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杂草,不时拂过脸颊,手臂……
萧经略痴痴的望着黑色的夜空,脑袋如放空般不知该做什么。
凉风吹来,身上的人突然动了。
金幼筠头痛欲裂,伸手摁住太阳穴,身下结实温热的触感让她心生不好的预感。
她浑身僵硬的慢慢抬头,果然看到了一脸平静却浑身凌乱的萧经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娇俏的脸蛋顿时就变得煞白,青葱玉指来回比划,愣是没抓到一个重点。
“我……我……那个……那……你……我……”
她语无伦次,支支吾吾,最后就跟她的手势一样,什么也没有表示清楚。
当她注意到自己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衣服时,金幼筠俏脸一红,慌乱起身,却在下一瞬被萧经略给重新拉了回来。
喉咙轻颤,惊呼声打着转出来,却在发出的前一刻被被人捂住了嘴巴。
“有人。”
萧经略凑近她耳边轻声低语,温湿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金幼筠顿时就红了耳朵,乖乖的没有挣扎。
果然在下一刻她就听到了说话声,似乎有人看到她往这边来,此刻正好带了人过来寻她。
金幼筠垂眸看向萧经略,身下的人眉眼如画,漂亮得不似真人,换了其他人她肯定不会去扒他衣服。
令人眼红心跳的画面又出现了,金幼筠假意咳嗽两声,撇开眼压低了声音问他。
“怎么办?”
如果他们以这幅样子被人找到,那她也不用嫁给萧经略,直接跳溪里淹死得了。
太丢人!
“赶紧找,出了事我们都担待不起!”
随着找寻的声音越靠越近,金幼筠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撞击胸腔,一副随时都要冲出来的样子。
身下的人没有说话,反而目光幽深的望着自己。
在那漆黑的眼眸里,只倒映着她的模样。
杏眼蒙着水汽,好似被溪水冲刷得透亮的鹅暖石,娇嫩俏丽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红,明艳得让她的主人都害羞的垂下了眼。
垂眼看到两人的亲昵,金幼筠顿感手足无措,四肢都不知该如何安放,她不由得瞪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萧经略。
只可惜这一眼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撒娇似的娇嗔。
月光下,搜寻之人的影子就落在他们身旁,若非此处靠近溪流,杂草比别处旺盛,只怕这会儿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
柔软的唇瓣在掌心来回轻抚,细嫩柔软的脸颊停在指尖,萧经略喉结上下滚动,漆黑的眸子越发幽深,似漩涡,能让人一眼沉沦。
金幼筠本就紧张,身体下意识的动了一下,立刻就察觉到萧经略的异样。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在他略微窘迫的神情下,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神情,邪恶的想法徒然高涨。
月光照耀笑,金幼筠嘴角微扬,食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打了一个圈。
感觉到某人明显更加紧绷的身体,金幼筠恶劣的笑了笑。
平静,寡淡,好似无欲无求的书生突然有了俗人的七情六欲,这个发现令人新奇不已,就好像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一直打不开的旧匣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明艳动人,完全不似他破旧的外表。
萧经略极力忍耐,深邃如浩瀚星空的眸子染上了颜色。
似夜晚赤红的狼眼,紧跟着额头青筋暴起,细细密密的汗水浸湿了鬓发。
金幼筠呼吸一紧,对上他赤红的双眼时,再不敢有半分动作,前世他红着眼睛将自己抗到书房的记忆再次涌现。
她突然意识到,在她身下的人不是文弱书生,而是可以徒手扯下别人手臂,拧断男人脖子的人。
咚……
趁着金幼筠愣神的功夫,萧经略不知从哪里抓了一颗石子丢向溪水的另一边。
搜寻之人闻声而动,立刻去了另一边。
萧经略不敢耽搁,抱起金幼筠就跑。
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她那般美好,是永夜里唯一的光,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能玷污她的纯洁美好。
回到营地,人影攒动,金幼筠眉头一皱,红着脸让萧经略把她带去了唐柳音的帐篷。
唐柳音正要出去寻她,见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惊,又赶忙拉她坐下,吩咐值夜的丫鬟悄悄去唤青娥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在找你。”
金幼筠摇摇头,她喝多了,估计是出营地时刚好被人瞧见吧。
“阿音,把你的衣服先借我。”
不过是什么原因,她都必须赶紧出现在人前,否则明天肯定会传出不好的话来,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祖母定然又会罚她,现在她没脸去找萧经略代笔。
唐柳音点点头,直接拿了自己的衣服后,又开始替她打理头发,等一切收拾妥当,青娥也来了。
“谢谢阿音,都怪我贪杯,夜里还来扰你休息。”
唐柳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对丫鬟吩咐道:“去给我煎一副驱寒的汤药过来,我怪幼幼半夜扰我,都受凉了。”
金幼筠开心的笑笑,转身去往自己的帐篷。
贺岁年第一个看到她,顿时双眼放光,大步上前询问,粗狂的声音是显而易见的关怀。
金幼筠镇定的笑了笑,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多谢贺小将军关心,我没事,就是夜里贪杯跑阿音帐篷里去了。”
“永乐乡君,你真的去了唐小姐的帐篷吗?”徐初秋上前说道:“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金幼筠皱眉,转眸望向徐初秋,“虎父无犬女,徐小姐是在审本乡君吗?”
