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唇边染上笑意，“那又如何？”
这么多年反反复复，到现在也早就习以为常，谢家常年在江南搜寻，也未曾真的从那些人口中摸出真正的解药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再次舀一勺药递到余裳唇边，似笑非笑道，“你若是觉得我有其他抑制毒发的好法子，可能要失望了。”
看着余裳将勺中的药咽下，他继续道，“或者你觉得我知道解药在哪里恐怕也要失望。”
他微微敛眉，“不过解药的确是有。”
谢玄的话颇有一种她知道这件事后会庆幸，然后从他入手去寻解药。
余裳眉头紧锁，“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她咽下口中的药，“我只是担心谢公子，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谢玄没再继续搭话。
碗中的汤药喝完后，他站起身笑了笑，“天色已晚，余姑娘好生休息才是，谢某便先行告退了。”
鼻息和唇舌尖的异香还未散去，缭绕着将痛意带走了七七八八，虽然没恢复原样，但比不上先前难熬。
烛火摇曳，谢玄的身影也渐渐走远。
脚步声消散，夜间一切都变得寂静，余裳靠在床上，痛意渐渐褪去，汗水也渐渐干透。
她感受着紧贴在身上的湿润衣裳，皱着眉起床摸到衣柜边踉踉跄跄换了干衣。
再次睡下时已是深夜。
在接下来的几日，余年每天早出晚归，可能是不想再发生船上那种事情，他虽然没有瞒着余裳但也没将人带出去。
这几日里，谢玄每天都会差人送来芙蓉膏，但余裳只匆匆见过他几次。
有时候实在闲得无聊，她便在谢家府邸花园中闲逛。
余裳今日同往常一样准备前往花园，不料刚出门便遇见回到院中的余年，他脸色比往日更沉，谢玄跟在他身边，神情倒是一如既往。
余裳顿了顿，“哥哥？”
她提步快速到两人面前，“哥哥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朝谢玄微微颔首，“谢公子。”
余年的脸色比起前几日实在是异常。
“是发现什么了吗？”
听到她的问题，余年叹了口气，“今天北安城又有一女子失踪。”
余裳掐了掐指尖，瞳孔瞪大几分。
余年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这几日挨个查了近一月购买芙蓉膏的人。”
余裳眸子暗了些，站在原地继续听他讲话。
“那些购买者中，每隔三日左右，就有一个明显是普通人家的居所。”
“芙蓉膏价格昂贵，一份的价格都能抵得上那些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而且那些人有的还不只购买一份。”
芙蓉膏在大部分人眼中的作用无非是驻颜，那些并不富裕的人家根本没必要省吃俭用买这些。
任谁一想都能猜出其中必定有什么端倪。
余裳也第一时间想到了此处，她正要继续说话时，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丫鬟托着托盘走过来。
她眼神微微转动，下一刻就看见谢玄朝丫鬟的方向走去，不知俯身说了什么，丫鬟将托盘上的小碗递给了他。
那个丫鬟余裳有几分面熟，这几日都是她送来芙蓉膏的。
她往前看一眼，发现那丫鬟已经转身离去。
谢玄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余姑娘。”谢玄朝她颔首，问，“是端到屋内吗？”
余年也知道了她毒发的事，没有吭声。
“不用了。”余裳心惊胆战盯着他眸子，“给我就是了。”
谢玄将药碗朝她递去。
余裳伸手接过时一不小心触碰到谢玄指尖。
她背脊猛地一僵，抬眸便落入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里，几乎是无意识间，她指尖蜷了蜷。
下一瞬，手中的汤药突然脱手，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汤药并不算烫，滴滴点点溅在衣摆上残留着余温，异香味争先恐后扑入鼻息。
余年刚舒展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上前托住她手腕检查是否烫伤。谢玄立在原地，表情似乎有些微楞。
大约几息后，他回过神，直视余裳的眼眸，声音也有些怪异，“是我唐突了，余姑娘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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