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后,这年便是过完了,接下来便是春闱了。
谢琰自是待在家备考,去年秋闱他一举高中,还想在科举上更进一步。
陆骁骁知晓结果,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原书中,谢琰从乡试一直到殿试,一路绿灯。
谢琰本身就有才学,又有谢伯礼这个进士出身的爹在一旁指导,还有谢梓璇用现代的教学和复习方式给予指点,高中肯定不难。
周氏却是精神紧绷,比去年秋闱更加担忧,这一担忧,就又要去拜佛祖。
陆骁骁无奈,只得随同自家娘亲出门。不过这次她们去的却不是普渡寺,而是北郊的慈安寺,差不多百来里的路程。
天还未亮,陆骁骁便被翠萍叫起来更衣洗漱,迷迷糊糊上了马车就开始打盹,出了城门,陆骁骁才幽幽转醒,掀开车帘,外面天还未大亮。
“珞儿醒了?”周氏看着闺女,神色温和,“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等到了寺里再用膳。”
“嗯。”陆骁骁点点头,她确实有点饿了。
“珞儿与顾家小姐相处得可还好?”
“挺好的呀!”
顾佑之性格好,待人诚恳,秉性纯良,丝毫没有世家小姐的骄纵。
“珞儿开心,娘就放心了。”
陆骁骁心里一暖,做父母的过问孩子的朋友圈很正常。其实她来这里这么久,谢伯礼和周氏对自己真的不错。
娘俩一路上说着趣事,马车里不时传来欢笑声,基本上都是陆骁骁在说,周氏偶尔附和两句。
张志在外面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听自家姑娘一本正经地胡诌,也忍不住笑。
而今日休沐的谢伯礼,准备去落霞院与周氏一同用膳,想来一晚上过去了,自家夫人应当是气消了。才刚踏进院子,就听丫鬟回报,夫人早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在寺里待几天。
谢伯礼无奈,他本意是想过来赔不是的,没成想人又跑外头去了。
自家夫人这性子,一吵架就往外跑,唉!
晨钟敲响。
经过一夜的休整,早已扫去昨日赶路的疲劳。
山间空气清新怡人,陆骁骁起了个大早,带着俩丫鬟优哉游哉地闲逛,心情舒畅。
慈恩寺虽不及普渡寺有名望,也不像普渡寺那般恢弘大气,但是却更加幽静古朴。
相传慈恩寺是一个游方的老和尚主持修建的,一开始只不过是个小寺,后人又加以修建,逐渐有了点规模,据说它存在的时间比普渡寺更加久远,至于到底存在了多久,也无人清楚。
陆骁骁沿着碎石小径往前走着,隐隐看到前方花木浓郁处有两间禅房,不觉想起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情不自禁念出这两句诗,陆骁骁怕前面有人静修不便打扰,便打算离去。
“相逢既是有缘,姑娘何不前来一叙?”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来,听声音倒不像个出家人,反倒像个贵气公子。
“如此,便叨扰了。”
陆骁骁也不扭捏,既然对方诚意相邀,也就大方应答,便让两个丫鬟原地等候,自己则往那禅院走去。
萧烨端坐在竹椅上,透过花木的间隙,隐约见一女子款款而来,身姿灼灼,待那人走近,看得真容时,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声:好颜色!
那少女不施粉黛,乌发红唇,不点而艳,双眸澄净似水,一身浅色罗裙穿在她身上更显清丽出尘。
陆骁骁走进禅院,待看见眼前的年轻人时,料想自己还真没猜错。
那男子姿态闲雅,一身素衣纤尘不染,沏茶的动作自然而潇洒。他穿着并不如何华丽,却也掩盖不了一身的高贵清华,陆骁骁想起四个字:芝兰玉树。
与男子一道的还有一个老和尚,慈眉善目,花白长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陆骁骁看看这两人,再瞥向一旁燃着的小泥炉和茶具,想必方才两人正在品茗闲谈。
“在下姓孟,字立言,这位是慈安寺的慧觉大师。”
萧烨施了一礼,自报家门,并向陆骁骁介绍老和尚的身份。
“孟公子好,大师好。”
陆骁骁打了招呼,心里却立马后悔了,也就没有告知对方自己姓氏名讳。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男二,孟是萧烨母亲的姓氏,萧烨在外行走时一直用的是这个名字。只是慧觉大师这个人,书中并没有提到,男二跟这和尚是啥关系也不知道。
这又是什么隐藏剧情?
陆骁骁受邀在一旁坐下,眼光是看着萧烨动作优雅的沏茶,注意力却在慧觉身上。她明显感觉到那老和尚在看到自己了那一刻,目光闪过一丝异样。
陆骁骁心想,这老和尚怕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吧?
但凡穿越,总得有个世外高人,大多是佛法高深且不轻易见人的老和尚,并且必能遇见女主,必能看出女主命格异于常人,必能给女主解惑。
陆骁骁自己就能想象到两人对话:
老和尚:敢问施主从何处来?
女主:从来处来。
和尚哈哈一笑,问道:缘何来此?
女主回:因缘际会。
果然——
“敢问施主从何处来?”慧觉大师一语双关,却并无恶意。
来了来了!穿越经典桥段来了!可她一个十八号女配,怎么也来这出?
陆骁骁稳了稳心神,看向慧觉的目光带着几丝狡黠,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猜?”
萧烨莞尔。
慧觉大师也是哈哈一笑,觉得这姑娘性子甚是有趣。他一生观人无数,大多人一看面相便知,方才他见这姑娘眉宇间似有一层薄雾,竟看不真切,待他想要凝神再细看时,那薄雾却变得愈加浓厚,不由得心下大骇!
见陆骁骁并不愿多谈,便不再多问。
一旁的萧烨,眸光微闪,按下心底的讶异。师伯似乎对这姑娘不同寻常,他方才听到那两句诗,觉得甚是精妙,一时忍不住便邀了这姑娘过来,没想到师伯见到真人后,竟有这等反应?
难道这姑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几人心思各异,陆骁骁安静如鸡,喝了杯茶水,寒暄两句找了个借口便匆匆告辞。
“师伯,可是那姑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待陆骁骁走后,萧烨忍不住问慧觉。
“看不透。”慧觉直言,“我一生观人无数,可方才那位姑娘我却是如何都看不透。”
“竟连师伯都看不透?”萧烨吃惊,“可是?”
“并不是。”慧觉摇摇头,否定了萧烨心中所想。
偶有看不透的人,都是极贵之人,比如帝王,眉间有紫气环绕,所以看不真切,但这种看不真切,是因为命格极贵,不可随意揣摩,最多只能看出一二端倪。还有一些皇室中人,也会如此,比如颖王。
方才那位姑娘却并非如此,除了贵气,眉宇间还有薄雾萦绕,叫人难以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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