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摇晃着身子向他走来,走了一两步双腿开始发颤。
应洵急忙接住他,随之而来的陆煜身上独有的沉香,萦绕着室中。
“师父……”陆煜一边说着一边往应洵身上蹭。
“陆煜你放开!”应洵试图将趴在他腰肢上的那人提起来,指尖却不经意地触摸到一丝温热。
两种灵力在陆煜体中不断相冲,他整个人犹如被夹缝隙中痛不欲生。
“别动!诶?这是什么法术?”这次换应洵跪坐在他身上,陆煜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他喘着粗气,努力看清来人:“……走开。”他虽说着,双手却不受控制地将应洵抱在床上。
榻中生出几缕手状般的白烟将应洵束缚着,他低声挣扎道:“放开!”
衣物摩梭的声音在这偌大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应洵红着眼,害怕的声线颤抖着,:“你,你想做什么?”
陆煜眼中一片湿润,在烛火的照耀下生出些摧残:“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我是应洵。”应洵冷眼如霜,有些嫌弃地望着他。
“陆煜不惹师父生气了,师父别不要我。”说罢散去了束住他的法术,眼神迷离恍惚:“师父……”
“别哭。”池谨用衣袖为她擦掉眼泪,可衣袖湿透了也没能擦干她的泪。
“陛下……你不要这么冷好不好?”谢应之好像在一片树林寻找,夜幕来临她那样哭,哭得迷失了方向。
“朕不冷。”
“谁问你冷了……”她委屈地撅起小嘴,眼里泪水不断的打着转。
“乖,睡觉。”她许是受惊了,一点小姐样子都没有。但池谨上一世印象中,她原本就是性情贪玩,天真烂漫。
这一切都变了太多了……
—
床榻上又只剩谢应之了。
谢应之迷迷糊糊梦到自己和谢时临在暗室,那夜并不算太冷,她抚着谢时临的胸口,她似乎摸到了滚烫的液体。是泪吧,他又哭了。
谢应之睁开眼却看见池谨拿着剑刺进谢时临的胸膛。
……那哪里是泪。
谢应之惊慌得腿软,她看着倒地的谢时临,又看了看那双狠戾阴森的眼,她要逃出去。
她在池谨冷酷的目光下颤抖地挪动腿,池谨蹲在她面前,并不言语。
谢应之面色如土,脑子里翻转昏旋,恐惧撞击着全身,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好似池谨一开口她就会窒息。
“阿……阿谨。”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她恐惧地畏缩着。
他依旧不语。
那双眼睛快盯得谢应之疯了。她胆怯地望着池谨,紧张与恐惧仍然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竟是心虚得哭了出来。
池谨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蛊惑人心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人。修长的手来回摩擦她的面容。
她直愣着,任由眼泪滑落。
身上的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完去扯女孩的衣领,她这会也没力气挣扎了,只是眼神莫名的不安。
她愣在原地,泪水滴滴掉落在大腿上,她一点都不敢动,“阿谨……别。”
池谨力气大得容不得她反抗,他的吻宛若一团炙热的长明焰火,将一切接触他的东西焚烧贻尽。
谢应之偏过头,泪水刷地一下流下来。
池谨强迫谢应之看他,有些烦躁:“哭什么!”
谢应之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双手被紧紧钳住。
池谨炙热的体温烧到了谢应之的心头,“……放开我。”谢应之一度崩溃,在他怀里颤抖不止。
池谨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淡淡垂眸:“应之。”
榻上那人睡的极不安稳,眉头紧紧蹙着,眼角泪痕未干。
小玲见状轻轻将泪痕拭去,轻声道:“娘娘?”
谢应之猛地睁眼,似是那个梦太过真实,疼痛还未消逝,应是心理作用。
“娘娘是梦魇了吗?”
谢应之拥向小玲,确认了是在做梦,这才缓了缓,“嗯。”
小玲轻声笑道:“娘娘可别苦恼啦!陛下升了娘娘的位分,如今已经是贵嫔了!”
谢应之懵懵懂懂地望向她,并未说话。
“娘娘?你怎么了?”小玲这才发觉她情绪不太对,有些着急。
“嗯……无事。”她不是不想和小玲说,但这种事情说出来好羞耻的。
“娘娘,云才人求见。”小玲正准备将信递给谢应之,却听见宫侍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谢应之摸摸额头,轻声道。
“给秋贵嫔请安。”那人还是依旧的规矩,她盈盈笑着,眼神却深邃无波。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柃儿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劳秋贵嫔费心了。”
待池谨步入殿内只觉一片清凉,除了些家常用品,其他装饰摆设一律全无。殿内虽然挂满了莹莹闪着微光珠帘,却显得格外空旷冷寂。
此时,殿内并无其他女侍,只有洛妙躺在榻上双眸紧闭,仍在安睡。
仿佛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她微微睁开眼眸,嘴角轻轻挑起一抹笑意,似冷非冷。
“见过陛下,恕洛妙无礼,无法给陛下行礼。”
他稍有些不悦,洛妙从前不会称他‘陛下’,“无妨,朕听说妙妙病了许久,今日特意来看看,不知身体可有何好转?”
