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居棠没遇见过这种事,一时间觉得还是稳妥一些日后和师父师叔商量之后再处置的好,于是下令将江遥关押到武当的地牢里。
众人对这种处理方式有些不满,教育道萧居棠还是太嫩了,没有担当。这种人就应该就地斩杀,还要抄他满门。
越说越离谱,朱祁镇听得乐呵,萧居棠无措的看了他一眼,想向他 求助。
“萧掌门年纪轻轻处理事情就如此稳妥,当真可造之材。”皇上说的话那叫圣旨,不赞同圣旨就要砍头。
一时间风向又变了,一直以长辈标榜自己的人们又纷纷跟着夸赞萧居棠人小心细,小小年纪就如此果断,假以时日必定是可造之材。
萧居棠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做,怎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夸上天了。萧居棠被捧的有些飘飘然,感觉自己就跟踩在云端上一样。
小肉手一挥,就有武当弟子押了江遥去地牢。江遥被带走时还在骂骂咧咧的,什么我是武林盟主,我是被冤枉的。
只是人人都看清了他的本性,没人会信他的鬼话连篇了。
萧居棠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冲闻讯赶来的邱居新道,“邱师兄,刚刚他们把我好一顿夸呢。”
朱祁镇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看着萧居棠那傻乎乎的样子邱居新有些犯愁。朱祁镇对上邱居新倒是有看头,两个最拽的谁也不服谁,一个想让谁死让谁死,另一个没人能让他死。
怼在一起,萧居棠居然感觉有火星子,他虚空抓了一把,怀疑自己是早饭吃少了都饿出金星了。
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萧居棠忙不迭的跑开了。没了萧居棠两人之间气氛更加可怕。
邱居新做的那些事都是让朱祁镇觉得理当罪该万死的混账事,单是勾结万圣阁这一点儿就犯了自己忌讳。
两人冷冷的对视着,但是邱居新这个闷葫芦先开了口,“你挡我路了。”
这可当真是狂的没个边儿了,朱祁镇觉得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又一想当年何逸清的事也与眼前这个脱不了干系,原本想着因为蔡居诚就当他一马,可是如此傲慢的态度让朱祁镇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轻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踩的是朕的地盘儿。”
邱居新抬眼看他,随即问道,“朕是谁?”
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你敢如此对朕说话。”
“朕还不如贫道,不是吗?”
这句话本是邱居新自嘲,可朱祁镇偏生就听懂了,以往萧疏寒还在武当时就老是贫道贫道的自称,而这一句朕不如贫道,无非其实是说蔡居诚一事。
朱祁镇这就乐了,“说来咱俩还同病相怜,都得不到想要的。”
邱居新想了想,“你比我好,在他心里还是有你一席之地。不像我,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竟成了仇人。”
朱祁镇觉得邱居新也挺可怜,他可怜就可怜在不懂情爱,后宫那些女人教会了朱祁镇一个道理。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倘若你不择手段往往适得其反,倒是那不动声色温温柔柔的最能抓人心。
萧疏寒那是个意外,早就对上眼的不适用他总结出来的规律。
同病相怜的哥俩对视一眼,眼底那点儿的黯然还是可以看的见,只是他们都明白,没机会了。
蔡居诚就是个奇葩,放着那权势滔天,百依百顺的不要。放着那年轻有为,干脆利落的不要。偏偏喜欢那个刷了绿漆的老黄瓜,说起来也是气人,萧疏寒怎么就不见老,多少年还是长了那幅妖孽模样。
话说老妖孽萧疏寒领着瞎眼的蔡居诚,挡针的小穷鬼到了金殿。
华山师兄脱了自己那黑漆漆盔甲,那银针已经深入盔甲几分,只差一点就能入皮肉了,他大吃一惊,“这老头子也太狠了吧,差一点儿我就没了啊。”
看看那盔甲又是一阵感叹,“都怪我们没钱,一根小针都差点儿要了爷爷命,等有钱了这盔甲得做的厚着些。”
萧疏寒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是很理解华山这些穷孩子的想法,“以前有人送过我几套软甲,我也没什么用处,一会儿给你取来带走吧。”
穷人不理解怎么有人舍得一下子送几套软甲,他连连摆手,“不必了,萧掌门,那太贵重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收萧疏寒的礼物,按理说他看见武当的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华山欠武当的钱还没有还清,武当永远是华山的债主。
就是华山掌门亲自来了那也得矮一截,这欠的钱拖了多年了,还是还不上,幸亏武当财大气粗,不靠这两个钱活。
