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是我今生戒不掉的毒
3年前的那个风雨夜,宝田饭店的咖啡厅后面,18岁的月牙儿在酒醉的张玉波怀里极力挣扎。
“月牙儿,小月牙儿,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长大了!”22岁的张玉波将惊恐的月牙儿固缚在自己的胸前:“月牙儿,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月牙儿使劲想要推开酒醉的张玉波:“走开,你走开!”
张玉波一手环抱住月牙儿纤细高挑的身躯,一手抚上月牙儿粉嫩的唇:“你是我今生戒不掉的毒!”
月牙儿挣脱出手臂,一巴掌狠狠打在张玉波双目含春的脸颊上:“滚!”
月牙儿感到无尽的屈辱和慌张,这不是她要的!
张玉波借着酒劲,紧紧将月牙儿环抱,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灵魂。
俯下头嗅着她的香味,风雨的夜空中,远远的传来灯红酒绿的歌声。
再度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那段记忆。
见是公司的电话,月牙儿整理好情绪:“明天清明?好,你过来接我,回村子给母亲和婆上坟!对,就开那辆吉普车,山路不好走,还要步行翻山。还有,去接上杨叔,他心心念念的想吃张嫂的柴火卤肉。”
脱下时装和高跟鞋,月牙儿换上胶鞋和布衣,即便这样一副寻常农家女的打扮,也掩盖不了月牙儿天生丽质。
登上吉普车,就看见胖胖的杨建国弥勒佛一般笑着。
“杨叔!”月牙儿大叫:“回村吃张嫂的卤肉去咯!”
“月牙儿,医院什么时候开业啊?”杨建国胖胖大手指帮月牙儿剥橘子皮:“你姨天天念叨你,说你不去看她!”
“村里回来就去看姨。”月牙儿吃着杨建国递来的橘子:“这一定是姨买的橘子。医院开业还要三个月左右,好多琐事。”
“你给她买房,给她养老,她给你买点橘子咋啦!”杨建国乐呵呵的:“听说你要聘请你师兄做院长和大外科主任?”
“那算什么师兄!什么都没做!”月牙儿撇撇嘴:“咱的功夫可是杨叔亲自教的!”
“得了吧你,学的那几招三脚猫花拳绣腿,还能叫功夫!”杨建国一听乐的不行。
月牙儿转头望着杨建国:“真能叫功夫,几年前和别的商贩抢占地摊的时候,我可是没输过!”
“月牙儿!”杨建国一笑:“你真以为人家怕你那几下花拳绣腿?”
只有杨建国知道,张玉波为了月牙儿做了些什么。
月牙儿心下了然:“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我知道商陶为我受过很多次伤,唐落经常去给他包扎伤口。”
公路崎岖不平,开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月牙儿让司机把车停在学校里去。
“老校长,老校长!”月牙儿跑上台阶拍门:“老校长,月牙儿回来了!”
老校长腿脚不利索,过来好一会才走出来开了门:“哎呀,老杨、月牙儿啊!回来给你妈妈和婆上坟呀?”
听说月牙儿回来了,吴敏几个老师跑过来看望:“真是月牙儿回来了啊,越长越水灵了!”
破旧的老房子里气氛温馨怡人。
月牙儿把一个纸盒上塞老校长怀里,里面全是封好的红包:“十多年前,12岁的月牙儿如果没有您们每人每月一元钱的资助,月牙儿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深了!您们过生日,月牙儿不一定能回来,一个红包讨个喜气。”
第二天,吉普车走到山脚就无路可走,羊肠小道在草丛中蜿蜒曲折。
杨建国艰难的爬上山顶:“老啰!吃这口柴火卤肉真不容易!月牙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月牙儿顺着山路往下走,语气风轻云淡,像在讲别人的故事:“7岁赶集的时候到镇上去卖挑的野菜;12岁跟张嫂学会做卤肉,纳千层底布鞋;14岁不愿意被何秀花做主嫁给深山里的老光棍,被赶出家门独自在镇上讨生活;15岁,老校长写的信介绍我到您的宝田饭店帮工。也就这样过来了。”
月牙儿仰起头:“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只要不死就能缓过气来。”
“你爸姜胜利真不是东西!”杨建国非常心疼,他无法想像,一个7岁孩子在这山路中摸爬滚打:“那你还让姜美丽兄妹进宝田服装厂工作?”
月牙儿跳下一层田埂,伸手扶着杨建国下来:“工作谁做都是做,只要他们能做好工作就行,免得他们一天到晚在我家门前哭哭啼啼。”
“我吃亏就吃了没文化的亏。”月牙儿给杨建国讲起往事:“12岁就没让我读书了。”
“读什么书!没钱!”姜胜利冲着瑟瑟发抖的月牙儿咆哮:“家里这么多事情看不见吗?去给我做农活去,哪有闲钱给你念书!”
“爸爸,让我念书好不好,学费我自己挖野菜、挖药材,婆去世前还教我绣手帕,我赚得回来学费,不用家里一分钱。”
月牙儿一听不让她念书了,哭着给自己的父亲跪下:“村头的张嫂还教会了我做卤菜,我真的不会用家里的钱的!您就让我念书,好不好!爸爸,求求您了!求求您就让我去念书吧,农活和家里的活我都不会耽搁的,让我去念书,好不好,爸爸!”
月牙儿的哀求没有让姜胜利心软:“老子哪有那么多闲钱供你去读书?女娃子读那么多书有屁用!你以为你是你妈,大家闺秀?”
“唉,幸好你外婆和舅舅找到了你啊!”杨建国看着冉冉升起的炊烟:“可是要到了?”
月牙儿点点头:“过去这条小桥就到了!”
村头,张桂花已经翘首以盼,看见两道身影急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月牙儿!月牙儿!”
月牙儿兴奋的朝张桂花挥手:“张嫂,月牙儿和杨叔回来吃你做的卤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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