了揉天香的头,道。天香点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嬷嬷绷着的脸终于带了一点笑意:
“公主,你已经是合格的公主,也是一名合格的妻子了,关于孩子这件事,公主驸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杏儿和桃儿对视一眼,自然不敢言。自公主嫁驸马以后,行为举止的确没有以前娇蛮无礼了,有时坐卧间还会流露出天家独有的雍容尔雅,但是性格好像还是那么活泼好动,不由礼法。可是这和驸马不行,又不愿调理有什么关系?长久以往没有孩子,夫妻生活又不协调,哪天感情破裂了,皇上还是会怪罪下来,她们还是要想法子啊!
天香憋着笑,她们两个女红妆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孩子的,可是驸马偏偏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安慰她们。
“可是,你最近用膳从不碰肉食,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这样下去,身体会……”
嬷嬷话头一转,又对着她啰嗦起来。天香佯装认真,摇头晃脑地应下,其实半字未听。
桃儿无奈一笑,公主果然没有变。
待嬷嬷走后,素贞道:
“不如去东方胜府看看。”
“看看那个孩子?好啊。”
天香高兴道。东方侯自杀时,将自家产业一一列了,地契田契等等都送了过来,无论如何,还是要还给东方胜的。那孩子好歹是他的弟弟,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冯绍民和天香下了车,递了名帖进去。东方胜很快走了出来,他大笑道:
“想不到公主和驸马还有空过来,不知道两位有什么贵干?”
天香笑道:
“东方胜,我们来是看看那个孩子的,顺便看看你这个莽夫能把孩子照顾到什么地步?”
提到孩子,东方胜的脸黑了下来:
“公主,我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猛男。第二,那小鬼头已经快把我烦死了,除了哭就是哭,我可不会照顾。”
说完,又招手让管家把那个无中生有的弟弟带来。父亲临死前,只来书信一封,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弟弟,可是这个弟弟……太傻了。
那个孩子见了东方胜,抱着甘蔗叫着“哥哥”跑过来,一不小心绊到了门槛,眼看要摔下去,好在东方胜眼疾手快提着他的领子,才没有摔倒。他厉声斥责道: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孩子缩了缩脖子,笑容依旧灿烂。东方胜无力扶额,把孩子推过去: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素贞和天香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东方胜被一个小孩子治住了。那孩子看见是他们,兴高采烈道:
“哥哥姐姐,是不是爹让你们来接我回家?”
素贞俯身: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很开心,哥哥对我很好。”
“谁对你好了?”
东方胜别过脸去。
“姐姐,我还在梦里见过你。”
那个孩子忽然对天香说。天香愣了愣。
“你用钱买我的甘蔗去打坏人。”
那个梦,素贞嫁给李兆廷的梦!她心里一紧,却还是笑道:
“我也记得你,没想到你也梦到了我。”
“我叫段落,姐姐,我真的在努力成为大侠。”
他挥了挥手里的甘蔗,一脸认真。
“好啊!以后也要努力。”
天香笑道。东方胜过来提着他的领子,让下人把他抱回去:
“成为什么大侠?擦破皮都会哭的小哭包。”
说完,又转过头对他们说:
“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贵干?”
天香让人抬上来一个木箱子,说:
“东方胜,这是你们家的家产,都在这里,你清点清点,我们先告辞了。”
“我家的东西怎么在你们这里?”
东方胜警惕道。
“东方侯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只是怕连累你们,想用自己的死为你谋个好前程,东方胜,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天香看他一眼,变了脸,有些五味杂陈。东方胜想起自己前不久受封的官职,脸色有些苍白,他冷冷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地回府了。
素贞牵着她的手,沉默着。天香抿唇:
“看到那个孩子,我想起了之前做的梦,和你有关的梦。”
“嗯?”
“我梦见你嫁为人妇,过得不太开心,你说如果你有能力,一定不甘心拘于山林里,应该为苍生做些事情。我还梦见你说,说要逃婚。如今想起,我真庆幸在军营里我们就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天香道。直到段落提到那个梦,她才想起当初的素贞,她说达则兼济天下,而当初的天香也多高兴自己的驸马可以为苍生造福,毕竟芝兰玉树若只在阶庭中,难免埋没。
素贞沉默了,她是女子,怎么能妄谈天下?即使天下兴亡,也应该与女子不相干。可她眼见有人安居乐业,有人流离失所,怎么能冷眼旁观?确实如此,她不会甘心于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素贞轻轻笑出声:
“那时战火连天,你道我以后当文官好,我一直记得。”
天香展眉一笑,眨了眨眼:
“难得你空闲了,我们一起去街上看看吧。”
她们离了东方府,戴了帷帽走街逛市,没想到又碰到了那老人家。老人家依旧摆摊卖些零碎玩意儿,不过身旁多了个脸色红润的老妇人。天香凑上前去,拣起一只风筝,问:
“这只风筝怎么卖?”
那老人家认出他们,感激得几乎跪下来,还是冯绍民伸出手去扶他:
“老人家不必多礼。”
老妇人大概知道他们是谁了,连连道谢:
“公子,夫人,俺听老伴说了,你们用五两买下那根簪子,帮了俺们……”
天香道:
“我们只是来买东西的,两位再这样,我们就不买了。”
老妇人连连点头,然后和蔼地笑道:
“好,好,这只风筝不要钱。”
“对对,只是老朽随手编的,做工粗糙,怎好要钱?”
老人家笑眯眯地说。
冯绍民摇头:
“两位老人家,自古买卖如此,无论身份,皆不能免去坏了市规。还是请你收下罢。”
她排出几文钱,拿了风筝。老人家有些激动:
“老朽知道驸马和公主一心为民,正因如此,这钱万万不能收啊!”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看了过去,有人惊呼:
“他那双鞋我见过,就是冯元帅凯旋的时候穿的!”
冯绍民与天香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二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好揣了风筝就跑。
好不容易到了清净处,甩掉了跟随的百姓,天香笑得弯下腰来:
“我们倒像是做贼的了。”
冯绍民晃了晃手中的风筝,忍不住眉眼间的笑意:
“你平时做大侠惯了,不如我们悄悄去城郊放风筝,来个鬼鬼祟祟。”
天香想不到平时正派的驸马有这种兴头,竟笑出声来,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向外走去。素贞谨慎地向巷外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才带着天香跑了出去。
到了城郊,此时春寒料峭,东风轻拂,十分适合放纸筝。素贞扯着线,天香捧着风筝,一路跟着素贞跑,一路笑,最后慢慢放手,站在原地望着风筝摇摇摆摆地飞上天空。
纸鸢在莹澈的蓝天里飘扬,素贞仰头望了一会儿,走到天香身旁,道:
“来。”
天香接过线,兴致勃勃道:
“我一定可以放到很高的地方。”
然而不过半刻钟,那只纸鸢缠住树枝,下不来了。天香飞身上去,解了许久也没有成功,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树下的素贞:
“这只风筝不肯下去。”
素贞倒是想帮忙,但她不久前大动真气,只能望筝兴叹,无可奈何。天香跳下来,揽住素贞的腰,足下一点,飞上枝干。素贞淡定地看了看情况,不紧不慢地解开风筝,道:
“可以下去了。”
天香又抱着她跳了下去,好容易站稳,兴高采烈地从她怀里捧过风筝,乐道:
“驸马真厉害。我们又可以继续玩了。”
素贞望着天香,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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