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反应是挂断。
可Allen很快又打过来，大有她不接就把她电话打穿的架势。
沈妧烦躁地闭了闭眼。
许京皓依旧没声，她只能问：“你还有其他事吗？”——挂电话的意图分外明显。
许京皓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有。”
“我有点困。”他说，“在警局待了一夜，到现在都没有合眼。”
沈妧急了，“那你赶紧去睡觉呀！”
“睡不着。”许京皓轻轻地叹息一声，“妧妧，我想你。”
像被什么东西击中，沈妧的心疼得骤然一缩，万般钢铁全都化作了绕指柔。这是她第一次接受许京皓如此直白的感情表达，在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有那么点儿暗戳戳的甜。
“你……”沈妧的脸烧得通红，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变得狂乱，“就算想我，也要好好睡觉呀。”她的声音很轻，语气温软得与平时哄星星时无异。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好。”许京皓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害臊，说出来的话一句更比一句腻。
沈妧用手扇了扇风，面部的温度却并没有因此而降低。
“我不是一直都不在你身边嘛？”她没好气地反问他。
“所以我一直没有睡过好觉。”许京皓答得理直气壮。
他话音中的疲倦不像是作假，听在沈妧的耳朵里，叫她的心又疼了。
“我现在也过不去呀。”她无奈道，“有没有什么其他能让你睡觉的办法？”
“有。吃药，喝酒。”许京皓不假思索。
“不行！”沈妧态度强硬地否定了他的提议，“要那种……对身体伤害不大的，效果差一点也行。”
“那……你陪我说说话？”许京皓的声线绷着，透着明显的紧张，“或者你给我唱歌。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好。”沈妧一口答应，“你先躺到床上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一会儿，她听见许京皓说：“好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沈妧不爱唱歌，以前哄星星睡觉的时候倒是积累了不少睡前故事的素材，刚好可以拿来用在许京皓的身上。
许京皓一点儿都不挑：“好。”
沈妧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温柔、最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在大森林里，住着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大熊……”
比起好奇心旺盛的星星，许京皓要“乖”许多。他不会中途将她打断，问一些诸如“兔子怎么会说话”、“大熊为什么不吃兔子”这类她压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这让沈妧很是满意。
一个故事顺利讲完，沈妧等了半天，许京皓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压低嗓门，小心翼翼地问：“你睡着了吗？”
许久都没人回应。
看来是睡着了。
沈妧长舒了一口气，渐渐的，又有些酸意涌上来——还说什么没有她在身边睡不着，结果比谁睡得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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