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日白鼎使臣将要到来,为表楠沉诚意,臣恳请陛下允臣去接待使臣。”
池谨咬咬唇,“有国师在,朕自然相信爱卿,准了。”
“白鼎献上了五座城池和千匹绸缎等等的珠宝,另……”
陆煜低着头,百官都看着他的一言一行,感受到池谨炙热的目光,他直言,“另附上了一位皇子作贡品。”
殿中鸦雀无声,无人敢在此刻出声,池谨闭眼轻笑,“白鼎的诚意真够让朕惊喜呢。”
“陛下,依老臣所看,这白鼎贼人分明就是心存挑衅!竟送上男子!史上从未有男子出嫁之举!”
出声的不是沉稳的男声,而是沙哑的嗓声,这声音池谨闭着眼都能猜到是谁——江淮。
看来是江衾死得太快,这人心存仇恨,故意在朝堂上为难池谨。
池谨缓缓睁开眼,慵懒地看着他,“江爱卿,朕是不是说过,有些事不劳您费心。您,可还记得?”
“爱卿这话的意思是要朕攻打白鼎?如今天下太平,何必平添苦难,为相之道,爱卿可要学着些。”
左右池谨也没真想和白鼎联谊,毕竟白鼎叫人刺杀他,还毒害自己的软软,怎么可能饶了那破烂国。
况且主线剧情还在进展,陆煜曾经告诉过他,接下来的剧情很残忍,傅长昭和谢时临会战死沙场,而洛妙便会疯癫。
他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却也见不得这样的结局,知道结局却亲眼看着他们发生,这不是更冷酷吗?
江淮被池谨冷言相对,现在还不行,还太早了,为了今后的大业他只能忍着。
“陛下说得是,倒是臣疏忽了。”
见此,池谨又换上了笑,“无妨,爱卿以后不妨同国师大人交流交流。”
池谨这一下就把火烧到陆煜身上,陆煜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臣何德何能,能得到陛下的赞赏呢?”
池谨似真似假地叹了一口气,“哎……楠沉就缺陆爱卿这样的人才呢。”
陆煜轻柔地做了几个唇形:闭、嘴。
群下大臣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其实这多么年上朝,从来都是给池谨报告一下这边瘟疫,这边天灾什么的。
时而伴随着陆煜和池谨明里暗里的拌嘴,还有江淮时不时的为难池谨,有时说不过还要叫上摄政王一起。
池谨看得淡了,抚上额头,“退朝。”
刚下了朝,池谨就面对着陆煜,“爱卿,朕寻你有事,随朕前来。”
陆煜温柔点点头,“是。”
来到池谨的寝宫,池谨遣退了宫人,毫不拘束地坐在椅子上,“站着吧。”
陆煜眯了眯眼,他一直注视着池谨身上的黑雾,“这么说我得谢谢你了?”
“结局能改变吗?”池谨问道。
“我和你说过,这书没完结。”
“我说,那几个npc的结局,什么洛妙还有什么昭的那个。”
陆煜了然,仔细打量着池谨,“只要你想,完全没问题。”
似乎想到了什么,池谨小心翼翼地问着陆煜,他是真怂陆煜。
“我昨天……和金手指灵秀吵架了,不会影响主线吧?”
“你们怎么了?我和她关系也不好,她没心没肺,一会儿就忘了。”
陆煜说这话的时候还从身上取下了一个香囊,那香囊皱巴巴的,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外形看起来像五瓣花。
“好丑的香囊。”池谨看着那细线都冒出了几根。
陆煜奇怪地看着他,又笑道:“好丑的池谨。”
池谨没什么变化,走到他面前,正想扯过那个香囊,岑朽猛地冲入屋内。
“陛下!贵妃娘娘……一定要您去才肯吃药!”
他跪在地下,双腿颤抖不止,手中还残留着鲜艳的血液,想来是刚染上的。
——
“滚开!”他怒吼着屋前跪着的侍女,全然没了帝王的尊严,“开门!”
不知什么原因门是锁着的。
跪在他脚下有个胆子大点的婢女出声道,“陛下,贵妃娘娘将门锁得紧紧的…奴婢们怎么也打不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天空骤然一闪,声音响彻云霄,那婢女吓得大叫一声。
池谨没理会那越来越大的雷鸣声,自顾自地拿起帕子擦过岑朽递来的剑,“她自己锁的?”
那婢女吓得浑身发抖,池谨将剑悬在她头上,她不敢抬头。
“是……是的。”
池谨嘴角带笑,一双黑眸雾里带光地盯着她,用白净的手附上她的脸,“拖下去。”
温度骤然被剥离,带来了更深的冷意。
那婢女脸色僵住,怔怔地对上池谨的眼,她被几人架住拖走,“陛下……陛下我是冤枉的!陛下!”