洛妙无神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多心了,待天气暖些,身子就好了。”
言罢,她不再多语,池谨也不该如何接话,一时间,只能陷入沉默之中。
“倒是朕多虑了,朕这次来是为妙妙的婚事抉择的。”池谨听着她清脆的咳嗽声回响在空荡的寝阁中。
洛妙怔在榻上,如同浸没在冰水里,却还在笑:“妙妙不过孩童罢了,池谨哥哥这么想妙妙嫁给别人吗?妙妙还想在宫中多陪小姨几年啊。”
她这次没唤陛下了。
其实他们彼此都知道,洛妙在求他。
“妙妙如此乖巧懂事,是该早日成家了。”那人只用指尖轻轻触着她的头。
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洛妙的心头,这一次她逃不了。她知道池谨的性子,他从来不会给别人退路。
洛妙这才正起身,“你又想怎么样?”
见洛妙不与他伪装,他笑意璀璨,轻声道“谢丞相养子风度翩翩,才学过人,妙妙出生高贵又知书懂礼,大婚不如便定在下月初旬吧。”
她微张着嘴,像是等待被屠户削掉鳞片的鱼,那一刻肯定很疼吧。
“为什么?”洛妙紧抓着衣袖,双眼好像要盯出血来。
池谨轻抿着唇,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回答:“妙妙。”
她紧咬唇,没让泪落下:“陛下又怎会不知妙妙心悦傅长昭将军……”
池谨顿了顿,双手拥过她,冰冷的胸膛贴在她的胸口,“妙妙听话。”
她的心脏骤然一顿,那酸热的泪终究是落在池谨的肩上,“为了你的江山?你要把所有人都控制在你手中,当年的淑妃是,秋儿是,如今妙妙也是吗?!”
见他不言,洛妙冷笑着:“池谨。”
闻此那人只轻轻皱眉,哑声道:“妙妙当真放肆。”
满屋充满压抑的气氛。
“池谨,皇权于你而言就如此珍贵吗!”洛妙感到恶心,面上些许鄙夷。
那人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沉默好一会:“妙妙。”
妙妙。
洛妙这会眼前发黑,晕眩感冲她而来。
她赤着脚在一片空虚中行走,有许多人在她的耳边说说话,可她就是停不下来,每走一步,便会出现一个新的声音。
“别走!”
“你为什么不肯帮帮我?”
“别忘了你的身份。”
…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这些声音也越来越多,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她头顶,无论如何也无法躲避。
密密麻麻的声音如同一张网,在她几乎喘不过气时,一切突然停止。
“静。”
不同于其他情绪激烈的声音,这道声音了无□□,带着浓重的威压由远及近而来,停在了她的上空后逐渐消散。
洛妙环视一周,那些黑暗开始消散,终于沉下心来。
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远处似乎有人在唱歌。
空灵的歌声穿透层层迷雾到达她的耳畔,那歌声渐渐攀附上她的双耳,不由自主的想要追寻,却在抬脚的瞬间觉得僵硬。
脚底一片冰凉,洛妙每走一步就有水滴入潭的叮咚声。
那寒气从她足底慢慢散开,一直裹到她的发顶,眼角上挂满了霜花。
寒气瞬间裹挟着她的指尖,从骨缝中透出一股冷凝的剧痛。下一秒,忽然有一双手从浓雾中伸出,握住了她:“洛妙,你来得太早了。”
洛妙不太能看清他,很是疑惑:“你是?”
那双手是如此的温暖,热意将所有寒气驱散,缓慢的延伸进她的经脉。
那些已经僵硬的部分柔和了起来,双臂逐渐舒展,她紧握着那手,用尽全力往后一拉。重心不稳的她连带着毫无防备的对方一齐翻滚在地。
她被这人压在身下,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样貌,眉目清冽,面若玉琢,浅茶色的双瞳底飞着些细碎光芒。
目光下移,洛妙的眼神掠过他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落在他的胸膛上。
洛妙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和傅长昭长得一模一样,却硬生生有几分陌生感:“长昭?”
“嗯?”她猛的回神,却发现这人正撑着身子俯视着她。“这是哪?你是长昭吗?”洛妙带着一层水雾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
男人俯下身,缓缓贴近她,然后在她的额心烙下一吻:“好好想想吧,现在该走了。”
沉重的困意来袭,洛妙慢慢阖上了眼,可是又想看看,几乎是脱口而出:“长昭!”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了那人说了什么,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面颊上,一切重归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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