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得空了,金幼筠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发僵的身子慢慢软下来,她撑起脑袋,杏仁大眼紧紧的盯着萧经略,“你现在挺能耐。”
萧经略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以为恢复过来后,她会毫不犹豫的对他挥动九节鞭。
“多谢小姐夸赞,在下虽有此能耐,却并不曾亲吻其他女子。”
合着他还真以为她是在夸他吗?平时挺聪明一人,没想到关键时刻这般傻。
“你出去。”
她现在浑身难受,若是他再靠近,难保她不会当真失去理智,糊里糊涂的成就好事。
萧经略眸色暗沉,心底的孤狼在嚎叫,他望向金幼筠的眼神又开始露出疯狂。
他哑声问道:“小姐讨厌我,要赶我走?”
金幼筠拽紧了身下的被褥,艰难的说道。“没有,我难受。”
她现在连跟他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哪里还有心思去赶他。
谁知她此话一出,萧经略竟又凑了上来,金幼筠赶紧往角落里缩了缩。“不要。”
萧经略皱眉,眼底闪着波澜,“在这里只有在下能帮帮小姐,我们可以不做到最后。”
况且就算想做到最后也不行,他就不该给自己下猛药。
金幼筠艰难的摇摇头,伸手摸上腰间,手上传来刺痛,碎掉的墨玉坠子割破了指尖。
萧经略表情微变,抓过金幼筠的手细细包扎,他眼眸垂下,看不清神色,说话的声音满是落寞。
“王康宁配不上,在他眼里小姐比不过他手中权势,难道小姐要为这样的人守身如玉吗?”
情毒令金幼筠反应越发迟钝,疼痛带来的片刻清醒也被萧经略的温柔搅成了浆糊,不明白为什么又提到王康宁。
她浑身挣扎着想要让迟钝的脑袋清醒一点,却意外的刺激了萧经略,他疯狂道:“小姐很喜欢这个坠子?可惜,它早就已经被我调换了!”
“你宝贝它也没用!这个墨玉坠子是我送的!”
双目赤红的萧经略忽然底下头来,宽厚的肩膀倏然颤抖,轻轻的,脆弱的感觉令人窒息,揪痛。
良久,他闷闷的声音响起,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小姐分明就很喜欢陶埙,为什么就是不肯收下,偏偏……那人送的破……坠子却……”
啪嗒~~
有一滴水落在手上,金幼筠抬眼看去,依旧只能见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头顶。
她伸手想要将她抱住,双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萧经略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承受了无尽伤痛。
“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小姐,可小姐却把我捡了回来。我要走了,小姐又来救我。说看上我了,却不肯收我的礼物……”
“为什么呢?!明明就是那些人不对,他们都是讨厌的蛾子,他们本就该死,小姐却为了他们惩罚自己,还要赶我走……明明……就是……”
“萧经略!”
语无伦次的萧经略让金幼筠心疼不已,她再也顾不上思考其他,无奈地欺身上前把人抱住,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一如年幼时她被人欺负后,祖母也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她。
或许是当下的气氛实在太过糟糕,金幼筠竟觉得情-潮也跟着消退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萧经略终于安静下来。
金幼筠试探着起身,轻轻的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狭长的眼睛红彤彤的,却不是赤红的疯狂。
“好了?”
哭过的萧经略明显冷静了很多,虽然难掩脸上的落寞受伤,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很平静。“抱歉,是在下失态了,小姐若是不喜,在下现在就离开。”
如此示弱的一面,金幼筠两世首见,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非不喜。”
“那是为什么小姐不肯?”
“因为我在生气,生气知道吗?这种事情,等我气消了再说。”刚开挺正常,可说到后面金幼筠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到最后更是直接别开了头,不敢直视萧经略。
生气吗?
可是换成下次,他还是会这样做呢。
“那种事不做便不做,可小姐中了情毒,在下可以”
“不能熬过去吗?”金幼筠打断萧经略的话,睁着的杏仁大眼望向他,亮晶晶的,没了刚才的害羞劲。
萧经略沉默,片刻过后艰难的摇了摇头。
“那就可以了。”金幼筠点点头,闭目倚靠。
萧经略退离软塌,狭长的双眸慢慢乜起,原来小姐吃软不吃硬,那他一定要尽量配制出解药,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这般想着的萧经略慢慢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毫无动静的两腿中间,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
阳光西斜,薄薄的一层洒在窗棱上,满室粗浅的呼吸渐渐平息,只余静谧。
片刻过后,榻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金幼筠扶着软塌慢慢起身,萧经略赶紧上前将她扶起,轻声询问:“小姐能走了吗?”