“带入地牢。”一道浅淡的青色成了最为耀眼的存在,“池谨,踢门而出。”
往日纵容笑意绽放于碧春色眸子里的那一份随意,在这一次变故中彻底化为冷冽寒霜。
就连池谨望着陆煜的眼神中也有些发愣,他蓄力一踢,门“砰”地一声被踢开,连带着墙都有些撼动。
“应之!”谢应之正悬在空中,下巴被白绫所吊着,池谨猛地将剑往那白绫一划,伸手去接她。
女孩的脸色苍白,腹部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早已渗出鲜血,一身白衣染了红。
怀中人气息虚微,即使隔着衣料亦能感到冰凉的体温,池谨颤然地又拥紧了几分,温热的鲜血正浸湿他的玄衣。
陆煜阖上双眼,像是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地说着,“我去解决宫外那几个婢女。”
池谨呼吸一滞,右手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温热的液体自雾气流落在谢应之的脸上。
他……哭了。
“宣太医……太医……”池谨抱着谢应之想离开这血腥之地。
秋雨悄然袭入,惊扰了屋外一旁的海棠花枝,落下一地支离破碎。
雨水打湿了怀中人的脸,身上的血被雨冲刷流到脚跟,直至地面,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但他要走,他的软软还等着自己救她。
陆煜的青衣不复来时干净整洁,衣袖上肉眼可见的血迹,显得格外诡谲。
不能放过她们,她们不该参与,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池谨!带她去找灵秀,走暗道!”
陆煜望着眼前人的刹那,心里闪过无数种说辞,有酸楚,有欣慰,有愧疚……当眼前人摔倒在地时,他回过神。
即便摔倒也要用手撑着谢应之,她的白衣不能弄脏,软软喜欢白白净净,他一直记得的,他很讨厌谢应之,所以总是穿着一身黑。
“我没事,你抱着她去找灵秀,那几个人解决完了吗?软软怎么样要进宫和我说,听见了吗?快去——”
陆煜才从他手上接过谢应之,没法顾着他,刚想点头却发现池谨晕了过去。
陆煜手上不经意间沾上了雨露的湿润,他将目光看向了岑朽,原著里岑朽是唯一一个对池谨忠心的奴才,他方才留他一命亦是猜到了此时。
岑朽很明显明白了他的意思,扶着池谨对陆煜道:“奴才遵命。”
灵秀右手笔画出符纸,往天上一扔,一只锦鲤突然出现随着风吹动的方向,惬意跳动着。
“好厉害!”洛妙拍手叫好,却瞥见了灵秀身后的那抹青色。
灵秀见她眼神一顿,还以为是被自己震撼到了,正准备对自己爆夸一场,却被陆煜踢了一脚。
“谁个小子敢……咳……咳咳,嗓子不太舒服。”灵秀好气地转过头,她倒想看看是谁敢踢她,入目的却是陆煜那双冷漠至极的眼。
她不是没见过这双眼,当年她带着应洵去山上玩,自己没看好应洵,让应洵流了好多血的时候,陆煜也是这个眼神。
她这才注意到他怀里的谢应之,气息实在太弱了,又淋了雨,灵秀这才没认出怀里的是个人。
“怎么回事?”
“别废话,治她。”灵秀和洛妙跟在陆煜身后,府邸是谢时临的,他自然找不到房间。
“跟我来吧。”洛妙主动让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她虽然不喜欢谢时临,但谢家少夫人的名声也是当得实实在在的,府中上下都是敬她的。
陆煜和洛妙被避在门外,大概等了一刻钟后,才出声叫他们进来,“行了。”
“应之……怎么样了?”
洛妙的问题让灵秀哑口无言,她浅笑安然,“不过受了凉,不必担心。”
陆煜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谢应之的手心,“受凉?腹部看过了吗?”
灵秀很清楚,谢应之手心一定是凉的。
灵秀依旧笑着,眼底隐隐抑着怒意,夹杂着幽暗,“嗯,池谨呢?把他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池谨晕倒了。”
“怎么回事?你们遇见刺客了?”
洛妙一口否认,“不,不可能的,在皇宫鲜少有刺客,除非,是宫中之人。”
陆煜点点头,“池谨随便挑了一个放地牢了,贵妃身体如何?”
“中了毒,腹部受伤严重,你要是来晚一点就死了。”
陆煜:“你找陛下很急吗?”
“嗯,找他来上药。”
谢应之身上的伤可不止刀伤,还有每一处的撕扯,青痕,显眼处甚至还有牙印。她想来想去,最适合上药的居然还是池谨。
“好,那我进宫一趟吧。”
灵秀正等他做出什么动作,他却直接走出门,“你干嘛?身上那么多血不换身衣服?”
“不是我的血。”
“我知道,衣服总是你的吧。”
灵秀突发奇想,“可是,我没有男子的衣物诶,你要不穿女装~”
陆煜和她就这样僵持着,语气有一丝慌乱,“嗯,随便。”
此话一出,那两人都傻愣着,洛妙率先开口,“我……我屋内还有长昭的衣服,你要吗?”
灵秀不得不将目光移到洛妙身上,而陆煜毫不掩饰地望着洛妙,他笑了两声,打破了沉寂。
要知道,陆煜从来都是不喜欢傅长昭的。
他正想开口,门外却传来敲门声,“洛姑娘?你在吗?”
听见谢时临的声音,洛妙猛地开口,“大人,我在。”
陆煜没顾灵秀的阻拦开了门,“谢大人?我有事与你商量。”
谢时临显然被陆煜吓到了,洛妙再这么说也是他夫人,房内公然进入一个男子,任谁都不会原谅。
他神情微妙了起来,笑了笑,“国师大人随我来吧。”
一番解释后,谢时临终于知晓自己的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朝陆煜道了谢就去了洛妙的屋内。
陆煜带着一副温雅随和的样子进了宫,宫外几个没眼见的侍卫竟拦着他。
“怎么了?本国师来看望陛下,还需要通报吗?”
一旁的侍卫执剑拦着,“国师大人,并非属下不让您进去,陛下急危,宫门都封了呢……”
(https://www.eexsww.cc/84834/30461457/)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w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w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