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上班就会毁灭的世界，毁灭吧，赶紧的
甄新觉得自己的状态适合休假。
无论哪一个甄新。
白色小人办事妥当，火速请假审批一条龙，马上年假休一星期。
毕竟，他如果不够妥当，甄新不介意直接社交平台发布消息“生病一周”，先斩后奏。
甄新为了不上班，狠得令白色小人害怕。
连黑夜中摸爬滚打跑回来的黑色小人，都乖乖跪在床头，噤若寒蝉。
甄新计划很周全，能早点回去，剩下的休假时间，就留给这个世界心如死灰的甄新，好好调整状态。
不能早点回去的话……
先玩一星期再想，反正还没火烧眉毛。
坚定不移的乐观派，躺在床上开始快乐玩手机。
然而，甄新只需要输入几个关键词，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最大的弊端——
这里，没有她熟悉的电竞比赛、没有她热衷的手机游戏。
甄新由衷感慨，世界线不一样了，连狗叠企鹅都杀不出一条血路了。
唯一感恩的是，steam和任天堂依旧是世界之神，给了她pc游戏和家机游戏完美选择。
第二天，李利欧确实起得很早。
但他没想到，甄新比他还早。
李利欧走下楼梯，问道：“你在做什么？”
甄新一身居家睡衣，坐在沙发目不转睛的调试手柄。
“玩游戏。”
休假一星期，她的计划十分充实。
玩游戏、玩游戏，还是玩游戏。
确定游戏下载成功的甄新，对从未挑战过的双人模式跃跃欲试。
她看向英俊帅气、无所事事的男朋友，笑着递出手柄，发出邀请。
“来一局？”
这一局，真的就是双双休假的亿局。
社交平台每天能够刷出数以亿计的新消息。
大清早只有上班族和广告商卖力活跃，直到午休时分，才会跳出几个风趣幽默解压消息，让上班族紧绷的神经，嘎嘎乱笑，得到快乐。
忽然，甄新的消息推送了。
粉丝习惯了甄新每天早上七点发布健身打卡，心想今天有点晚啊，点开内容一看——
甄新：《人类早期驯服手柄珍贵影像》
粉丝：？
粉丝点开。
甄新的声音充满困惑，“李利欧，你是不是没玩过游戏啊？”
“你按x啊，x啊。啊？啊？”
“跳起来，跳起来，别逼我跪下来求你……算了，我来跳！”
当下人尽皆知的《双人成行》，还有甄新从平静到崩溃的大喊。
屏幕上努力小人，超级努力的试图教会旁边的发呆李利欧。
短短一分钟剪辑，粉丝见证了一位崩溃的高玩，如何带人驯服游戏手柄。
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要教会李利欧。
但李利欧真的在尝试驯服手柄这项实验上，展现了惨无人道的成果。
观众哈哈大笑，发出灵魂拷问：
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有人不会玩手柄游戏啊？
他们习惯了甄新发布健身、饮食、钢琴曲，此时快要这段视频笑翻。
甄新和x-6的李利欧双宿双栖，但他们居然一起玩《双人成行》，还把李总录成视频，公开处刑？
“草，这狗粮我吃到了，李总堂堂一总裁，玩游戏这么菜的吗？”
“我还以为甄新不爱玩游戏？”
“事实上她不仅玩，还玩得很好。她还在试图教会手指不协调的李利欧。”
“李利欧这么大个精英，玩游戏怎么撒呼呼的，笑死我！”
评论爆发得史诗级迅速。
全在嘻嘻哈哈，感受到精英大佬跌落神坛，驯服手柄带来的搞笑气氛。
李利欧年轻有为精英形象，在短短一分钟里，轰然倒塌，变成了游戏屏幕里茫然懵懂的发呆小人。
甚至有人大声疾呼：新新，快把李利欧的录像放出来，他玩手柄这么菜，一定没有童年，绝对会把手柄游戏玩成体感游戏！
甄新不知道李利欧有没有童年，但她知道李利欧是绝对的天才。
《双人成行》前半个小时，李利欧连手柄组合键都不会按。
后半个小时，他已经迅速掌握了手柄技巧，空翻跳跃蛇皮走位。
更意外的是，他还能站在甄新角度考虑，配合着甄新的跳跃，来一场默契十足的配合。
甄新被屏幕上的神操作惊呆。
她诧异看向神色平静的李利欧，“你不会是假装不会玩游戏骗我的吧？”
李利欧挑起眉来，全然不知自己刚才的配合有多牛掰。
他声音无辜说道：“之前我只是不顺手，掌握了游戏技巧之后，这种操作不是很简单吗？”
甄新震撼。
简单？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
李利欧在她眼里，顿时成为了绝对的天才。
何止是快速驯服了手柄，简直是无师自通，还会举一反三，连她都想鼓掌表示：你这么厉害，应该出征电竞为国争光。
甄新从不贪图男人的颜值和身材，她却立刻爱上了李利欧的才华。
