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到胃里空荡荡，再呕不出除了酸水以外的其他东西。
她在洗手间的地上坐了很久，直到意识慢慢变得清醒，身体又恢复了力气。
当她洗完澡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胃部的疼痛折磨得她整夜辗转反侧，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才勉勉强强有了些困意。
正在她迷瞪之时，许京皓突然闯进了她的房里。
“怎么还在睡？”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儿不悦，“不是跟你说了，要早点起床？”
沈妧艰难地撑开眼皮，视野中的许京皓居然出现了重影。
她张了张嘴，喉咙因为昨晚过度的呕吐而疼得难以发声。
“我难受……”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叫许京皓听得直皱眉。
他开了灯，走近一些后俯下身来。
沈妧苍白的脸色把他吓到，他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彰示着此刻她糟糕的身体状况。
许京皓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把她从被子里一把捞出，抓过被她扔到一边的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后打横抱在怀中，大步出了房间，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许京皓一路飙车去的医院。
过年期间，京市的人口比平时减少了几乎一半，大清早马路上除了公交，很少看到有其他的车。
医生在得知沈妧昨晚暴饮暴食、喝了一整瓶红酒并且在阳台上吹了半天冷风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患了急性胃炎，还发了高烧。
这都不是多严重的病，但要留在医院挂水，还要挂好几瓶。
沈妧虽头脑昏沉，早上许京皓过来催她起床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他今天是要回父母家的，他父母大概也正欣喜地在家里等他。
“你回家吧。”沈妧对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
有了昨晚在许爷爷家里的那些经历，她对与他一起回家这事充满了恐惧。
她害怕自己又会成为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许京皓乜她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摸出手机来打电话：“妈，是我。”
“嗯，我今天回去，不过要晚一点。”
“临时出了点状况，应该中午之前能处理好。”
“不是工作。”
“好。”
“待会儿见。”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裤兜，冷眼看着沈妧。
“长能耐了？能喝一整瓶红酒了？”
他语气中的讥讽让沈妧垂下了眸去。
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哀伤，她微抿住唇，一句反驳辩解的话都不为自己说。
许京皓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昨晚就不舒服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语气倒是比刚刚要缓和了一些。
沈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小得如蚊子在哼：“我以为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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