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妧！妈可算是等到你了！”
粗嘎而又激动的嗓音陡然响起，沈妧一怔，正诧异着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妈”，待抬头看清那人的脸，她的神经立即绷紧，眼底也多了些许冷意。
许久不见的赵母，不知为何，穿着酒店清洁工的制服。
她两只手握着拖把，沈妧房前的地面上，还留有一滩未干的水渍。
她的背比先前更佝偻，整个人也更加的瘦骨嶙峋。
“小妧！”赵母挤出一个沈妧从未见过的谄媚的笑，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不少。
她扔下拖把冲沈妧走来，脚步快得不符合她年迈瘦弱的外表。
沈妧吸着凉气倒退，右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陆晨的臂膀。
陆晨只在资料上见过沈妧这位“前婆婆”的照片。照片中的妇女，虽不说保养有多得宜，比起眼前的人，还是要年轻许多的。
因此他起初并没有认出她来。
沈妧流露出的恐惧让他提高了警惕。他挡在她身前，将她与那个奇怪的“清洁工”隔开。
陆晨此举，让赵母的脚步顿了顿。她看着他与沈妧亲昵的姿态，撇着嘴，眼里闪过一抹嫌恶——但很快被她遮掩过去。
“小妧！”赵母眼巴巴地望着沈妧，两只瘦成皮包骨的手绞在一起，面上有几分伤心与委屈。
“妈在这儿等了你一天了，连饭都没吃。”
然而，苦情牌如今对沈妧并不起作用。
“你要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上来了。”沈妧冷冷威胁。
赵母似是并未料到沈妧会如此绝情。她抖着嘴唇，眼底泛起泪光。
“小妧，妈知道从前是妈不对……”她话音未落，就已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妈求求你，原谅妈吧！”她的眼泪顺着脸上遍布的沟壑滑下。
沈妧冷眼看着，内心毫无波澜。
她可以肯定，赵母今天来演这么一出，是有目的的，而这目的，自然不会类似于“道歉”、“赎罪”这样充满人类良知。
沈妧摸出了手机。
她虽不再担任总经理一职，但在温斯坦的人脉没有断。
她打给副总：“有人守在我的房间门口，让保安过来一趟。”
赵母一听急了，和蔼的表皮撕裂，露出了狰狞的真容：“沈妧你有没有良心！”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妧大骂，“我都给你跪下来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当初害死了建衡，我都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这个白眼狼，简直不知道感恩！”
几年不见，她好像没什么改变，还是那样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颠倒黑白。
沈妧弯了弯唇，讥诮的神色格外明显。
“第一，赵建衡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第二，当初谢莺给你们那一百万，是有附加条件的——”她顿了一下，“如果你们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得把一百万还回来。”
因为谢莺的这个附加条件，她才能清净这么多年。如今想一想，谢莺这辈子，也算是为她做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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