两天时间，共计四个小时，优秀的李利欧已经从手柄盲人，变成了游戏高玩。
屏幕上《双人成行》通关撒花，分手夫妇深情亲吻。
李利欧放下手柄，自然的抓住了身边的甄新，微微靠过去，室内再度弥漫起情侣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
“honey……”
李利欧还没能游刃有余的发挥出他的魅力，甄新就双眼放光，握住了他的双手。
“宝！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材，来和我一起玩分手厨房吧！”
李利欧：……
甄新是真的不怕分手。
愉快的假期，甄新过得很愉快。
然而，他们在白色小人的眼里，变成了沉迷游戏的快乐死宅。
贝蒂食谱第一条严禁的可乐，已经成为了客厅常驻饮品。
一日三餐，李利欧负责。
打扫卫生，李利欧负责。
出门购物溜达……甄新一边聊游戏，一边陪李利欧负责。
白色小人眼泪汪汪，身旁负责录像剪辑混更新的黑色小人，桀桀发笑。
他还假惺惺的安慰白色小人。
“你看你看，他们玩游戏轻松愉快，网上两千万粉丝也看得开开心心，不是很好吗？”
“不好！”
白色小人泪流不止，蹲坐在沙发上，看到甄新和李利欧又来亿局。
“甄新作为cend总监未来ceo不上班就算了，居然还带着x-6总裁一起旷工呜呜呜，这个世界也要完了啊呜呜呜……”
他已经看到x-6推挤如山工作，审批流程全都卡在李利欧这边。
可是，李利欧连电话都设成静音，无论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都只会回一条——
休假，勿扰。你们看着办。
甄新还没时间概念，看他回消息还随口问道：“你不用上班吗？”
“我也休假。”李利欧大言不惭，“刚好一周。”
明明是临时旷工，临时通知的！
白色小人默默流泪：你们为什么一起过上了这么堕落的生活！
甄新心里十分满足：这才是她该过的生活！
然而，cend简直要疯了，他们从没觉得如此需要甄新。
堆积如山的方案，等着甄新上班敲定。
无数甄新对接的客户，点名要等她休假结束再谈。
还有即将到来的cend少女彩妆系列与设计师罗音的合作发布会，本来应该甄新敲定细节，确定重要流程，突然就变成了——
你们看着办。
甄新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他们怎么敢看着办？
安娜请示到上司那里，只会得到一句：“她在休假嘛，有什么事情你们不可以解决吗？”
不可以！绝对不行！
安娜焦头烂额，她不知道平时工作狂007全年无休的甄新，到底中了什么邪。
不仅翘班出去喝可乐吃零食，还完完全全忘记了发布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休年假在家打游戏！
安娜每天上班都能收到三四条甄新的视频剪辑。
也不知道谁录的像，声音清晰、画面清楚，连甄新快乐的哈哈哈都回荡在耳旁。
甄新确实很快乐，但她怎么可以休年假就完全放下工作？
安娜站在甄新办公桌前痛苦不堪，翻着文件。
有人敲门诚惶诚恐提醒道：“安娜姐，你能不能给甄总打个电话……”
“别烦我了——”
安娜暴躁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清楚走进来的人，立刻恢复了营业笑容。
“罗总，怎么亲自来了？”
设计师罗音，身着花里胡哨的衬衫，外搭耀眼风衣，脸色不善，带着一群助理上门。
cend众人如临大敌，连办公室外电话交流的声音，都压低了十倍。
幸好，罗音记得cend是甲方，给面子的走进办公室才发作。
他带来的助理浩浩荡荡占据了甄新的办公室，房门一关，目中无人。
“你们甄总呢。”
罗音视线轻蔑，阴柔的容貌和刻意涂抹的浓妆，总叫安娜心惊胆战。
“甄总休假……”安娜保持笑容，礼貌回答。
罗音白眼翻得十分标准，一个大男人稳稳拿捏住了后宫皇后的气质，叉腰抬手，颐指气使。
“给我联系她。”
“立刻。”
甄新还在为了隐藏关卡努力，家里大门忽然疯狂响起门铃。
李利欧站起来就去开门。
甄新赶紧出手，“暂停、暂停！”
然而，来的居然是贝蒂。
“我不健身！”甄新条件反射，大声拒绝，顺便回想起瑜伽垫上惨痛的经历。
贝蒂却一脸无奈，拿出手机拍进她怀里。
“赶紧给安娜回个电话，不然她快疯了。”
甄新从不给人添麻烦，立刻回了电话。
视频电话。
但是镜头那段出现的不是可怜的安娜，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甄总。”对方声音尖细，阴阳怪气，“明晚就是cend少女彩妆发布会，我设计的十二套礼服，只有你还没有试穿。我今天特地带了礼服上门，你人呢？”