金幼筠无声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酥麻,可她不能耽搁太久,若是回去晚了引起祖母的怀疑,便是得不偿失了。
萧经略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她。“吃了能让小姐好受些。”
金幼筠默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过药丸吞下。
“小姐不怕在下给你下毒吗?”
他可是刚给王康宁下过毒呢,而且她还为此指责他。
折腾了这么久,金幼筠也明白他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便直接无视了他的发言,抬头望向天空。
天光昏暗,宴会怕是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后来如何。
“回府吧。”
车轴转动,轱辘翻转前行,质朴的马车踩着微光而去,留下一地剪影。
不知过了多久,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驾车的萧经略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怎么了?”
萧经略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圆盒,他打开盖子刮了一些,伸手摸向金幼筠的唇。
她下意识的往后躲开,问道:“你要作甚?”
萧经略低头,眉眼露出伤感,“在下只是想要替小姐上些金疮药,小姐若是嫌弃,我不……”
“没事,你快些,晚了祖母该担心了。”
萧经略薄唇再次勾起,抬头却是一脸平静,他动作轻柔的为她细细涂抹,语气平静的说道:“小姐莫要再咬自己了。”
金幼筠闻言转眸望着他,俊美的容颜眉目紧紧蹙着,漆黑的眸子洒出温柔的暖光,这般美好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明明应该生气的她却鬼使神差的轻轻‘嗯’了一声。
草药的清香在鼻息萦绕,指腹粗糙的纹理碾过柔软的唇瓣,金幼筠心尖乱窜,总觉得他这般细致的动作过于磨人,就好像在故意折腾她一样。
可他认真的眉眼,让她不禁为自己的怀疑汗颜。
她微微后仰躲开,不自在的提醒道:“可以了。”
萧经略默默的收回手,平静的眸子掩盖了晦涩的流光,他收起精致的小圆盒,重新坐到了车辕上。
“这是上等金疮药,一会儿伤口就看不出来了。”
金国公府。
马车刚刚停下,青娥便急急忙忙的小跑着上来,她边伸手扶金幼筠,边焦急道:“小姐,您去哪里了,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萧经略默默的盯着青娥的手臂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退到了一旁。
“心情不好,坐马车去溜达了一圈,可有惊动祖母?”
青娥摇摇头,随着金幼筠往府里走,只是临行前仍忍不住望了萧经略一眼,“奴婢省得,一直没让人惊动老太君,就是唐小姐来了,这会儿正在小姐房里等着。”
金幼筠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抖了抖肩,松动松动略微麻软的四肢,“去备些干净的水来,我自己回房。”
“小姐可是要沐浴,奴婢去让人把净房的池子烧上。”
金幼筠想了一下,便点头应允。
闺房内,唐柳音正急得走来走去,连旁边的小丫鬟见了都忍不住劝说两句。
唐柳音哪里肯听,柳叶眉皱起,捏着手中的帕子扯来扯去,“幼幼还没回来,这叫我如何安心?都怪我……”
“怪你什么?”金幼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唐柳音立刻欣喜着跑了出来。
“幼幼,你做什么去了,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唐柳音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她挥退左右侍女,拉着金幼筠进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竟让我们阿音这般雅静的人露出这般模样来。”
“你表哥王康宁出事了,他……”唐柳音说到一半又突然顿住,小脸羞红一片,她睨了一眼金幼筠,见她神色如常,才接着说道:“他用了些手段强要永宁侯家的小姐,当时好些人都瞧见了,皇后娘娘也气得不轻。”
金幼筠没回话,唐柳音以为她是一时难以接受,叹息一声,说道:“哎,这都是什么事啊,王大哥平时看着那么儒雅清俊的一个人,怎么会……”
真实的事情始末她已知晓,可就算如此,她也只能干巴巴的对唐柳音说:“阿音,我相信表哥。”
太傅府,周遭寂静无声,更无人语,只有满府金镶玉竹发出的唰唰声,衬得本就安静的太傅府更添寂寥。
太傅手持纤毫毛笔,上表请罪,洋洋洒洒已千字有余。
户部尚书王启天规矩的站在旁边,负手垂首,试探的唤了一声,“父亲。”
太傅动作不停,继续挥毫洒墨,脸上慈眉善目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眉宇间更是一片详和。
王启天见状,又试探着说道:“宁儿还在祠堂跪着,可要唤他过来,听听他怎么说?”
王文动作洒脱的提笔勾笔,将写好的请罪奏章晾干折好,然后递给王启天道:“派人连夜送进宫里。”
“是,父亲。”
王启天恭敬的接过奏章,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一副欲言就止的模样。
王文看他一眼,平静的说道:“这事既然已经传开,不管他有没有做,是不是他做的,那都已经不再重要。永宁侯府是皇后娘娘母家,为今之计只有奏请圣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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