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可怜巴巴的啃着烤地瓜,大抵是恢复了些气力,蔡居诚的脑子也清明了不少,“师父你看罚我抄写,你也得陪着。最后还自毁形象,以后这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少干为好。”
萧疏寒也不搭理他,专心啃着烤红薯,他俩到底谁是师父弟子教训师父,这像话吗。
“怎么不回话,你可知错!”
“保持你这副嘴脸。”萧疏寒觉得是时候教训他一下了,徒弟太调皮,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
蔡居诚及时察觉到了危险,往旁边一闪,“师父,你可别打……” 最后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一根未燃尽的柴火给绊倒了。
月光透过窗纸撒了进来,萧疏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根木柴骨骼清奇绝非人间凡品,不正是自己拿烤红薯时从灶膛里扒出来的吗,“居诚,人在做天在看。为师回去休息了,保重。”
第二日蔡居诚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先是抄写后来又是倒挂,最后还摔了一跤,他觉得自己胳膊腿儿没一个好地方,都酸痛的不行。正难受的揉眼睛,却想起来还要采买。
“蔡师兄,武当弟子送温暖了。”陈越人未至声先到,两只手都被占着他便用脚踢开了门。衣衫不整,头发乱如杂草的蔡师兄正躺在床上发愣,“啧啧,若是那些倾慕师兄的看见这模样可了不得。”
“有事没事,没事快滚。”
“春节送温暖,新衣新鞋,吃穿用度。”陈越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师兄好生清闲,我卯时起床练功,这都辰时了。外出采买的师兄师弟们都把东西给置办好了,外面可热闹了,师兄不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每年都是这样武当不缺钱,过年图个开心,师兄弟们有什么想要的尽管买,山下的商人安排人给送上来,年年这武当山都热闹的很。
“还没起”萧疏寒端着早饭过来了,挥挥手示意陈越不必多礼。
“这便起了。”蔡居诚有些烦闷,明明是说好了一起采买,虽说是他起晚了但就是有些不高兴,见他没起叫一叫总可以吧,师父这个骗子。
“别偷着骂我。”对于蔡居诚的性格他可谓是了解得很透彻了,“想着昨天你也累了,让你多睡会儿,赶紧起来吃过饭,我与你一起下山,还有些装饰的布匹没买。”
听得这话蔡居诚立马高兴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捂着屁股爬了起来。昨天那一跤摔的可真狠,躺着没感觉,一走路便扯的疼。萧疏寒顺手搀扶了一把。
“我滴乖乖,师父这么厉害。”蔡师兄走路都费劲了,结合刚才萧疏寒说的话,陈越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师父和蔡师兄有情况。陈越话本子看的多,对于龙阳之好也是略有了解,没想到师父和师兄这么放的开,这你侬我侬的情景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旁人。
“我什么厉害”萧疏寒的耳力极佳,虽说陈越声音极小但还是被听到了。
“就,就那儿厉害。”陈越红着脸,这种事情怎么好明说呢。难不成师父喜欢别人夸他,看不出来师父有这种癖好啊。
“哪儿”萧疏寒听得稀里糊涂。
“就那儿!”掌门师父怎么还不依不饶了,非得明说吗。这日后可怎么面对掌门师父。
“那是自然,我师父不止那儿,师父哪儿都厉害。”虽说蔡居诚没听懂陈越说的,但他就是觉得师父哪儿都厉害。
“不知羞。”陈越啐了蔡居诚一句,虽说蔡师兄和师父是那种关系,可这房里的事怎么能当着别人说呢,还夸师父厉害,太不害臊了。
陈越把师徒两人弄得一头雾水,萧疏寒觉得武当的教育模式出现了问题。怎么把孩子教的不说人话了。
萧疏寒一边沉思着武当教育改革,一边领着自家徒弟下山。一路上蔡居诚表现的格外兴奋。
“高兴个什么劲,跟个孩子似的。”萧疏寒没觉得过年有什么可开心的,他又老了一岁。
“因为有师父在身边。”蔡居诚说的是实话,平日在武当山上到处都是人,他和师父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大多是夹杂着旁人。
“你倒是会哄人。”萧疏寒有些兴致缺缺,如果这话不是以徒弟的身份说出来那该有多好。今日的采买他也没赶得上,昨日做了个美梦睡得格外安稳,平日起的早,今天起晚了些也没人敢打扰他,自然就错过了采买。
“师父有心事。”阿新在他怀里伸了伸,蔡居诚揉了两把。软乎乎的,真好。
萧疏寒笑了笑,平时大大咧咧的人竟也能这么细心,“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山脚下。”
师父这话转的真生硬。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倒是没有说什么,蔡居诚运起轻功朝着山下而去,“先走一步。”
看着徒弟耍赖,他也不在意。和个孩子计较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不懂江湖险恶,也……不懂他心意。
按理说应是蔡居诚取胜的,毕竟还提前跑了,可现实是难以预料的,阿新似乎很难接受这速度,惊恐的炸了毛,从蔡居诚的肩头一跃而下,跑进了草丛里。萧疏寒在山下等了半个时辰才看见蔫蔫的蔡居诚。
“阿新没有找到吗”
“到处都找了,没有。”他压根就不应该带着阿新下来,它那么容易受惊,还不识路。起初的喜悦都被阿新的离去给冲淡了,怎么就躲的那么快。
萧疏寒也不知如何安慰人,不远处来了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你朴师叔说过吃甜的会心情好。” 说着并买了一串,递给了蔡居诚。记得李如梦和楚遗风私奔那段时间,师弟总是怕他想不开,每天拿着串糖葫芦去看他,那会儿还是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时候,还对师弟的关心不耐烦。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蔡居诚没有接过来,只是就着师父的手咬了一口,“太酸,倒牙。”
萧疏寒也不嫌弃,尝了尝那半个山楂,“还可以。” 他向来喜欢酸甜口的食物,这冰糖葫芦极对他胃口。看来居诚是心情不太好,没胃口。
听着师父,一口一个山楂咬的嘎嘣脆,蔡居诚都冒酸水。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但他害怕有一天师父会和阿新一样,没有半点预兆就会离开。
“想开点,缘分尽了就散了。修道之人,不该有执念。”
不该有执念,可我对您的执念怎么办。缘分尽了就会散,我们的缘分又是深是浅。蔡居诚的嘴唇动了几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师父啊,我的执念又该何处安放,若我修的这道不是我想要的,后悔可还有用。
“养不熟的小畜生,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蔡居诚甩了甩袖子,罢了,偷得一日是一日。
望着徒弟的背影萧疏寒心里有些难受,总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作祟,“居诚。”
萧疏寒没有随着他向前走,而是叫住了他,“走反了,布庄在那边。”
蔡居诚没有动,萧疏寒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仿佛在人来人往中定格住了,萧疏寒感觉到了心脏有力的跳动,那种感觉与往日不同,带着一股热血冲到脑子里:“若是,若是为师……”
“冰糖葫芦嘞。又大又甜。”
叫卖声把他从那股冲动中拽了出来,他垂下了居诚伸出的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这是怎么了,怎么差点就要将那荒唐话给说出了口。他眨了眨干涩的眼,一滴泪就那么滑了下来。
“师父”蔡居诚走到了他身旁,满目担心。
“这太阳好生刺眼。”他修的不是无情道吗,怎么落得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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