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面颊上是不正常的潮红,身上的冷汗都快将被褥浸湿了。她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哆嗦着手想撑起来去拿桌上的茶壶,却连这点气力都无,胳膊一抖,茶壶滚落在地,茶水也流了一地。
她闭了闭眸子,脑子烧得昏昏沉沉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是在三日前患上的风寒,短短几日便恶化到连床都起不来的地步,病这座山也倒得太快了……她一片混沌模糊的脑子中忽然闪过一些零星的陌生词语,手机、电脑……
乔念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又抽离了少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看见了面前一片火红的彼岸花海,对岸是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乔念,你能起身了吗?能动了就帮我去打个水。”门外传来锦瑟高亮的声音,接着是她推门而入的“吱呀”声。
乔念这时无比庆幸锦瑟这不经主人同意便闯进来的习惯,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抓着放在枕头边上的一根样式简单的金簪,气若游丝:“锦瑟姐姐,麻烦请将军过来,这根金簪就归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中,再次睁开眼时,透过被汗水沾湿的睫毛,隐约看到床边站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身影。
“为何如今才叫我过来,郎中呢!”
听到卫渊中气十足的威严男低音,乔念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将…将军恕罪,乔念自个说她不打紧,不想兴师动众请郎中。奴婢眼瞅着她今日都没出房门,方才进来才发现她已经病成这样了。”
锦瑟声音打着颤,但吐字却十分清晰,乔念半眯着眼看着那个跪在男人面前的身影,怪不得锦瑟能在这混那么久。
“罢了,你去打点水来。”卫渊沉默了片刻说道,看着锦瑟匆匆忙忙爬起身走出屋门,才转身坐在了这间狭小屋子内唯一的凳子上。
他的视线移到躺在床上的少女身上,她的面色如宣纸般苍白,本就没什么肉的双颊更是轻微凹了下去,呼吸细微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算不上极为出色的样貌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病弱。他动了动腿,脚边便踢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件,他低头一看,是一只铜制茶壶,茶壶旁还有一滩水渍。
卫渊蹙起了浓密的剑眉,都病到起不了身倒水了,还硬撑着不请郎中。
乔念在这时适时地睁开了眸子,表情从迷茫到看到卫渊的惶恐,接着便挣扎着撑着身子要下床。
她自然是下不来的,卫渊的眉皱得更深,语气冷漠,“你躺着罢。”
她便乖乖地不动了,只是艰难地仰着头,视线依旧落在卫渊刚毅的下巴上,断断续续地道:“将军……恕奴婢……失礼了。”
“郎中马上便来,今后生病了便请郎中。”卫渊嗓音淡淡,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只能交代道。
“谢将军,”她身上似乎恢复了些气力,说话的声音也没那么微弱了,“奴婢无事,将军莫要过了病气。”
卫渊也确实没闲到整日守着一个丫鬟,听她这么说便站了起来,“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乔念点了点头,道:“将军慢走。”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她赶紧在床上躺好,侧耳听着。
果然是锦瑟把郎中请来了,郎中是个已至花甲的老头,倒也不用避讳,乔念便把手腕伸出去让他诊脉。
郎中沉吟了一番,说了些气血不足、宫寒体虚的话,接着给她开了个平安方子。
待到锦瑟领着郎中出了门,乔念翻身坐起,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她因为口渴所以起身下了床,不小心踢到了倒在地上的茶壶。她弯腰去捡,然后转身把茶壶放在桌上,突然发现茶壶盖子掉到了床底下,她又蹲下身去捡。这才发现床底居然有一个箱笼,把茶壶盖捡起来后,她想了想,又蹲下身去把箱笼拉出来。
箱笼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上面却干干净净的没有灰尘,箱笼里放了六双靴子和一本看起来经常翻动的书,她先拿起了靴子查看,这六双靴子中,最左边的两双看起来最旧,厚厚的千层底都有些泛黄。而中间的两双则看起来新一些,最右边的两双是最新的。
鞋底一针一线地纳得很厚实,最为奇特的是,鞋面外是不起眼的云龙纹,而鞋面内则绣上了满满的平安结。
靴子的大小绝对是成年男人的,可是乔念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这样的物件。
她先把靴子放了回去,又拿起了那本书,书的封面什么也没有,她指尖一动,翻开了书。
翻开了她才发现,这或许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手抄本。字迹隽秀,每一页都是一道糕点的食谱,桂花糕、小米糕、驴打滚、茯苓饼等等,食材分量、做法、火候,细致入微。
而每一种糕点在糖的分量那一行,都会标注几个小字:将军喜甜,多添三分之一。其他的食材分量上,都记载着根据卫渊的口味调整的分量。
乔念沉默地把手抄本合起来放回去,心里很是疑惑为何这些东西会出现在她的房间,而且她还对这些东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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