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鹭心里既希望厉天玉当皇帝,又担心,一旦当了皇帝就身不由己了。
她当了红影营的主将以后渐渐的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权利越大受到的制衡也越多,只是看起来风光罢了。
“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我要当的不仅是皇帝,而且还是女帝。”
厉天玉早就决定好了,她要当的是正经的女帝,难度很大,但她愿意一试。
“会不会有很多人反对我们在一起?”
云鹭担心的眉头紧皱,她脑子里想的事情越来越多,不可避免的提前预判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们都要变得更强才行,让他们都闭嘴,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外面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她原本想在山洞住一夜的计划泡汤了,万一下雨,山上湿滑难走容易出意外,她不得不连夜骑马回了军营。
好巧不巧的撞上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半夜在外面瞎溜达的杜意舒,两年过去了,他还是光棍一条。
“两位出去看流星了?军营中也看得到,何必费心跑那么远。”
云鹭身子微微后仰,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道:“杜先生是不是嫉妒了?现在整个军中的军务大多数都交给他打理,他好像没什么自己的时间。”
“别说的我好像压榨他一样,绪栾明明也有帮忙。”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杜意舒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空气。
“我先送小鹭儿回去,你去我的营帐里等着,我有事与你相商。”
片刻后,厉天玉才像是想起他一样,不过说的话就不是他爱听的了。
“将军,你要不要看看天色,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吗?”
他就不该出来溜达,自己给自己惹麻烦。
“能者多劳,像杜先生这样的奇才,少睡几个时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意舒:“……”
两人下马,慢悠悠的走回云鹭的营帐,一路上依然说着悄悄话,看的他牙都酸了。
“我其实能自己回去,让杜先生等太久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反正他也睡不着,等等也无妨。”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他差点在厉天玉的营帐里睡着的时候才等到了人。
“杜先生对费凉身边那个侄儿有印象吗?”
厉天玉进来开口第一个问题让杜意舒稍微思索了片刻,费凉与他大多数时候都意见不合。
由于厉天玉对他更为器重,费凉最近两年跟吃闲饭的差不多,他也见过几次那个侄儿。
“不堪大用。”
四个字总结下来,差点让厉天玉笑出声,前世他对费岗的评价可没有这么犀利。
或许是在军中的地位不同了,他才会更加理性客观的看待每一个人。
“杜先生不会是公报私仇吧,听说那侄儿心思奇巧,说不定跟绪栾一样是你的第二个知己呢?”
杜意舒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直观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那孩子不知为何,总有一股隐隐的优越感,我也侧面打听过,他只是穷乡僻壤的一个乡野小子,到底在优越什么?”
一无功名在身,二无才华墨水,他的优越感来的莫名其妙。
“杜先生不愧是义父跟我同时欣赏的人,果然有异于常人的敏锐。”
厉天玉的称赞并没有让杜意舒开心,反而后背发凉,每次这种称赞过后就是数不尽的军务。
“厉将军,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缺德事?”
“知我者,杜意舒也,不知你可曾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费岗怕是有此机缘,但他非善类,我希望你能将他所知的东西全都深挖出来,军中的重要事务还得防着他。”
费岗前世表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被她用的差不多了,给了他两年的时间,说不定又有新花样。
她不信他没有藏拙,相信杜意舒能从他手里搞出不少东西来,毕竟论阴谋诡计还得是他。
“将军可确定?”
“我确定他异于常人,不是也没关系,能压榨费凉的侄儿,对你来说也是一件痛快事吧?”
