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救林笑书,我就得规划好之后的行程。
首先,我出不去。
只要我能找由头从这走出去,之后的打算就能得心应手得多。
早上依旧是胖子开的门,他负责带领战俘去劳作。
我得想办法让他放我出去。
周围的一切都与往常无二差别,战俘们早早地穿戴整齐,等候监狱长的调令。
马卡尔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徐长青被簇拥者包围。
他似乎还瞟了我一眼,只是一眼,我也不能确定眼神中的含义。
当狱长用肥胖身子开门的间隙,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立马在我脑海里浮现。
“嘿!”我将脑袋卡在铁门上,笑眯眯地喊道:“也让我去帮忙吧,您应该也知道他们帮我的事。”
胖子果然上了钩,他费力地扭过身:“是,我知道,饶你一条狗命,你不乐意了?”
“不是,我哪敢有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自然,保持长时间的谄媚,微笑时,肌肉撕裂般的疼:“之前您不让我出去,是林笑书安排的吧。”
当然这一点,是我猜的。他与我无冤无仇按理讲没必要动这么大特权。
能让我一直留在监狱里不出去的人,就一定不可能是他。
这个人要么是位高权重,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秦教,要么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一些东西的林笑书。
如果是秦教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能轻易容忍狱里有人帮我,他要处理我,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而林笑书,极有可能是为了应付秦教才将我送到狱中。
不让我出去劳作,也是为了给秦教做戏。
他需要营造一种假象,一种我会被饿死,欺凌致死的假象,来蒙蔽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狱长才从没处理过给我送食物这件事。
“所以呢?”胖子掀了把散落在眉间的刘海,满不在乎道:“是谁安排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看来是猜对了。
我笑着看向他:“我不清楚林笑书给了您多少好处,但是有一点您和我都应该清楚,他现在是个废人。”
胖子挑挑眉,像是来了兴趣。
我趁热打铁道:“他管不了您的行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您为什么不放我出去呢?多一份劳动力,对您来讲可没有坏处。”
“所以你是想出来?”他看着我,不动声色道:“这事对我没坏处不假,但是让你出去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秦教现在最想处理的人应该是我。”我皱着眉头,将手指向林笑书待着的屋子:“他要是发现你受林笑书之命将我保护在这里…”
胖子脸色有些难看,他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铁栏。
“猜猜秦教会做出点什么?革职?还是和里面那位一样…一起…”
“滚出去!”胖子在我话说到一半时,迅速打开了我的房门,恶狠狠道:“最好,你一出去就能被枪崩死。快点!趁我还没后悔。”
我达成了目的,便也不再计较。
飞速从牢房里窜了出来。
同时往外走到战俘避我如蛇蝎,人群中很快闪出一道我走过的路。
“可以啊!上校。”马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他悄声在我耳边嘀咕:“小心那边那些疯子,他们一直在打老徐的主意,估计会刁难你。”
我顺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确实有几个面色不善的年轻人,不断往我们这边看。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我将脑袋转向正前方,跟着大部队往门口移动。
“其他的…其他的,倒也无所谓。”马卡尔皱着眉头,想来半天只是宽慰了句:“干活的时候,不要用全力。”
“什么?”
我还没理解他的意思,负责分流的狱警便开始在大门口嚷嚷。
马卡尔与我被迫分开。
我和一堆并不认识的新兵挤在一团。
队伍是按照顺序进出。
我们是最后一队。而好巧不巧,这群新兵里就有马卡尔刚刚提到的那几位年轻人。
人很多,通道狭窄。
一起被放出来本就是个不太合理的行为。现在又要一起出去。
只能是一堆人叠猫猫似的被挤在角落,靠在最前端的队伍,依次往出走。
这里的人,没有洗澡的权利。和他们靠在一起时,汗臭味险些让我晕厥。
“你一定要凑这么近吗?”身边的人开始骚动,一个不瘟不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口中的人指的是我。
直到他们将不友好的手指戳在我脑门的时候,我才可悲地意识到,问题来了。
“松开!”我厉声呵斥道。
当然效果微乎其微。
旁边的人开始嗤笑。
男人再一次将手摁在我脑袋上:“你也配?”
