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谨好奇于她的反应,可她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她越是这样,就越想让人在她的眼中塞进欲''望。
“朕会把你打入地牢,过几天,朕亲自送你上路。”谢应之的睫毛颤了颤,却还是坚定地点头,心如磐石。
池谨也不气,仍然笑着对她:“谢应之,朕等着你。等你向朕下跪求饶的那一天。”
她这时好像已经彻底臣服于命运一样,面临滔天巨浪,也不再挣扎。
这已不是从前与他冷言回击的谢应之了……
“洛妙,在做什么?”灵秀凑近她,望着她手上拿的针线。
“绣香囊,你会?”
灵秀望着那香囊,笑得站不住脚,“哈哈哈哈,香囊?你管这叫香囊?哈哈哈哈哈……”
“……”
“咳……其实我一个法术就绣好了,给谢时临绣?”灵秀感觉再不停下,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事故。
“给谢大人绣干嘛?当然是给长昭绣了。”碰巧是这时,谢时临刚下朝回来。
“小姐……”灵秀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而此时洛妙正背对着谢时临。
谢时临注意到灵秀的目光,温和应道:“无妨,洛姑娘心有他人我是知晓的。只是这话,莫叫旁人听了去。”
原本和灵秀打闹的洛妙,一望见谢时临就变得警惕:“谢大人说的是,下了早朝也该累了吧。谢大人不妨早些回屋休息。”
“洛姑娘不必如此提防我,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求。家妹她……”谢时临一一对她道来,他原本打算找白涅,但想到他不喜纷争就转头来找洛妙。
良久。
“池谨他竟然敢这么对应之?那可是地牢……”洛妙紧抓着衣袖,似在思索。
一旁的灵秀垂着眸,轻抚着洛妙的肩头,“别怕小姐,秋贵嫔会没事的。”
……
来人掏出钥匙把牢房门打开,走了进来:“外面的人被我弄晕了,现在尚且安全。”
少年娴熟地用火折子将带来的烛台点亮,而后放在一旁,他走到谢应之的面前,眼中盈满心疼:“你为什么不愿意正眼瞧我呢?”
不知何时,谢时临已经凑到她的面前。近,真的太近了,近到谢应之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谢应之轻抚他的脸庞,微凉的指尖触上耳垂,“时临,带我走吧。去哪都好,浪迹天涯也好,独居山间也好,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很好。”
谢时临不感到心动吗?不,少年的心跳如擂鼓,连血管之中的血液也在无声地沸腾。
他一瞬间想到自己武功还可以,带着谢应之浪迹天涯也未尝不可,可如果,如果她在骗他呢?
况且下一瞬间,手上隐隐作痛的烫伤伤疤,又在提醒他身上还有无数陈年旧伤。
这些不为人知的曾经层层叠加,成了将他束缚在原地的枷锁。他注定是一个活不长久的人,他没有未来。
“我……”谢时临张了张口,却哑地说不出话来。
谢应之刚抬手,却见他条件反射般将手藏在身后,她皱眉:“……太明显了,给我看看。”
谢时临似乎也明白自己漏洞百出,但依然不愿把手递出来,还柔声细语道:“什么都没有的,应之。”
谢应之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去捉他的手——果不其然,那藏着一条狰狞的烫疤。
见谢时临脸上只是写满懊悔,并没有半点疼痛所致的变化,谢应之顿时就明白了。
谢时临身上肯定不止这一道严重的伤。
“你……从前便是这样吗?”她忽然想起,当初知道自己有谢时临保护,还顾着自己又多了一条暗道而窃喜。
也许是这时,她才明白,为了能够站到她面前,他付出的究竟是什么。
他沉默许久,终于犹豫地开口:“应之,大夫说过我身体可能撑不了多久。”他顿了顿,似乎是用尽所有勇气:“所以你……大可以单纯利用我……不用付出太多感情的。”
谢应之只低着头,谢时临以为她生气了,慌忙把她揽在怀里:“应之,别不说话。别、别不要我,我会找上好的祛疤药把这些的去掉的……”
谢应之被按在满是药香的怀里,泪水满眶而漫出:“谁说嫌弃你了,谁说你活不久的,那一定是个庸医!天下之大……怎么会呢。”
“我没有母亲了。”谢应之紧紧拥抱着他,许是他身上有从前的味道。
“不会的应之,不会的。”谢时临稍有一顿,吐出坚定的字眼,“应之的母亲一直在,有我呢应之。”
“我会想办法让你出来,你少和陛下硬气,万不得已之时,切莫任性。”谢时临望着她欲说还休的目光,叹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是池谨的错。”
“你走吧。”谢应之松开他的手,后退了好几步。只留给谢时临疏远的背影,她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道:“今日有些累了。”
与此同时。夜是那般的黑,黑衣人疾速翻过宫墙,快步推开房门。来人取下面罩,弯嘴笑道:“抱歉啊诸位,我退出。”
一旁的淑妃手执墨扇,无声地摇晃着。缓缓抬眼冲她一笑:“祭司这说的是什么话?”