“休假。”
甄新眯了眯眼睛，这就是乙方的罗大设计师吗？
怎么声音是男的，看起来像女的。
她还特地补充，“如果你急的话，我现在给你量好数据报给你，你可以直接改。”
说得十分客气有礼。
那位设计师仿佛遭受冒犯似的，瞪大眼睛，声音更尖了。
“还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我的礼服，我一开始就有告诉你，腰围60cm、体重60kg是我的设计极限，如果你超出这样的尺度，就不符合我的设计风格，cend必须换人。现在你叫我改？”
罗音神态跟当家主母一样封建余孽，居然姿态极高在教训甄新。
甄新一听，原来这就是罪魁祸首。
“60cm，60kg是吧？行，等着吧。”
甄新懒得跟他多说废话。
就这，也值得贝蒂千里迢迢赶来帮忙传话？
甄新还没开始对贝蒂进行一番苦口婆心。
马上听到贝蒂的尖叫：“李利欧，你对甄新做了什么？！”
“吃饭、睡觉、玩游戏。”
李利欧依靠在沙发旁，回答流畅，坦然讲述一周堕落之旅。
贝蒂脸色发青，她知道这两人在家打了一周游戏，但她没想到甄新会天天可乐薯片炸鱿鱼！
“我强迫他的。”
甄新仗义执言，不能让李利欧独自背锅。
“没必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设计师，毁掉快乐的心情。”
“确实没必要。”
贝蒂双手环抱，难以置信的打量甄新，“我目测如果没有出错，你现在至少得65kg了。腰围……”
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一天内瘦成60cm。”
“我也没想减肥、没想瘦。”
甄新跟罗音短暂碰面，立刻察觉到这人奇怪。
她随手打开电脑，搜到了设计师罗音的信息。
罗音：巴黎留学，巴黎办展。
屈尊纡贵回到国内成立个人工作室的天才服装设计师。
有着古怪的脾气，和特立独行的风格。
这个风格，特指他的设计理念：衣服有生命，有思想，会选择尊重自己的主人。
甄新皱着眉看完，翻译了一下：衣服选人，不是人选衣服。
她提出疑问：“这个罗音这么傲气，真的设计出礼服了，一次都不改？”
贝蒂摆手表示：“我不知道，太贵了我没穿过。”
李利欧悠闲抬手，撑着下巴，嗤笑道：“当然要改，但得加钱。”
无须他详细描述，见多识广的甄新秒懂。
势力狗，pua男。
可劲的折腾合作方，反而对真正的有钱人跪式服务，知错就改是吧？
甄新轻哼一声。
叫cend换人，该换的也不知道是谁。
一个男人设计的礼服要求女人削足适履，跟裹小脚有什么区别。
她正义愤填膺，拿起手机给安娜回消息。
正当安娜痛哭流涕的表示，您终于回我了，甄新就在笔记本电脑旁边见到探头探脑的黑色小人。
甄新一把抓住，将黑色小人疯狂抖动，咬牙切齿。
“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
黑色小人就算翅膀都要被折断了，也超级坚持说：“除非你正面感受上班的痛苦，饱受折磨，不然别想回去。”
他真的很努力，努力要让本来就不想上班的甄新，充分体验为什么不想上班。
“对不起……”
白色小人站在一旁，哭得端端正正，“我还是没有办法突破他的封锁，没法带你回去。”
行，真不错。
感受上班，饱受折磨是吧。
“去上班就去上班。”
甄新叫安娜把明晚发布会地址发来。
受折磨的指不定是谁。
总有一些重要的发布会，要定在观众与潜在用户群休息的时候举行。
比如说，cend少女彩妆系列。
cend为了这项全新的商品线，卯足了动力。
不仅邀请了当红明星、少男杀手、流量主播，还请了无数媒体到场，就为了一场震撼少女心的彩妆发布会。
可惜，长长的嘉宾名单与合作名单，甄新一个都不认识。
她坐在车上，简单浏览安娜发来的文件。
结果发现文件实在太厚太多，能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cend创始人诞生。
太长不看，甄新直接点开今日流程安排。
彩妆模特登台。
她压轴做彩妆介绍。
简而言之：两千万粉丝的甄新，就是这次发布会最好的推介人。
“明明没有罗音什么事，他怎么这么多事？”
甄新抱怨直白。
李利欧勾起笑意，“他要是没事，不是显得cend的钱白花了吗。”
很有道理，就是事逼。
甄新觉得她绝对不懂这些时尚圈的暗潮汹涌，如果不是安娜说，礼服全都设计好了，合同理论上只剩发布会就结束了，她一定会力排众议，换掉罗音。
李利欧的车停在会场门外。