杜意舒的手下意识要摇扇子,但是他晚上出来忘拿了,只能尴尬的又放回去。
“若是真的,我一定尽力帮将军多探寻点有用的东西。”
费岗稀里糊涂的被安排在了杜意舒身边,他明明是想跟着厉天玉的,那可是未来的女帝。
杜意舒成功的捕捉到了他的不满情绪,心里泛起嘀咕,这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如此恃才傲物。
“费凉应该教了你不少东西,从今日起,你跟着我一起多走走,看看哪里可以改善,只要你的能力被认可,以后有的是出头之日。”
他要做的就是给费岗画饼,画大饼,让费岗心甘情愿的把脑子里的东西都交出来。
“今日有最新运到的粮草,你去核对一下有没有缺损。”
粮草对将士们尤为重要,费岗一来就接到这个任务,他突然觉得杜意舒比费凉更加有眼光。
他赞许的看了眼杜意舒,拿着令牌去核实粮草了。
被眼神夸奖的杜意舒此时满脑袋问号,要不是厉天玉说他非常人,估计这会儿杜意舒就带他去看军医了。
他挑了几件看起来很重要,实际上没什么大用的事让费岗做,让他有了认同感。
他也不跟费凉一样天天打压他,时不时的夸他做的不错,很快,费岗提出了一个提炼精铁的方法。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确定他有些难以解释的能力,但他这个人确实不行。”
杜意舒不否认费岗的能力,也就仅限于此了。
“将此法快马送去给义父,锻造出来的兵器定然优于现在的兵器,你继续努力,他为了在军中站稳脚跟,还会想其他办法。”
榨干费岗的一切利用价值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了,等待他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他得罪你了?”
据他所知,他们之间好像没有过多接触,厉天玉也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小事记恨别人的小人。
“不仅仅是得罪那么简单,总之这个人不能让他成长起来,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能做到。”
不仅仅是得罪……杜意舒琢磨着这句话,看来关系挺复杂。
福园镇内,西宁的将领全都面如土色,他们并没有什么信心抵抗三军,毫无战意。
“陈县令,你说句话吧,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同时攻城,我们还有活路吗?”
陈故之被一群武将吵吵的头疼,他在福园镇当了十二年的县令,早就把这里当第二故乡了。
如今西宁落败是早晚的,他们有必要为此豁出性命吗?
“孙将军曾是西宁的戍边大将,如果我们向他投诚,他应当不会为难我们。”
“厉家军虽然出身低微,但更加懂得照顾百姓,在老百姓中的口碑是最好的。”
“反正伏牛军不行,一群土匪进了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是对上他们,我宁愿战死也不降。”
他们的亲眷都在镇上,绝对不能让伏牛军进来。
“陈县令,门外有个小乞丐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陈县令亲启”,他接过来拆开一看:今夜南城门处静候陈县令,落款:厉天玉。
“是厉家军的,年纪轻轻能走到今天是个狠角色,陈县令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是啊,听闻他的三个义兄全都命丧九泉,只剩他一个义子,其中会不会有阴谋?”
哪怕传闻已经平息,但还有不少人认为厉庚三个儿子的死与厉天玉有关。
“他选在城门处见面大概就是为了让我安心,今晚谁愿随我一同去会会这位少年将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选出一个最年轻的跟着去,理由是他和厉天玉年纪相仿,说不定能聊的上来。
夜幕降临,陈故之怀着一腔忐忑之心,带着年轻副将来到南城门处,城楼上的人告知他门外有辆马车。
他让人开了足够一人进出的城门缝隙放他二人出去见客。
在城门有动静的时候,马车上的人走了下来,居然同样是两个人。
“是陈县令吗?久仰大名。”
厉天玉会单独约见陈故之是因为流星那一夜她在梳理有用信息的时候,想起了陈故之的事迹。
前世她北上的进度很慢,东平军势如破竹,恰好和伏牛军撞上了,两军在福园镇展开了一场较量。
由于伏牛军内部有孙娆接应,伏牛军惨败,东平军乘胜追击,直接灭了大半人马。
剩下的少部分士兵大多是被强制征兵,投降的比谁都快,东平军留下了愿意留下的人,不愿意的都放他们回家了。
经此一役,东平军实力大增。
其中穿插了一个信息点就是东平军会如此顺利击溃伏牛军,实际上陈故之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暗中投诚东平军,熟悉附近的各种地势,天时地利人和,东平军不想赢都不行。
“不敢不敢,您就是厉将军吧,年纪轻轻有此作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双方一见面友好的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旧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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