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之本就有投降之意,如今的西宁,不值得继续守护下去。
在厉天玉说出来意之后,他露出犹豫之色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我知陈县令还想看看东平军的态度,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两军的区别,我现在拥有足够的话语权,手底下也没有阴奉阳违的人,东平军那边内斗不断,保不齐这个答应你了,另一个背地里搞小手段。”
孙涿和孙余安那些破事普通老百姓都有听说,更何况陈故之本就关注三军的近况。
“这位可是红影营的女将?”
跟来的副将突然出声,眼睛快黏到云鹭身上了,红影营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了,谁也不敢轻视跟在厉天玉身边的女人。
“嗯,你认识我?”
云鹭今天就是陪厉天玉来的,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当背景板,谁知道还会有人认识她。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她一直在军营里呆着,进出都是自己人,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清晰的认知。
可现在外面的人能认出她,突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们研究过,你的作战方法特别的巧妙……”
副将的往前走两步,像是要拉着云鹭彻夜长谈的架势,厉天玉不由分说的把人往身后一拉。
“有什么话等陈县令做了决定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路上不安全,我们先行告辞了。”
副将碰一鼻子灰,回头望向陈县令的时候眼神里满是迷茫,他就是想跟云鹭聊聊怎么偷袭成功的,好像惹到人了。
马车走的时候扬起的灰尘让他打了几个喷嚏,陈故之盯着马车的背影陷入沉思。
“陈县令?陈县令!我们不回去吗?”
“回吧,明日让他们都来我家,我有事跟他们商议。”
他们要商议的无非是在东平军和厉家军之间二选一,这个选择决定了福园镇的未来。
马车山上,云鹭的嘴角一直上扬,厉天玉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
“高兴坏了?”
“我现在真的很有名了吗?我以为就我们军营里面的人才知道。”
她也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崇拜,就像厉天玉一样,可没想到那一天来的这么早。
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已经做到了吗?
“军营里有外人的细作,你们的存在早就被人知道了,只不过他们一开始都没把你们当回事,吃了闷亏后怎能不重视,以后你们的行动只会越来越艰难,你害怕吗?”
最初谁都没瞧上一群小娘子组成的军队,哪怕是厉家军内部反对的声音也一直没断过。
直到她们第一次趁夜成功偷袭了西宁的军队,那一场仗打的太漂亮了,平日里不看好她们的人大多都闭了嘴。
“我不怕!我一定还会变得更强,将军,你相信我吗?”
“相信,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不过你还要学会识人,不要被随随便便的人接近,万一他对你不怀好意,你很可能阴沟里翻船。”
云鹭牢牢的记住了,以后不能被人随随便便两句话就得意忘形。
回到军营里,四个主将跟杜意舒已经等在营帐,二人也落座,云鹭已经在军中有了自己的位置。
在场唯一站着的人就是费岗,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开始讨论。
“那个陈故之是什么态度?他真的会被劝降吗?”
“你应该带老杜去,他那嘴皮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带个小丫头去有什么用。”
冯四自从冯六被贬之后对云鹭也多有意见,时不时的针对她。
“冯将军是在质疑将军的决定吗?”
云鹭不轻不重的回击了一句,冯四还想继续跟她杠,被旁边的吴正业踢了一脚。
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他们两个老人了,他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冯四不得不闭嘴,他知道吴正业比他滑头,有什么事跟着他做一般都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他还要回去跟人商议,我觉得他归降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誓死不降或者选择了东平军,各位就要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甚至想先去搞定伏牛军增加战力,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按照我们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直接打,为什么还要劝降他?”
问这话的是阿平,接连几次胜仗打下来,他现在有点膨胀,觉得厉家军无所不能,其他的都是辣鸡。
其实不仅是他,军中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仅是胜率最高的军队,还是待遇最好的,别人都羡慕不来。
“阿平,我说过多少次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不慎满盘皆输,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不懂吗?”
