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居诚捂住腹部的伤,“笑的我伤口疼。”
狗皇帝伸手将他眼角的泪抹了去,“别哭。”
“我没哭,就是觉得挺可笑的。”蔡居诚觉得狗皇帝很可怜,他居然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别人呢。
“这是怎么了,竟来找我了。”
郑居和冷眼看着那人,“你变了。”
“变了?”那人嗤笑一声,“我何曾变过,郑师兄似是忘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郑居和不想与他打嘴炮,只好开门见山道,“近来武当发生了些事情。”
“听说了,不知蔡师兄可还好。”他入武当时蔡居诚也是刚进武当。而他走时邱居新还未曾来,是以他也不必多问旁人。
“不好,发生了太多的事。也太过于巧合,我怀疑……”
“怀疑与万圣阁有关!”那人接了下去,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师兄发现了什么眉目。”
郑居和不疑有他,统统说出了口,“那何逸清,就是先前被居诚所伤之人,曾给居诚下了毒,毒虽好解,可……可解毒之法太过阴损。居诚一时气不过,伤了他……”
郑居和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伤了他我听说那人可是死了,蔡师兄可是一剑毙命。”
郑居和虽目睹此事,可他觉得太过巧合,私心里只是觉得居诚伤了何逸清,可何逸清之死却是与他无关的,可到底是自己的想法,又没什么证据,他也不去辩解,只是继续道,“那药是万圣阁的东西,我认得。我此来找你,只是想问是不是你们干的。”
“不知。”那人回答的但也干脆。
可郑居和不信,他怎会不知,“若你还念旧情……”
“旧情”他似乎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我的好师兄,人之情感,淡泊如水啊。先前,你是救过我一次,可你不是要拿这事来要挟我一辈子吧。”
郑居和敦厚,这等的牙尖嘴利他是对付不了,一张脸红了又白,才道声告辞。何必呢,他拿人家当师弟,人家可未必拿他当师兄,就当自己那时救了个白眼狼。本来就是殊途之人,倒是他天真了。
郑居和没得到想要的消息,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无果,所以走的很是匆忙。待他走后,翟天志才从内室中走出,朝着那人行了个礼,道,“少主。”
郑居和找的不是别人正是万圣阁少主方思明,先前方思明被送入武当学习,偷秘籍不成却触发大阵,郑居和替他挡了一次劫,自己丢了半条命,修养了好久才恢复。方思明虽被赶出武当,但郑居和一直与其有些联系,这次是牵涉到万圣阁才来此一问,万万没想到,方思明竟凉薄至此。
翟天志看着方思明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绝情,自己方才可都听见了,对着他的师兄他也是那副德行。要死不活的模样,翟天志看着就心烦,碍于他是万圣阁少主,翟天志才不敢有何不敬之举。
“废物!”方思明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就算是骂人也带了几分慵懒的意味在其中。
翟天志心里虽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乖乖挨训,方思明他可打不过。
“义父就吩咐了你这么点儿事你还办不好,竟还让旁人怀疑到了万圣阁的头上,你可真是厉害。”
“他这也是没证据不是。”他刚才可听了个清楚,郑居和只是怀疑,苦于没有证据才来问方思明的,“既然没有证据,他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这武当与朝廷之间,必然会被离间。而何丞相也会乖乖听话的。”
“是么?你以为萧疏寒是什么善类吗?”方思明真是觉得翟天志不可用,但笨也有笨的好处,“你最近安分些。别给我惹麻烦。”
翟天志有气没处撒,只能乖乖听话。
“萧疏寒护犊子的紧,尤其是这蔡居诚更是碰不得,你就死了你那心。现在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要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可没人救的了你。”方思明说完这些话就示意翟天志退下,他还有其它的事要做。
方思明胸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想起了当初初入武当时的事,那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却人人欺他软弱,唯有郑居和肯带他玩。当初他不懂,为什么人人都不喜欢他,他想要变强,所以他格外喜欢去找蔡居诚。啧,可真不是什么好回忆,蔡居诚毒舌的很,每次找他玩都免不了被嫌弃一通,他年少时格外记仇,偷偷扎了不少小人儿,后来呢?他偷功法不成,郑师兄为救他危在旦夕,他是整个武当的罪人,可肯来看他的也只有蔡居诚。
想来真是笑话,他一直觉得武当之中蔡居诚最不待见他,可结果出事了也只有他肯来。方思明现在想起还会觉得有趣,小小少年抿着个嘴,故意装成不在意的模样,递过来一串糖葫芦说是他吃剩下的,却在自己接过来时默默咽口水。
“人情淡薄?”方思明轻笑,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的义父对他好,是利用他。身边人对他好,是害怕他。所以养成了他如今的性子,谁也不欠也谁都不信,“可是……师兄当初的一串糖葫芦,我却欠了那么久,当真是不该。”
方思明知晓虽自己碍于翟天志什么都没说,但郑居和已经有答案了。不妨,自己再推一把。
思及至此,方思明觉得了却了一件心事。师兄的恩情可以还了,方思明忽然觉得不对劲。转身一躲,方才的地面就是一个坑。这等功力……
“哼,许久不见,你翅膀倒是硬了。”
方思明行了个礼,“孩儿不敢。”
“有何不敢,我看你这阳奉阴违分明是好的很啊。”
方思明抬头,义父身边跟的正是方才被自己打发走的翟天志,那他一定将刚才的事都说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朱文圭就提起了郑居和,“听说武当的大弟子过来了?你还让翟天志停手?!”
