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妧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派人跟踪了她。
对于这种事情，她好像已经麻木了。
在那场车祸过后，她的身边到处都是保护她的人——她分不清哪些是陆昀烨的，哪些又是许京皓的。
虽然隐私受到了侵犯，但她心里清楚，他们都是为了她好。
“重点不是这个。”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过身体面对着许京皓，认真地说：“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把工作还给他。”
许京皓不悦地眯起了眼。
当然，他的“不悦”针对的并不是沈妧，而是把这件事捅给沈妧的人。
他比沈妧以为的还要更加了解她。
他知道她不屑跟那种人计较，知道她善良、心软，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像他一样，用强硬的手段去打压报复。
所以他暗地里为她做的事情，从不敢让她知道。
就怕出现现在的结果。
“他那种工作态度，迟早会被投诉到丢工作。”许京皓据理力争，并不想退步。
他吞不下那口恶气，尤其想到沈妧是因为那人的刻意刁难才会吹风受凉，高烧不退，他都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些。
“他也不是对谁都那种态度。”沈妧辩解。
许京皓闻言抬眸。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清了他眼底压抑着的愤怒，以及挣扎的苦痛。
“就是……”后续的话戛然而止，沈妧蓦地呆住。
这样沉重的情绪，竟压得她也险些喘不上气来。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愤怒与痛苦来自哪里。
“我发现，你对谁都比对我要好。”许久之后，许京皓淡淡地开口，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哪怕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他偏开脸去，把情绪小心地藏好。
沈妧呼吸一滞，心脏处忽的传来一阵类似于针扎般尖锐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扯住了睡衣的领口，柔软光滑的真丝布料立刻多了几许难看的褶皱。
我没有……
她张了张口，此刻却好像失了声，只能无力地看着许京皓故作冷漠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安慰他的话。
“我会把工作还给他。”许京皓说，音调平得没有半点起伏，“就像你希望的那样。”
他目视着前方的虚空，再没分半点眼光给她。
“如果没有别的事，”他欠了欠身，“那我先走了。”
“等等！”沈妧心头一慌，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许京皓似有些惊讶，偏头看过来，疑惑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
“怎么？”
沈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刚才那一瞬，她下意识的就不想让他走。
就好像只要他走出了这扇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我……”沈妧咬住下唇，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许京皓，声音轻得如同出生不久的奶猫，“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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