可是华山那个穷,这笔巨款不知该到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萧疏寒说完果真起身去给他取软甲去了,见萧疏寒走了华山那位师兄终于是送了一口气。蔡居诚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师兄,多谢您刚才相救。”
师兄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就是……”
华山弟子最厉害的不是武艺而是讨价还价的本领,“蔡师弟啊,你起初说是借我十两银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蔡居诚掏出十两了,“不用还了。”
华山弟子捧着那十两银子不知所措,他是那么财迷的人吗?他……他真的是啊,有钱真的太好了,“谢谢,真的太谢谢了,只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还钱固然好,只是他还有个不情之请,“我能不能再多借一点儿。”
没想到能遇见一个人能这么爱钱,这让蔡居诚对华山起了浓厚的兴趣,蔡居诚摸了摸袖袋居然真的掏出了几片金叶子,“这些够不够。”
够的!华山师兄狂点头,真的是财大气粗,他都没有见过金叶子,没想到武当随便一个人出手就如此阔绰。
简直羡慕到不行,想想自己馒头咸菜长大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有钱真好。
华山师兄以为这是蔡居诚借给他的,没想到这一句话就让他难以理解。
只见蔡居诚将全身上下掏了个遍,金叶子有一小捧通通放在了对面,“多谢师兄救我一命,这点儿东西不成敬意。”
华山师兄有些怔愣,“你这金叶子是要送给我的啊。”
蔡居诚点了点头,吓得他连声道,“这可使不得。”
他就想借点儿钱在自己师兄生辰之时给买把好剑,如今师兄用的剑还是前辈们替换下来的。
都卷刃了师兄还宝贝着,他看不过去,如今有了这些钱一定能给师兄买下来一把上好的剑,“金叶子我收下了,还是要写借据的。”
这一把金叶子,外带那十两银子,都被写在了账上,蔡居诚接过借据来,原来华山师兄叫向恒。
“向师兄,华山当真如此困难了吗?”萧疏寒去取东西久久未归,蔡居诚就聊些有的没的。
他听说过华山穷,可看向师兄这模样华山不是一般的穷啊。
向恒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当初我们楚师叔和萧掌门的事。”
嗯?!这等秘辛他怎么会知道,武当从来都没有人敢说萧疏寒的闲话,“向师兄讲来听听。”
经不起怂恿,向恒讲起了自己的听闻,“明月山庄大小姐是萧掌门的未婚妻,楚师叔是萧掌门的至交。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可这俩人却私奔了,直到生了孩子才回来。”
“啊?!”我的老天爷,师父这么惨啊。蔡居诚有些幸灾乐祸,也幸亏楚师叔抢走了未婚妻,不然如今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向恒见蔡居诚听得入迷于是讲的更认真了,“华山掌门一看这样不行啊,楚师叔那会儿可是华山的翘楚,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于是我们掌门在明月山庄设宴,楚师叔和大小姐亲自赔罪,结果……发生了明月山庄惨案。”
这明月山庄惨案蔡居诚倒是听说过,没想到起因还与师父有关。他只听说死的有武当弟子,华山弟子,少林云梦暗香弟子皆有,凡是参加的都没能逃脱。
只是那楚遗风不知所踪。
“楚师叔一失踪,各个矛头全部指向他,都说楚师叔是凶手。我们掌门自是不信的,死了那么多人不管怎么说我们华山是脱不了干系,他们还有家人。掌门就四处借钱去补偿他们,最后相识的都借遍了。还是萧掌门带着银子前来,他说""我信楚兄,这钱是我借你们的,渡过难关再说吧。""当时萧掌门也才二十出头吧,我们掌门每每回忆起来都要感叹一番呢。”
蔡居诚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未婚妻都跟兄弟跑了,他还帮着兄弟擦屁股呢?蔡居诚暗戳戳又记了一笔,a萧疏寒和楚遗风可疑。
等萧疏寒回来时,向恒已经从当年讲到了现在,在说着每年华山要还武当多少银两,他们华山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蔡居诚听得感慨万千,“没钱真的太惨了。”
“对啊!”向恒十分赞同,“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入武当,武当财大气粗的。”
蔡居诚调侃道,现在也不晚。
向恒摇了摇头,“现在不行了,我的师兄弟们太好了,舍不得离开他们。”
蔡居诚有点黯然,他与师兄弟之间还真没那种感情,唯一一个对他好的郑师兄还走了。
萧疏寒轻咳一声打断这感伤的气氛,三件金灿灿的软甲被放在桌子上,“看看,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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