云柃坐在椅子上心下一惊,天城对祭司的传言几乎寥寥可数,只知其人与当今国师的本领一样神通广大。
而此刻,天城祭司居然是个女子吗……
陌生女人应声入座,端起一杯茶毫不拘束地喝掉:“娘娘以为我是什么意思?陛下当真是最好的人选?”她望向一直沉默不作声的白涅,“依我看,衿王才是未来的明君。”
白涅还未开口,云柃就已气得指尖发颤,她皱眉反驳道:“祭司有这般心思不如放在国事之上,今日来此是为论陛下遇刺之事。”
终于,白涅有些反应。他先是轻微看了看云柃的目光,随后转头向祭司道:“……云娘娘说得对,天城子民绝不做国贼。”
其实白涅见那女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过此刻气氛有些难堪,他只好话锋一转:“遇刺之事应是白鼎贼人所为。当日夜晚,几乎是同时,吾弟也遭其所害。”
“哦?想不到衿王还与白鼎有过交集。”耳畔只留那清晰微凉的嗓音,像是随着岑云疏风,扬至耳边。
“家有一奴,背井离乡来到天城。见他武功异于常人,便允了他做家弟的贴侍。淑妃娘娘心里想的,臣清楚。”白涅不紧不慢的陈述道。
宋郁只抿嘴一笑,不去理会他。那祭司看着这几人吵来吵去,只顾着自己喝茶,见殿中没有声响,她开口:“继续说啊。”
叫你来不就是让你说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喝茶。
“依祭司看……”淑妃饶有兴致地弯了弯嘴角,再次询问她。可那祭司喝了口茶后,左右打望:“嗯?我不是说了我想换皇帝吗?”
……
云柃一听这话又急了,幸亏宋郁在场,否则她真能和这女人打起来。
而宋郁却依旧笑着把玩扇子,眼神无比深邃:“想来祭司大人是跟着谢少夫人把脑子跟坏了吧?”
谢少夫人……不就是当今太后的侄女洛妙吗?果然,难怪白涅觉得她眼熟。她不就是天天跟在洛妙身后的那个婢女灵秀吗?
“不会,我天生聪明伶俐,秀外慧中。”
宋郁好笑道:“所以你叫灵秀?”
灵秀反倒不怒,语气温和道:“淑妃娘娘,我能说句话吗?”
宋郁“嗯”了一声,示意她说话。她继续扇动着墨扇,端起一口茶正碰到唇时。
“你挺欠的。”
白涅轻咳两声,柔和的眸子对上那双带有怨恨的双眼,轻言道:“两位姑娘莫伤了和气。”
宋郁就跟没听见似的,笑着把玩墨扇。而灵秀虽有不服,但劝架的是谁?是美男!这会儿倒也笑着抚摸白涅的发丝:“殿下的头发好软。”
很明显,白涅被吓到了。一向君子的白涅第一次受到调戏,此刻耳垂已有些泛红,他故作矜持道:“灵秀姑娘……还请放开本王的头发。”
云柃起身对淑妃行了个礼,温声道:“夜色已深,妾身就先回去了。衿王殿下,祭司大人早些安寝,妾身告退。”
“陛下不传唤你侍寝吗?”宋郁挑了挑眉,顺口说着,好像只是无心之举。
“陛下这几日……政务繁忙。”她嘴上说着,但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些日子池谨就掂量着谢应之对他服软。
召她侍寝反正都是和衣睡觉,况且还不在一张床上,不过是面子上的恩宠。如今她已升至美人,谢应之进了地牢后,宫中都在传言她是第二个秋贵嫔。
她倒是羡慕宋郁,宫里的传言她都听过。她可是唯一一个怀了龙种的女人,虽说最后孩子没了,可池谨是真真切切动过她的。
“也罢,陛下勤政。都回去吧,本宫也累了。”宋郁冲他们摆摆手,自己一个人玩着墨扇。
待他人都走了,宋郁低声喃喃道:“是该换个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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