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雷鸣不断, 两个人冒雨进了大门,整个别墅里却不像之前一样亮堂,在客厅亮起的灯光也只照亮了方寸之地。
“停电了?”向阳就着光芒去鞋柜里取鞋子。
“嗯。”顾长阳收起了雨伞, 在外面甩了甩水,穿上自己的拖鞋进屋。
向阳正换着鞋子,蓦然看见了旁边伸过的手,那只手拿起了不应该出现在玄关处的浴巾, 下一刻直接将干燥的浴巾蒙在了他的头上:“去洗澡,应该还有热水。”
向阳抓住了遮挡视线的浴巾, 好像触碰到了些许温热的触感,拉上来时看着背过身进屋的男人, 蓦然想到了雨中的那个电话。
虽然老板是个鬼见愁, 但是被人惦记着还是挺不错的。
“怎么?”顾长阳回头,看着抓着浴巾呆呆站着的青年道。
“没什么, 我马上去洗澡。”向阳把浴巾沾了雨水不就脏了的话咽了回去, 迅速奔向了浴室。
天空中雷电的声音很大, 即使别墅有自供电也无法开启, 而直到向阳从浴室里热气腾腾的出来,整个别墅除了客厅仍然处于黑暗状态, 而他的老板正坐在灯下看着他。
向阳的脚步一时止住:“老板,您还有什么需求?”
没有他就要去睡觉了。
顾长阳打量着看起来随时想溜的青年道:“没有,去睡觉吧。”
“哦,感谢老板。”向阳兴高采烈的往卧室走,天空中蓦然炸响惊雷,直接映照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风雨交加, 外面茂密的花园和丛林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好像随时能窜出来一只什么。
顾长阳本打算明天再问这朵花为什么回来的这么迟,还淋了这么大的雨,却察觉青年去而复返,抱着浴巾靠近了另外一处沙发上正襟危坐。
顾长阳看了过去,青年讪笑了一下。
“你不睡觉?”顾长阳问道。
“我还不困。”向阳看着窗外,觉得外面的雷打的有些频繁,简直就是谁在遭天谴一样。
顾长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又看了看紧紧抿着唇的青年问道:“你怕打雷。”
“不怕。”向阳坚强道。
顾长阳:“……”
……
半夜风雨交加,因为雨水很大,云层似乎也在迅速的变薄,慢慢的变成了绵绵细雨,连雷声似乎都在远去,夜色漆黑,顾长阳看着趴在沙发上偷摸玩手机但没撑住睡着的青年,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
青年睡的很沉,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的身上带着未曾久浸职场的纯净和对生活出乎意料的热情。
刚开始顾长阳也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这样乐天派的性情,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忧愁一样,后来才发现是朵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天生向阳而生。
妖精,很神奇。
顾长阳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堪堪触碰,躺在那里的青年却似乎睡的有些不舒服,瞬间变成了一朵向日葵,无所顾忌的伸展着自己的花瓣和枝叶。
顾长阳:“……”
花被拿起放在了花盆里,即使是熟睡状态,也很自如的扎进了泥土里,继续摇曳招展,让顾长阳觉得之前担心他着凉的自己好像是个笨蛋。
……
一夜风雨停歇,朝阳映照在窗户上的光芒透着雨水的清凉,十分和煦。
埋在被子中的青年轻轻蹙着眉头,不安的动了几下,拉动声轻轻响起,将光芒完全掩盖在了外面,也让室内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温暖氤氲。
宗阙走到了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摸着青年的脸颊,压低了声音问道:“银月,想吃饭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本来安稳睡着的青年却是摸索着,重新钻进了他的怀里,嘟囔了两下,即使肚子叽里咕噜的叫着,也照样睡的很沉。
