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的朋友叫陆颉州,文谌加了他好友,陆颉州的头像是两只手十指相握,一只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另一只带的是j-racing的一款黑蓝赛车手套,文谌在徐哲的朋友圈见过这副手套。陆颉州的赛车场在m城南郊,面积很大,叫皿瑄赛车场,再大也只是一个娱乐场地,供一些爱好者娱乐比赛,平时也会有其他团队自行包场举行比赛,或者遇到五一国庆等长假会举行一些娱乐性比赛活动,皿瑄自然比不上国内的正规职业比赛场地,因此也不分主副看台,就由上下两个组合而成,目测有800个固定座位,赛道旁边有两栋组成的偏弧形大楼,一楼是车库,二楼是餐厅和装备室,三楼是办公室和职工宿舍,四楼大概是老板的地盘了,文谌猜测。
“小谌是吧,你好,我是陆颉州,叫我陆哥就行。”陆颉州身材高挑,一身休闲居家服,比徐哲还要高一些,亚麻棕的头发微湿,左耳带着一枚耳钉,年纪跟徐哲相仿。
“陆哥好。”
“幺儿跟我说过了,有个小屁孩车技不输他当年16岁时的车技,很欣赏你,在我这别拘束,他弟就是我弟。”陆颉州随手递给文谌一杯咖啡。
文谌道了句谢便问道“陆哥是四川人吗?”
“不是,我老家是重庆的。”陆颉州平时称呼徐哲习惯了,这会才想起来,刚刚没改称呼。徐哲和陆颉州的关系大概就是文谌想的那样吧。
陆颉州给文谌介绍了赛场,还带他认识皿瑄的部分职工,方便以后进出,皿瑄旁边有其他娱乐基地,有个不算大的湖,平时人都不多,有兴趣也可以去划划船。
“这辆是起亚k3、本田飞度、标致207等,好一点的斯巴鲁brz、马自达mx-5、福特mustang,这辆路特斯elise是徐哲比较喜欢开的,来这里的一些爱好者也喜欢带自己的车,这些你都可以试试,想开直接李哥或者晓燕就好了,不用去服务台那么麻烦,我平时也不经常在江苏,只是这次刚好回趟家,碰巧你来了。”
陆颉州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交谈下来,文谌发现他只是外冷内热,说话直接而有把握,不会令人反感。
今天周末,皿瑄还有点小热闹,文谌试了好几辆,跟其他人还赛了一下试试手感,飙几圈下来十分满足,陆颉州说皿瑄也收一些训练生,培训那些爱好者,陆颉州看文谌技术不错,平时可以和他们一起练练。
饭前文谌提前给母亲兰丽打电话说和朋友吃饭,就晚点回去。关于刘周周,兰丽也没有过多问什么。兰丽一向是个知情达理的人,不用多问大概也猜知个一二。
陆颉州订了明天飞a城的机票,就和文谌吃了个饭,还叫上了皿瑄的一些职员教练,李哥倒是话很多,很热情,缓解了文谌的尴尬。如果只是陆颉州和文谌两个人,文谌大概不会去,虽说是徐哲的朋友,但毕竟也才第一天认识,未免有点小尴尬。
吃完饭陆颉州就开车送文谌回去了。在靠近兴星a区的时候,文谌看到了个熟悉的侧影,带着耳机,在走道上沉浸地舞着脚步。周末晚上,很多大概都在闹区,步行道上只是偶尔来往一两个人,文谌跟陆颉州说见了熟人就下车了。
文谌第一次对自己这种主动靠近一个刚认识的人的行为感到震惊,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拉近关系的那种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只认识了五天的同学,甚至只说过不到五个字的一句话,文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以后还要相处两年,应提早和同学熟悉熟悉。
“沈同学,真巧啊,我叫文谌。”文谌走上前,与沈木并肩而行。沈木与文谌身高相差不多,略微比文谌矮一点点,但并不明显,两人并肩走这才表现出来。
“我知道。”沈木摘下耳机。文谌对于沈木记得自己也是有点诧异,毕竟沈木比较……特殊,可以这么说,是一个除了自己对谁都充耳不闻的人。
“你有什么事?”沈木突然看向文谌,脸上依然也没有什么表情,文谌有一种错觉,沈木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不,不是错觉,这个世界上的人本都不一样,沈木只是把这个不一样表现得较常人明显而已,“我们……也许可以聊聊。”
“那真是荣幸。”文谌抬手还没碰到沈木的肩膀就被他迅速躲开,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体育课时,沈木给文谌捡了一次篮球,虽然也可能只是球滚到了脚边,沈木顺手帮了个忙而已,这个动作在8班同学的眼里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了,或许,文谌认为自己可以是个例外。
沈木不排斥他的想法悄然埋在心底,虽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一个人这样的性格应该很难吧,文谌好人病犯了也拦不住。
“也没什么要问的,就想跟你交个朋友。”文谌笑了笑。
“为什么是我?”沈木问。
文谌愣了一下“啊?交朋友还要问为什么吗?”同班同学,彼此熟悉熟悉一下不是必要的吗?