适当的自信有助于提升士气,但再多只会适得其反。
“我记住了,将军。”
阿平知道这话不仅是在警告他,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冯将军和崔将军负责应对伏牛军,吴将军和平将军负责东平军,云将军从旁协助,你们有任何需要她的地方都可以跟她商议,有异议吗?”
不管陈故之降与不降,他们都要想好应对两军的方法。
为什么没算上西宁的军队?因为西宁已经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大将了。
“都没有异议就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日再议其他事宜,今晚所说关系重大,除我们以外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没等到反对的声音后,她让人全都滚回去睡觉,杜意舒经过的时候,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声的赞许他干的漂亮,今晚连副将都没能参与的场合,费岗作为唯一站着的人,并没有多好受。
全程没人在意他,他就像个背景板一样被无视了个彻底。
其他人是真的没在意,厉天玉的位置用余光刚好能看到他的表情挺精彩的。
费岗回到营帐,由于现在他也是管事的了,单独分到了一个营帐,之前都是跟费凉一起住。
却不想进门看到了和他表情差不了太多的费凉,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边缘化到了此等地步。
“他们今晚说了什么?”
“将军不让我们泄露机密,还请叔叔见谅。”
费岗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怒火。
整个计划和他都没关系,非让他去旁听做什么?
“你就是如此回报我两年来的谆谆教导?不仅改投杜意舒门下,还将我当做外人?”
费凉的怨气一点都不比费岗少,最近费岗干的活比他两年来干的都多,看得出来杜意舒有意培养他。
可说到底他是自己的侄儿,以后是要为自己养老送终的,明知道两人之间有龌龊,他居然心安理得的跟着杜意舒。
“我能违背将军说的话吗?不是叔叔说的让我尽心帮将军做事吗?不然现在我带叔叔去将军面前让她给我评评理,到底是你刺探军情正确,还是我听她的命令正确?”
费凉:“……”
除非他脑壳坏掉了才会去厉天玉面前对质,眼看费岗翅膀硬了,他气恼的甩袖离去。
他刚走出营帐,听到里面传出重重摔书的声音,以为是冲他发脾气,气上加气了。
他想不到的是费岗发脾气的对象根本不是他,而是杜意舒和厉天玉。
“我才是气运之子,他们算什么东西!”
两年的时间,整整两年,他一点作为都没有,哪怕拿出了提炼精铁的法子,也只是得到了一点金银珠宝的奖励。
他也缺钱,但更缺权利,他渴望得到更大的权利。
今晚算是他第一次长时间跟厉天玉在同一空间内相处,不得不说她身上的气势太足了。
本来就不敢冲她下手的费岗更加不敢了,云鹭则不同,她虽然已经是主将,其中肯定也掺杂了水分。
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厉天玉假公济私,让云鹭积攒军功。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制定了一套接近云鹭的方案,这一切还要暗中行动。
他怕自己追求云鹭的举动惹怒厉天玉,他羽翼未丰,不能与之为敌。
已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的云鹭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第二天成功起晚了。
“云将军,那个狗皮膏药又来了。”
花甜一早来送昨天出去买的果脯,她比云鹭年长,虽然嘴上叫着将军,心里却把她当成妹妹疼爱。
昨日军中无事,她们乔装打扮出去转了一圈,买回来不少吃食。
“一大早的,倒胃口,这次又是来送什么不值钱的东西的?”
费岗送的东西都是稀奇古怪,但没多少价值的东西,他身上也没什么银钱。
“应该是字画,我看到他拿着一个卷轴。”
花甜如今长的亭亭玉立,脱下盔甲穿上袄裙跟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
费岗却放着一个大美女不追,跑来纠缠云鹭,傻子都知道其中有问题。
“他心思不纯,你年纪小别被他占了便宜知道吗?”
“我知道的,将军昨夜也跟我说了,不要相信随随便便的人。”
云鹭没洗脸伸手拿了个果脯塞进嘴里,被花甜嗔怪了一眼。
“起来洗漱,要不是将军对你不错,早上没去训练就该挨罚了。”
她们现在的训练也只是普通训练,攻城在即,特殊训练全都停了,以免体力耗损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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