距离发布会还早，甄新刚下车，立刻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闪光灯与呼声。
蹲守此处的媒体，已经迫不及待冲了上来，就和甄新刚来这个世界一样，恨不得将话筒塞她嘴里。
“甄总，听说罗音公开表示cend对他的设计有分歧，请问是真的吗？”
“有很多观众，都是因为罗音设计的礼服才来看这次的发布会，甄总怎么评价这次的合作？”
“少女彩妆是cend这次重点项目，甄总能不能谈谈罗音今天的消息，会造成什么影响？”
恶人先告状？
甄新笑容灿烂，大约是懂了。
不就是阴阳怪气的罗音在社交平台提前阴阳怪气了吗？
她不用看，都知道这个事逼到底在暗中挑拨什么分歧。
“我和罗音确实有不同的意见。”甄新落落大方，坦诚回答，“主要是我长胖了，穿不上他设计的衣服。”
记者八卦的表情在甄新回答里皲裂。
胖？指的是他们面前这瘦到令人嫉妒的身材？
甄新到底在嘲讽暗语还是地图炮？
李利欧都忍不住轻笑一声，领着甄新优雅的走进了发布会现场。
“我记得你很介意别人说你胖。”他低声宽慰甄新，“不过别怕，他们不会乱写，有我在。”
李利欧的语气过于霸总，甄新忍不住干笑两声。
年轻有为的x-6执行总裁，想叫媒体们多说好话，少说废话，当然轻而易举。
她只能庆幸，小黑把他们的游戏录像上传以示清白。
不然cend总监和x-6总裁双双在家，媒体马上就能猜测他们发情期来了，在搞abo。
cend的发布会现场，甄新一出现，立刻就有无数工作人员围上来。
安娜抢先一步。
“新新，赶紧跟我去后台，罗音简直无法无天了。”
“班尼也来了，虽然你没能登上rofis，但是我们的发布会能在rofis上直播，简直完美。”
洋洋洒洒的消息，全在安娜手上的ipad里。
李利欧拍了拍甄新手背，选择退让。
“等你忙完，我们再好好庆祝。”
“怎么庆祝？”甄新不关心发布会，她只关心这个。
李利欧迟疑片刻，“熬夜通关人类一败涂地？”
“难道你不怕公司倒闭？”甄新哈哈大笑，觉得李利欧实属良配。
“没有我就会倒闭的公司，说明我选择了不正确的道路，早晚都会倒闭。”
李利欧亲吻甄新指尖，不介意在cend员工面前尽显深情。
“什么也没有陪你重要。”
李总就是李总。
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
甄新习惯了，甚至还有一点感动。
她随着安娜去后台，还能听到安娜压抑不住的低呼。
“lion也太宠你了吧？”
“难怪你愿意在家陪他玩游戏，连工作都不顾了。”
事实上，是李利欧陪她玩游戏才对。
一路闪光灯和安娜艳羡的称赞，足够甄新意识到：李利欧是真正的社会精英。
难怪做得一手好菜，收拾家里一把好手，玩游戏从零到精通。
甄新被他强悍的才华打动，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该过于悲观。
世界离了谁不能活。
甄新觉得，上班可以，不能太累。
合作可以，不能当甲方都当成孙子，不然做乙方又该怎么办，难道做曾孙？
这个世界内心纤细的“甄新”，就是太善良，太自律，太内卷。
她不上班就会毁灭的世界，还是毁灭吧，赶紧的。
甄新绝不挣扎。
她和安娜穿过红毯，走向后台。
甄新见过闪光灯，有了坚强的后盾，待会要上t台也变得不再可怕。
这种登场演讲的事情，她大学时候做了不少。
虽然是个学生会的甩手主席，但她在玩游戏的间隙，也算是身经百战……
“甄新算什么东西？”
后台的门刚开，拿腔作势的尖细男声传来。
好家伙，还没进入后台就先进入骂战现场，这个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甄新耳朵都竖起来了。
“咳咳！”安娜尴尬的敲门，提醒着里面义愤填膺的设计师。
罗音果然闭嘴，脸色阴沉的转身看来，眼眸极为不满的打量甄新。
这眼神、这视线，甄新懂。
不就是看她胸围、腰围符不符合今晚的礼服么。
甄新迈步进去，看着他们噤声，勾起了一丝童颜女神的温柔笑意。
虽然大家都不提这事，就该轻轻揭过，当作没有发生才是处世之道。
但是，怎么可能？
甄新直视罗音，“你把人看作东西，我却喜欢把东西看作人，还喜欢教他们一些做人的基本道理。比如说——甲方就是你衣食父母。”
“你对父母这态度？”
甄新双手环抱，困惑歪头，挑眉笑道，“真是我孝顺的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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