人群在缓慢地向前移动,我看见不远处马卡尔和老徐一起走出了监狱。
胖子在队伍最后面用棍棒维持着秩序。
狱警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骚动。
换句话说,我现在要是能卸下他身上的零部件,应该也问题不大。
他的同伴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怕了。
纷纷举起爪子准备摁我的头。
“上校的脑袋我们也没碰过。”一位嬉笑着将手凑过来:“不是有句老话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哈哈哈,上校的脑袋就能摸。”另一位笑得愈发放肆。
三人在我身旁,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
要戳我的脑袋并不是件难事,我没有说话,任由长短不一的手指戳上我的脑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说,你以前很凶啊?怎么现在凶不起来了?”为首的那位没完没了地问起来。
聒噪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这里实在太吵了。
“怎么不说话?他是不是哑巴了?”
“谁知道?不会是怕得不敢说话吧?”
玛德。
他们变本加厉地欺负起来,从刚开始只是用手试探地触碰,到现在用巴掌拍着我的后脑勺。
甘钰霖,忍耐,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现在和他们打起来。
一来会引发狱警的注意,二来,人流缓慢,三对一,没有施展的空间。
胜算率很低。
“嘁,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马卡尔快把他神话了,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懦夫,靠着战俘过日子,恶不恶心?”
“就是就是,你也不怕遭天谴,照我说这种人应该早死,不配和我们一起。”
在队伍开始活动的一瞬间,我知道机会来了。
“配不配…”我抬起头,一把攥住男人要扇过来的手:“可不是由你这个杂碎说了算。”
我左手用力一掰,他骨头咯咯作响。
男人的惨叫声划破了吵闹的监狱。
只不过,这里实在太吵了。
这刺耳的声音就像落入海洋中的石子,只溅起来丝水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手!放手!甘钰霖!你有病吗?!”男人扯着嗓子骂道:“你松手!我手要断了!!”
“松手啊?”我笑着看向他:“拿你一根指头换啊?”
他旁边的小弟躁动起来。
他们想扑想向我,奈何人太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攥紧男人的手,无动于衷。
“疯子!”男人骂了我一句,随后将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你要哪一根?”
机会来了。
我笑着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食指。
只听咯噔一声,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男人又痛苦地嚎叫起来。
“甘钰霖!你属狗的吗?!!你有病吗!!”
我将咬下来的手指吐在一旁,接连嘴里的血水一起,甜兮兮的血味让我浑身舒适:“哈哈哈哈,我现在还配不配?”
我松开他的手,顺着人流窜向一旁。
男人捂着手指在原地打转。
旁边的小弟追我也不是,不追我也不是。
两人面面相觑地杵在原地。
我擦了擦嘴边的血,跟着队伍往外走去。
目的达成,我的心情异常愉悦。
男人还在身后咆哮,可谁在乎呢?
这里的战俘只想快些劳作,这里的军官人人都在想着升官发财。
谁会去在乎他呢?
处理完这件糟心的事情,我看着门口指挥的狱警,都觉得和蔼无比。
天空照旧的蓝,一周没出来,监狱旁居然窜起了不起眼的小草。
突兀的绿在微风中胡乱摇晃。
“站好队!排好队!”狱警带着我们一帮人,往劳作的地方走。
我慢吞吞地跟在前人身后,大口的嗅着空气中的芳香,阳光在两步之后的屋檐外,我环顾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周,心里泛起了嘀咕。
怎么周围看着…和之前不太一样。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陈设并没有改变,只是帐篷上多了些诡异的花纹。
不远处架着不少木墩。
木墩之间被麻绳连着,麻绳上挂着一具又一具穿着军装的尸体。
这是在…干什么?
我拍了拍前人的胳膊,小声道:“那里挂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面的人快速扫了一眼我,他年纪看起来不小,胡子早已长出来下巴,大小眼,黢黑的皮肤在看到我的脸后,像是更黑了:“不该问的别问,上校。”
“所以是你知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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