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婷看着她的同桌,问:“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中午到处都是给女生送奶茶送花的?”
“今天214情人节啊,很正常。”张璐璐看着她,“你不会忘了吧?”
王雅婷:……
王雅婷:“哎呀,年轻人过什么西方节日。”
前桌坐的女生转过头来:“哎,这不能没有准备啊。万一有其他女生去给你对象送点小礼物,趁虚而入成功了呢?”
“段雪静同学,”王雅婷微笑着看着她的闺蜜,“说吧,你盼我俩分盼了多久了。”
“哎呀不多不多,也就从那天到现在吧。”段雪静笑着摆手,她看着她的眼睛里分明在说:哎呦,这俩人怎么还不分啊?王雅婷兀得收回了视线,她想起来那天的事了。
原先在13班时,王雅婷算是班上比较吃得开的女生,她没那么娇气,也懒得用些小心机,所以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其中就有单云松之前的同班同学——岑焕佟。那天岑焕佟像一个大姐大一样用胳膊揽着她,悄声说:“你说你怎么就跟他在一块了,他……害,之前我们班那个周鈺晴……”她突然噤了声,看着旁边走过去、连头都不回的单云松,拍了拍王雅婷的肩膀,“走吧,回班儿。”
她没再去问岑焕佟关于周鈺晴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即便她听了岑焕佟的话也不会信,况且,岑焕佟也不像是能再说给她听的样子。
她打开单云松的聊天框,她只想听他的版本。
王雅婷:那什么,周鈺晴是谁啊?
对方几乎是秒回:怎么连你也开始提她?
他跟她在一起后,这是第一次用这样带着点反感和不耐烦的态度跟她聊天,他在下意识地排斥、抗拒甚至反感这个问题。王雅婷心里没底,她咬着下嘴唇打字:是……不能提吗?
单云松过了一分多钟才回:不是,就是不想提。
王雅婷:好,我知道了。
她突然就有些难受。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左心房开始,蔓延整个胸腔。她突然就不想知道周鈺晴的事情了,她甚至不敢去想他为什么不想提她。
周鈺晴,多普通的一个名字啊……她看着面前的试卷被泪水打湿,心里有些悲哀地想,单云松,你看着我的时候那么深情,到底是在看我还是……
段雪静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进来,她不想接,可她还是接了,压着情绪说:“喂,怎么了?”
“你咋了?哭了吗这是?”段雪静一下子急了起来,“谁弄得?”
“……”
“不会是单云松吧?”段雪静敏锐地从她的沉默里,挖掘出了信息,“他干什么了?”
王雅婷受不住段雪静的一再逼问,最后断断续续地跟她说了经过。最后,她带着哭腔说:“我只是提了她的名字而已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不知道他们有过什么事,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啊……哪怕他随便扯个理由出来敷衍我几句呢……”
“就算他说太阳东落西升我也会信啊……他明明知道的。”
段雪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是客观公正的。她最后只说:“你还不知道吗,有多少男生能懂那些细节,时时刻刻想着你的情绪的啊。他平常不也从来不跟你吵架吗,有什么分歧,不管最后谁对谁错,永远都是他先道歉过来哄的你。这就挺好的了。”
“谁都有不想提的经历,他是单云松也一样,很简单的道理,对吧。开心点啦,明天给你带奶茶好不好?”
“嗯,我要加晶珠。”
她原以为她已经忘了对方的名字,也忘了那天的经过,没想到猛然回忆起来,竟还恍如昨日。原来不是她放下了、忘记了,而是她刻意的忽略造成了这段记忆的埋葬,这样的“遗忘”是没有用的。一但有什么东西勾起了这段记忆,她就会发现自己从未放下,她还是会把那件事记得清清楚楚。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她听到上课铃时竟然是感到庆幸的。
她机械地记着笔记,套公式般按照惯用套路解决问题,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进行多余的思考了。
这样的无力感一直持续到下了晚自习,她回到家之后并不想做任何事,只打开了企鹅图标的软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单云松:你能不能给我发句话
王雅婷:什么?
单云松:(是一串jj显示不出来的小国语)
王雅婷下意识复制了文字,打开度娘翻译——
王雅婷看着翻译结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语也学得希烂。开什么玩笑,那个翻译网站告诉她,翻译结果是——愿意嫁。
单云松又发了条消息:不愿意发也没事儿。
她的灵魂还掉着线,身体却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
王雅婷:(是jj显示不出来的小国语)
单云松:(是jj显示不出来的小国语)
王雅婷抖着手复制了单云松发来的句子,黏贴到了翻译网页上,翻译结果是——愿意娶。
她返回来时看到单云松把那两句话单独截了出来,发到了空间里,她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只是突然觉得,她能放下那天的事情了,她可以在下次有人提到周鈺晴时微笑着保持沉默了。
她并不可以追求乱七八糟的仪式感,但她极度看重细节。小到对方指甲是不是干净,大到这个人的穿衣风格。她也善于从对方身上,找到他接近自己的目的,甚至能迅速想出解决这个麻烦的方案。她合理规避一切风险,拒绝一切莫名其妙的热情,解决掉一个个烂桃花,然后——遇到了这个人。
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她就被他身上的光芒所吸引了,只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被浓雾笼罩看不清前路也没有关系,我心里的锚会告诉我该怎么走才能找到你。我会拨开云雾靠近你,我会从一片黑暗中走到你身边。
她跟着发了一条说说——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没想到后来会这么喜欢你。
她看着单云松回复的那句“我也是”,悄悄在心里补完了这一句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没想到后来会这么喜欢你,但我确实把你放在了最特殊的位置。这是我自己的主观意识没有参与的,完全由大脑的潜意识做出来的决定。
我们都是恋爱的初学者,我们之间或许有过误会与矛盾,甚至有过摩擦与碰撞,但我们依旧深爱彼此。我们都愿意为彼此做出改变,成就彼此,也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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