“义父,翟天志已经引起怀疑了。若不及时停手,被武当知道了,可是烦。”方思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哄住义父再说。
“是吗?”朱文圭自是不信,他这义子可没小时候好摆布了,“你是怕翟天志露马脚,还是要救蔡居诚。”
方思明不悟,只是抬头看着义父,他从义父眼中看出了不屑。
“还是个孩子啊,关心则乱。”朱文圭这语气真的和个慈祥的父亲一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既然都让翟天志出马了,还怕万圣阁被牵连?! 现在正是好时候,离间武当与狗皇帝,离间萧疏寒师徒,等到日后反应过来也晚了,人心脆弱至极最是经不得算计。等他们有了嫌隙就是我们的机会。何逸清一事加在蔡居诚头上,本想杀杀何家老贼的威风让他安分一点,没想到萧疏寒和狗皇帝心属于他,一箭双雕的事,怎么急着去给你师兄证明清白?”
“不敢。”方思明语气生硬,“我只是觉得这事本就算不得高明,漏洞百出,等萧疏寒冷静下来,定会查出来有万圣阁的手笔。更何况狗皇帝也爱慕蔡师……蔡居诚,若是真相大白,何丞相不足为惧,可萧疏寒和狗皇帝若是联合起来,那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朱文圭闻言大笑,“还是太嫩啊。人心,人心呐。也简单,蔡居诚一死就无后顾之忧了。等到蔡居诚死了,那武当和朝堂就是面和心不和了,这俩领头羊说不定还会拼个你死我活呢!哈哈哈……”
翟天志在一旁拍马屁,直赞高明。
方思明听的心惊,他原本想去找何丞相漏个破绽让他发现这事是万圣阁的手笔,到时候狗咬狗就能把蔡师兄给捞出来,可如今蔡师兄怕是必死无疑了。
不出他所料,往后几天他就被软禁起来了。他把希望都寄托在郑师兄身上,但愿他能听出弦外之音,救出蔡师兄。不求为蔡师兄洗刷冤屈,能捡回一命便好。
这些年来他头一次尝到焦急的滋味,欠别人的果然不好受。
“师兄,吃饭了。”陈越端着饭菜,“都受伤了,还折腾,为什么不在药王谷呆着。”
蔡居诚笑了笑,“不习惯。”
陈越觉得他现在更不习惯,师兄短短几天内变了很多,少了些戾气,可更令人担心了。
蔡居诚捏了捏手心的纸条,这是方思明传来的鸽书,倒也是有意思,他这辈子好脾气都用在萧疏寒身上了,结果最后关心他的就只有那两个老被他凶的师弟了,“你说我这辈子也是值了……”
陈越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师兄大好的风华,说什么一辈子。你一辈子还早着呢!”
蔡居诚想了想也是,“入武当前,我就想着考取功名。我那么厉害,定是事事第一,等日后,我给你考个状元看看怎样。”
陈越就巴巴的看着他,“师兄,你要走了吗?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我舍不得……”
蔡居诚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懂,可是有人容不下我。我想活下去。”
蔡居诚凝视着陈越,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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