沈木无所谓,没有立即回答,文谌静静跟着走了许久,河面吹来凉凉的风,刚过完晚饭时间,这会儿人行道逐渐有人来散步,金黄色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撒在行走路人的肩上。
“以前也有像你一样试图靠近我,有一些是我妈找来的,有一些或许最初是真的想接近我,但没有一个能坚持到最后,我很奇怪,你知道的,跟我在一起……就会被别人说是我的同类,没有人能受得了被孤立的感觉,除了我自己,你也一样。”
文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问道:“是别人不愿意接近你还是你赶走他们呢?”也许你可以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
还未说完,前面空旷处有几个小孩突然点燃满地珍珠,火花瞬间喷出来,沈木迅速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脑子里迅速闪现那场大火的记忆,文谌以为他只是一时无法适应刺眼的花火光,但沈木左手紧紧握拳,微微发抖,手臂也是,接着肩膀也微微抖动。
文谌察觉到不对劲,站到沈木身前,替他挡住了一部分火光,手握住他的拳头,臂揽过他肩膀,往反方向离开。
文谌没有说话,就轻轻地拍着沈木的肩膀,许久沈木慢慢平静下来,松开手,低哑一句“我没事。”
沈木两年前就已经能接受这些花火了,今天又去做了一次心理复查,系统脱敏治疗导致七年前的场景一幕幕地重现,七年来治疗从未中断,治疗次数的变化是沈木逐渐恢复的证明。
沈木的父亲沈明阳是母亲姚芳的大学同学,大三时两人相恋,毕业后一起创业,白手起家,在沈木九岁时,父亲同一家企业竞争投资人,沈明阳以过人的实际业绩说服投资企业的老板,合作第一年的业绩如预想那样没有让对方失望,但同家企业却在危机时刻因失去机遇雪上加霜,一年时间,企业情况持续下滑临至破产破产。
创始人心生怀恨,在沈明阳亲自下厂查货数时纵火烧仓库,沈明阳刚接完放学的儿子,经理去资料室拿数据表,大铁门被锁死,仓库里顿时充着刺鼻的汽油味。仓库空的地方本就少,沈明阳寻找其他出口,却被突然倒下到储物铁柜压住,火势越来越大,外面不远处才刚响起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报声。
沈木伸手用尽全力去推倒下的柜子,却丝毫不动。汽油越流越广,火势逐渐大了起来,沈明阳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吼着沈木,不要靠近,父亲从未骂过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沈木很用力地哭着,夹杂着浓烟味与汽油味又哭又咳,被柜子侧边划破的手掌血流不止,他就用手抹着眼泪,抹得满脸是血。
“小木……爸爸爱你……也爱妈妈……不要看爸爸……”仓库外消防员已在破门,沈木听话地捂住眼睛。那是工作再忙也会带他去海洋馆的爸爸,每年生日都会说“宝贝,爸爸爱你”的爸爸,会陪着他练钢琴,监督他练字,每次出差都会带礼物回来的爸爸。
沈木很想看看他,于是他真的把手拿下来了,他已经哭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门破了,有人来救他和爸爸了。沈木被抱了出去,消防员还在齐力抬柜子。姚芳看到沈木满脸血时吓到了,一边抱着哭着给他擦脸,擦完脸发现他脸上没有受伤才又紧紧地抱着他。
这是沈木第一次见姚芳哭,她最后一次哭是爸爸下葬的那天吧,爸爸是在医院抢救无效,沈木记得他们把爸爸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爸爸的手臂烧烂到白骨露出来了,犯人已接受法律制裁,但他的爸爸却再也回不来了。
整整两年,沈木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妈妈带他看过很多心理专家,都无法让他开口,直至那一次沈木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想要。”沈木指着玻璃盒里的豹纹守宫。
后来他慢慢地也会和妈妈说话了,会跟妈妈说想买什么,会逐渐地也和家里的刘阿姨说想吃什么,妈妈工作忙的时候会打电话给妈妈的助理夏叔叔问妈妈什么时候下班。他的情况越来越好,但在学校还是会被孤立,没有人会喜欢他,甚至有人说他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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