徐初秋的父亲永宁侯是刑部尚书,金幼筠身为有品阶的乡君,自然比徐初秋这个永宁侯嫡女身份高贵。
如今她这般当众反问,无异于不给徐初秋脸面,气得她当场就红了脸,可如今徐烨不在这里,自然无人规劝她。
“婉菊起夜时正好看到永乐乡君衣衫不整的跑出营地,这你又要作何解释?”
“呵呵……”
金幼筠好笑的望着徐初秋,并不说话,其余众人虽然也没说话,可大抵意思跟金幼筠是一样的。
此前大家找不到她,自然会担忧,金公府虽然在朝中没有实权,可毕竟是皇上亲封的永乐乡君。
不过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他们自然没有过问的理由,尤其营地里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况且一个奴婢,还是别人的奴婢,她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哪怕她说的是真的。
“不好了!”
有侍卫从营地外跑来,身后还抬着一个人。
等到走近了,徐初秋突然捂嘴惊呼,“婉菊!”
侍卫将人放到空地上,抱拳解释道:“我们去溪边寻人,可那里根本就没人,可这人不信,非要自己去找,结果没走多远就摔了一跤,一头栽到溪里,脑袋刚巧磕在石头上,当场就没了性命。”
“不可能!”
徐初秋不信,扑上去查看,婉菊的脑袋上果然都是血。
她一脸震惊的跌坐在地上,片刻后又猛然站起,指着金幼筠喊道:“是她!肯定是她想要杀人灭口!”
“徐小姐慎言!污蔑本乡君可是会下大狱的,这一点相信你的父兄都很清楚。”
徐初秋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她被匆匆赶来的徐烨给带走了。
众人离去,贺岁年还想跟她说话,可金幼筠以自己累了为借口,转身进了帐篷。
确定外面的人都走了,金幼筠又偷偷摸到萧经略帐篷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直觉告诉她,婉菊的死可能并不是意外。
只是她刚摸到帐篷附近,又开始后悔了,她现在拿什么脸面去见他?
好在,萧经略的帐篷并没有人,她只得怀着一种既失落又庆幸的复杂心情回去了。
猎场出了人命,虽然只是个下人,可到底晦气,因此原计划三天的围猎,在第二天就结束了。
西郊相比另外三面地势最为平坦,每年京城各家包括皇家狩猎都是来的此处,此刻晨光熹微,长长的马车队伍正蜿蜒而下。
望着不停往后退去的树景,金幼筠不由得重重叹息一声。
“乡君何事烦闷,不若说出来听听,在下或许能帮你。”
贺岁年骑马跟在马车旁,见金幼筠探出头来,他忙又跟近了一分。
金幼筠看他一眼,没说话。
萧经略本来是跟在马车后,这会儿却突然来到了两人中间。
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好奴才的样子。
回到京城,各家都有各家的去处,长长的马车队伍慢慢缩减,再往前就是金公府了。
金幼筠看了一眼还跟着她的贺岁年,问道:“贺小将军可是还有什么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贺岁年突然就红了脸。
金幼筠莫名其妙,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贺岁年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道:“乡君我要娶你,明天我就让媒人到府上提亲。”
贺岁年说完以后,不仅脸红耳朵红,就连脖子也跟着红了。
金幼筠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此次围猎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才对。
“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哪个女子能胜过我,我就娶她,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不纳妾,也不养外室。”
好奴才萧经略转头望向贺岁年,俊美的脸上腮帮子绷紧,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
他就不该吓走他的猎物,可是他胆敢肖想他的光,那他就该死。
只要他死了,他的光就依然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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