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爹野妈团来去匆匆,打完人嘱咐了蔡居诚几句,记得添衣多吃饭就各自走了。
捧着他们送来的一堆玉石,蔡居诚心情愉悦,“看来想还有靠脸吃饭的潜质。”
放眼江湖,你们看看谁还有这个待遇。
蔡居诚有些飘飘然,对于他们崽啊崽的称谓也不那么介意了。
萧疏寒怀里叶抱着玉石这是刚才那些少侠额外施舍给他的,要他照顾好蔡居诚,“我这可是收了钱要办好事。”
朴道生有些疑惑,怎么他去公主府呆了这么些日子,这江湖中的相处方式他都看不懂了呢?
与此同时,万圣阁内跪倒一片,朱文圭隐忍着怒气,“你们倒是说说,那楚留香怎么还活着!”
摸着自己的半块玉佩,朱文圭想把这群废物统统杀光,只有半块玉佩,如何开启宝藏。当初他在明月山庄杀了那么多人,只抢来半块玉佩,却让楚遗风带着另外一块跑了,如今楚留香都那么大了,他还是没能凑全。
下属们生怕这个疯子失控,连忙推卸责任道,“是少主拦着我们。”
“少主?!”朱文圭面前的桌子被拍成两半,“反了他了,他当真是翅膀硬了啊。”
“你们给我把他抓回来!”
“是。”
方思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义父心里的仇恨越来越大,杀的人也越多,他不能公然与义父作对,也不能看他滥杀无辜。
多次干扰,就知道会有惹怒义父的这一天。只是他先前还抱有幻想,义父会不会顾念父子之情,当万圣阁的杀手前来追杀他时,他才明白义父当真是疯了。
一心寻求不死之药,寻求宝藏,想要推翻朝廷。倘若他真的得逞,那这人间就是炼狱。
方思明逃跑时躲避不及,眼看着姬夫人的长剑就要刺过来了,万圣阁五大高手一同前来,方思明安然无恙的几率微乎其微。
只听得铮的一声,姬夫人佩剑被打落在地,原本四处云游的郑居和恰巧赶到,又救了方思明一命,“愣什么神,还不快跑。”
若是师父或蔡师弟,邱师弟可能还能抗衡,郑居和武功稍差些不能确保安全只能狼狈逃窜。
“那不是你们阁中之人吗?为何……”
方思明闷不做声,说什么?说他的义父在利用他,这些年的父子情深就是个笑话?
方思明说不出口,他不想被人嘲笑。
“你不说我也知道,楚大侠几次脱险我都听说了。”没想到这个朱文圭还是不死心。
“哦。”
方思明终于说话了,虽然只是一个字,这让郑居和想起了蔡居诚,两人都是一个脾气,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居诚回来了,可惜我都没能去见他一面。”
方思明进来只顾着楚留香了,没大在意武当的事,,如今听他提起了才问上一句,“你怎么不在武当待着了。”
“我有心魔。”有些事憋着难受,就想说说,反正方思明嘴严。
逃跑的动作一顿,郑居和扯了他一把,“愣什么神,怕死的不够快吗?!”
方思明这才跟上郑居和的步伐,又多问了几句,“什么心魔这么厉害,都不敢让你待在武当了。”
方思明的瓜似乎多了些,以往他是不会主动问这些的,可是郑居和没什么察觉,“时不时的会有一阵烦躁,想要杀光所有人,我怕真的……那我岂不是罪人了。”
他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武当的事,所以他只能离开武当。
方思明想了想,“如今你不能回武当,我被万圣阁追杀,还真是难兄难弟。”
郑居和想起来方思明小时候被送到武当学艺时,那么柔柔弱弱的像个小姑娘。如今都能扛起一片了,难得在朱文圭的教育下没有长歪,“记好了,我可救了你两次命,你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
万圣阁的杀手已经被甩开了,两人跑到了街上,这里人多,他们就算追过来也不好下手。这才来得及缓一缓,坐在茶铺中,郑居和一掏身上银两都跑掉了,“方兄,请我喝杯茶。”
茶肆里没什么名贵好茶,但是分外解渴,三文一壶,郑居和一杯一杯马上就见了底,“小二,再来一壶。”
等到气息喘匀,方思明才想起了他还有正事没说,“前些日子,万圣阁从武当截了个人是江盟主。”
江遥害蔡居诚被武当关在地牢的事只有参加比试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没能传出去。是以郑居和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抓江盟主干什么?”
