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漕运码头
“哎!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在这?”“哎!有没有可疑情况啊!”衙役们分散进行调查,眼见毫无头绪,李曜有些丧气,如果线索断了他又该从何查起?
“大人,此人说有些线索。”一名衙役带上了一个身材壮硕的漕工,漕工说他叫吴戈,是卫家漕运仓库的漕工,自从卫家出事以来他们便停了工,最后一趟船前日刚到,一起下货的有一个人有些可疑。
“怎么可疑了?”“这人同我们一起吃饭,昨日晚上吃的是鱼,他竟然翻鱼。”
“这有什么特别的?”严立抱着胳膊,对这吴戈不太信任的样子。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做漕运的在水面上混饭吃。有句老话说的是:吃鱼翻面就会翻船。所以我们都忌讳这事儿。”“那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记得啊,他就是方脸……哎!就是他!”吴戈突然指着李曜身后一个藏在木箱后鬼鬼祟祟的人,此人见的被认了出来,拔腿就要跑。严立大喝一声:站住!此人更是脚步不停,严立足尖轻点施展轻功前去追赶,此人跑过,搬起一切手边能抄之物向严立掷去,严立轻松应对。不一会,此人逃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严立正巧赶到,堵在出口,此人急火攻心,从腰后掏出一把砍柴刀,心一横,打算背水一战,严立宝刀出鞘,扎稳脚步,做好对战姿势。此人呼喝,朝严立砍去,严立格挡。严立感觉对方没有武功,但事到临头也还想使出浑身蛮力殊死一搏,俩人几个过身交锋,找准机会重踢此人腕部,柴刀脱手。歹人见武器脱手,胡同口却无障碍,想继续跑路,严立即使洞察,掷出横刀,横刀扎中此人小腿处的裤子钉入地面。歹人一个趄咧之际,严立飞身上前拔出横刀,从后擒住歹人,横刀架在歹人脖颈处,歹人还想挣扎,但此时衙役们及时赶到支援,歹人只能束手就擒。
泗州县衙
孙县令惊堂木一拍“升堂!来人,带上嫌犯。”之前的与严立缠斗的歹人被押解上堂来。“堂下何人,速速招来!”
堂下之人叫孙富,是卫涛携家搬来泗州之后在这雇佣的马夫。孙富乃是泗州虹县人,未曾娶妻,几十年来以为再也娶不到老婆了便再没了想法,在卫家几年来一直都勤勤恳恳,不成想半年前有一个同乡来泗州城,带他去了凤仙楼喝酒,那一次他认识了凤仙楼的仙灵姑娘,天雷勾动地火,他多年沉寂的心开始疯狂的跳动,他后边又去找了仙灵几次,听仙灵说了往事,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一个弱女子风雨飘摇的命运,他动了给仙灵赎身的念头,想要和她做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凤仙楼的妈妈说,仙灵姑娘是凤仙楼的头牌,赎身需要六百钱。
孙富掏空了身家,只有两百钱,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他再想见仙灵,可是妈妈说,要见就得掏钱,见一次就要一百钱,再不快点给仙灵赎身就要将她给别人做妾室。孙富急了,请求主家提前支取工钱,甚至愿意卖身给卫家。可是卫涛说,他宁愿将全副身家都捐给僧人,也不愿意支取工钱给孙富做嫖资。
“我和仙灵是真爱!卫涛他有妻有妾,儿女双全,享尽齐人之福。他凭什么看不起我和仙灵?就因为仙灵是个欢场女子吗?”孙富眼中充满了仇恨,当日卫涛的谩骂,杨姨娘的嘲讽,那些婆子们的指指点点,仿佛又充斥在他的耳边。他好恨!凭什么……他们这些人要被嫌恶?穷人难道就不配拥有真爱吗?
他卫涛,每月可以施舍大把大把的钱去给那些僧人那些乞丐,还设了茶档。那些乞丐都能喝上高贵的茶水他却喝不起?还卫善人,我呸!什么沽名钓誉的狗屁善人,都是骗鬼的!有点钱就践踏他的尊严吗?就能嘲讽他的爱情吗?好,你要逼死我,不让我如愿,那我们就鱼死网破罢!你也尝尝无能为力的痛苦滋味!
“既然他们都看不起我,自以为高贵。那我要将他拥有的所有东西全都抢过来,让他看着我把他的钱都带走,看着他拥有的一切都被我烧了却又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他搞来了马钱子毒,提前弄死了一个与他身型差别不大的乞丐权做替身,藏在马厩里。案发当日,他提前从外边用一个门锁锁住了东角门,随后从卫府的西角门进府。正愁不知道怎么进小厨房下毒之时,有人喊了一声有贼!他瞅准机会进了小厨房下了毒,然后跑回了马厩。
等个一个时辰,孙富到府里看到府里没有一个人在走动,他知道毒药开始起作用,就带上府里所有的现钱,把各个出口闸上,点了火,从东角门附近翻墙逃脱,晚上再回来把锁给卸了带走。他不敢去找仙灵,就到码头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等待风头过去。谁知道竟排查到了这里!真是令人恨得咬牙切齿。
孙县令问“那你可认罪?”孙富一听这话,两眼通红,怒吼咆哮道:“我没错!他该死!他们全都该死!”说完便狂笑不止。孙县令听他的笑声听的头皮发麻,几次惊堂木都不能是孙富安静下来,便让衙役们拖下去赏了二十大板,以为孙富吃痛后会停下狂笑。谁料孙富嘴里仍是不停,还不停的叫骂道:天下不公,官商勾结一类,甚至骂到了圣人身上。吓得孙县令连忙派人将他的嘴巴堵上。
孙富暂被押进了大牢,等候上级下判罪书。卫府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退堂后孙县令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坚持说为了嘉奖大家就打算在谭记开一个庆功宴,各位纷纷回家休整一番。
“你是不知道,严娘子当时特别勇猛!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唰的一下就施展轻功飞出去了……”“还不是你小子不够机灵。就你离得最近,要不是严娘子武功高,你这身手真不一定敌得过这等杀的疯了的贼寇。”
“严娘子……是谁?咱们这竟还有女官吗?”李曜不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衙役们哄堂大笑。严立走过,衙役们猛然感觉一阵杀气卷过,纷纷噤若寒蝉,低下头来。待严立走后,一个胆大的悄声同李曜回报“严娘子便是咱们严县尉的花名。司直郎,您可千万别出卖我们啊。”李曜答应了,确实,若不是严立总绷着脸,仔细一看他的眉眼精致,确实很像小娘子。李曜不由得在心里偷笑,看来这泗州还挺有意思的。
凤仙楼
“主上,孙富被抓住了。”
“哦?!这么快?!泗州城这些草包竟然这么快就能抓住孙富。他没把你咬出来吧?”
“那倒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仙灵姑娘,还想着他美人在怀的神仙日子呢。”厢房中一人斜卧在榻上,一人站着回话。外面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厢房中竟一点都听不到。
榻上的男子开口:“仙灵是?”
“回主上的话,是咱们自己人。”
“有赏。这件事干的不错。她辛苦了,以后有的是用到她的地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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