方思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再防备着我了。”
就连江盟主""在万圣阁还是他无意中听到的消息。这几个月来万圣阁做什么大事都要避着他,他几次三番帮了楚留香还是靠偷偷跟着那几大高手才能成功。
“不然我帮你跑躺腿,去武当看看。”
这个提议被郑居和拒绝了,山高路远的,方思明自己一人就是等着当靶子。就算他与方思明一起,两个人也不安全,对上万圣阁五大高手一起也没什么胜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还惯会使阴招。
“我先给武当传个鸽信吧,近来你还是小心些,如今你也算是和朱文圭撕破脸皮了,他已经疯癫了,你处境危险。”
方思明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我还是挺惜命的。”
至少不能死在那些腌臜手中。
两人商量好,最近还是一起行动,相互有个照应。
郑居和没了钱,也不会赚钱,武当大师兄只会花钱,平日里大手大脚的一下子没了银子傍身分外凄惨。
两人要了一间客房,晚饭郑居和要了盘炒时蔬,还有两碗米饭。方思明虽然不是多么铺张浪费的人,可是这种生活未免也太艰苦了些。
“我其实身上还有挺多银子的,不必如此节俭。”
郑居和觉得方思明这种十指不沾阳出水的豪门少主一定不懂得怎么过日子,说不定两天钱就花光了,“我们还不知道要躲多久,处处都用的到钱,房费饭钱,说不定日后还有其他的花销。如今我也没钱,暂时也没办法去赚钱,我们得精打细算。”
说完精打细算,郑居和顺嘴问了一句方思明身上还有多少银两,这决定了他们要过什么日子。
郑居和都做好了每日吃糠咽菜的准备了,谁料方思明说出的数字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他看了看桌上的青菜和白米饭,“大佬,我想吃红烧肉,糖醋鱼,梅菜扣肉,和炒兔子。”
方思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我们要节俭,这青菜就挺好的。我吃一碗米饭也能饱,日后就这样吧,每天都要这一个菜。”
“不不不。”郑居和的头几乎摇出残影来,起先他是怕钱不够花,可谁知道这就是移动的金库,“你在万圣阁是管钱的吧。”
这倒真不是,他这些钱都是这些年来攒下来的月钱,平日里他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郑居和听得咋舌,“你们万圣阁比我们武当还富呢。”
单单是月钱就能存这么多,万圣阁的手笔可以用壕来形容了。
方思明摇了摇头,“单是一部分是月钱,其余的都是在外面接任务时女侠少侠们送的礼物,大多是玉石之类的东西,我也不喜欢什么饰品便统统换成了银子。”
这话招了不少仇恨值,郑居和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总共就收到了几次,他还特别宝贝的把玉石装在了盒子里,平日就藏在床下,这次离开武当他还把那东西装进了包裹里。
谁知人比人气死人,方思明收礼物都收到了手软,玉石多的没处放只能换成银子,多么甜蜜的烦恼啊。
郑居和化悲愤为食欲,要了一堆肉菜,反正是别人的钱不花白不花,晚饭比平日里多吃了两碗米。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郑居和将烛台端到小桌上写信,问了问武当的近况,又说了方思明的遭遇,最后提起了江遥一事。
拿起鸽哨唤来了信鸽,将纸条塞进它腿上的竹筒中,“小鸽子,你快去快回。”
打开窗子将信鸽放出去就看见方思明目光灼灼的,“你这是什么眼神。”
方思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鸽子看起来挺肥美的。”
丧心病狂,怎么能对信鸽下手。
两人窝在客栈里也不好出门,到了第三天郑居和等到了回信,这才知道江遥居然不是什么好人。师父说敌不动我不动。
至于郑居和这边,待那边比试完,蔡居诚就和萧疏寒过来。
得了回信郑居和也有了底气,“等我师父过来就是万圣阁都来也不怕。”
方思明冷哼一声,“我本来就不怕。”
郑居和尴尬的摸摸鼻子,真是自讨没趣。
说一句话总得被方思明给噎回来,这人就是个别扭鬼,郑居和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把信折了起来。
见郑居和不搭理自己了,方思明有些无措,偷眼去瞧他,只见后者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子。
窗子还紧闭着,也不知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这几日都是郑居和主动与方思明搭话,一时间没有了声音,两个人的独处更显尴尬。方思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好,他是不太擅长与人相处。
在万圣阁的时候打交道的都是些心术不正的久而久之方思明就不爱说话了,偶尔开口说的话也带着呛人的意味,凶巴巴的。
他决心改变于是试探着开口,嘴张张合合也没吐出一个字来,倒是一直用余光观察他的郑居和看的心累,他都替方思明憋得慌。
“萧掌门真的会亲自前来吗?”
终于说出来了,郑居和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对啊,师父说会帮你的。”
其实师父在信中还说了之前蔡师弟的事,师父的意思大概是要亲自动手出气了。皇上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不能再任由这个异端发展了。
两人达成一致,武当弟子和朝廷共同剿灭万圣阁,
这方思明就算是运气好,迷途知返,大家也不计较了。
“师父不会怪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郑居和还真不知道师父会怪他什么,“你又没做过什么坏事。”
“小时候,”方思明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被送到武当学艺那会儿,偷了武当的秘籍。师父不会怪我吗?”
“啊?”郑居和一愣,“那都多久的事了,再说你当时年纪小都是朱文圭的坏主意。”
方思明笑了笑,“说来还欠你一句谢谢,当初我从藏书阁偷秘籍,触发了阵法,还是你替我挡了。”
每次都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他以为方思明都忘了这件事呢,“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阵法引惊雷我居然都敢替你挡了。大抵是年少无畏,如今你再让我去,我可不敢了。”
“如今也没人能触发藏书阁的阵法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手里拿着糖葫芦,傻不愣登去挡雷的郑居和,以及那个手握着秘籍,一脸茫然的方思明。
大抵是从那时起,他对义父有了怀疑,一个父亲怎么能狠心把自己的孩子置之死地呢?
“师兄,谢谢你。”
这个称呼从方思明口中叫出有些新奇,郑居和看着他,“谢我什么?”
“教我正直,给我光明,拉我出泥潭。”
霎时,郑居和心中那个结也解开了,心魔消散,他就是他,坚持本心,哪儿还有什么心魔可以动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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