宗阙捋过了他脸颊上的碎发,看着那微红濡湿的眼尾有些不想起身,不吃早餐伤胃,但他是妖,其实没有人类那么多的讲究。
只是即使身体变化,他本质仍然是个人,保持习惯是为了更好的调和阴阳,也是为了时刻让自己记得自己是个人类。
怀里的人拥的很紧,甚至轻轻蹭了蹭,宗阙拉过了薄被,将两个人一起盖在了其中,扣住了他的腰身轻吻上了那极艳水润的唇。
“唔……”银月轻轻撑住他的肩膀呢喃,“别……”
宗阙起身摸着他的脸颊,撑住一侧将他揽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青年本来微睁的眼睛重新闭上,抓着他衣襟的手臂也在缓缓放松力道,只是一向白皙细腻的手臂上却分布着几个粉红色的痕迹,让洁净的青年连吐息都似乎带了几分暧昧的的感觉。
脆弱,依恋,纯粹……宗阙垂眸看着他,他知道这个灵魂不一止有这一面,但他的的确确拥有着这样的一面。
他想要他的灵魂,或许是源于当时的不死不休,又或是因为灵魂深处浓郁的占有欲,让他每一世没有记忆,却仍然跟他相爱。
宗阙并不怀疑他的爱,因为以这个人的性情和骄傲,他不屑于用感情这种事来玩弄彼此,玩火自焚这种事情不仅他懂,对方也懂。
只是在双方都未知的情况下相遇,慢慢的动了情,如今爱意在灵魂中占据了多少,宗阙不确定对方的,而对方也不确定他的。
这样脆弱无害的姿态,明显是力量还未完全恢复,也料定了他无法对这样姿态的他狠心。
其实无论什么模样,他既然把他放在了心里,就不会真的伤害他。
时移世易,宗阙轻轻摸着怀里人的脸颊,当时的他无法预测后来的事,也没想过会将这个人装进心里,但总有一天,他们要将之前的事情做一个了解,断一次输赢。
“痒……”银月伸手按住了脸颊上的手,轻轻睁开了眼睛道,“别乱动……”
然而他的目光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在看到跟昨晚类似的目光时微微后挪,却被扣住后颈,被微微倾身的人深吻住了,挣扎的手指被扣紧,再不能反抗半分。
日上中天,卧室的门被打开,宗阙抱着怀里拿他的耳垂磨牙的青年走了出来问道:“饿了?”
“嗯,想吃肉。”银月轻轻松开了他的耳垂,随手擦了擦上面的湿润道。
“想吃什么肉?”宗阙问道。
“鹰。”银月一时膨胀,豪气破九霄,然后察觉到了男人停下的步伐,看到了男人垂下的视线,眼睛微侧,气有那么点儿漏,但绝不认输,“我又没说吃你的。”
“鹰是保护动物,不能吃。”宗阙知道小家伙生气的很,他早上确实忽略了他的意见,欺负的有些狠。
只是他看似将他拥在怀里,但这个人不乖的很。
“保护动物是什么?”银月疑惑问道。
“就是受国家保护的,吃了会被抓起来。”宗阙说道。
“哦,好厉害!”银月满目惊叹。
“你也是。”宗阙将他放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银月轻轻嘶了一下,闻言却蓦然抬头,要不是宗阙退的快,他的脑门能直接顶上他的下巴。
“我也是?!”银月问道。
“嗯。”宗阙落座他的身旁,将焖好的饭放在了他的面前应道。
“厉害了,怎么办到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呀。”银月说道。
“是因为数目稀少的缘故。”宗阙给他递过了筷子道。
人类不断扩大居住的地方,也侵占了不少生物的栖息地,小山雀只能生长在山林中,靠近工业区的鸟儿不仅毛发会变黑,连寿命都会缩短,因为模样漂亮,还有人捕猎,数量不断减少,再不保护起来,很有可能灭绝,如果小家伙不是妖精,是不能养的。
原身也是同样,鹰往往栖息在高山悬崖之上,可原身却是诞生于高楼之上,因为到了飞翔期而跌落受伤,被人类捡起饲养了一段时间,也因为血液中遗传了一丝血脉,很自然的亲近那个将他捡起的老者,见识过了校园,对城市有着认知和向往。
只是随着长大,保护动物的体征浮现,也被放飞了出去,但它自小被喂养,缺乏捕猎的能力,最终被挂在了猎网之上,跟系统达成了协议,由宗阙入驻,激发了那一丝血脉。
那位老者已经退休,宗阙偶尔会碰到,却不便用现在的身份去打招呼,那是老者与雏鹰的缘分,与他无关,也不可替代。
“不少呀,我们家族可庞大了。”银月眼睛亮晶晶的。
宗阙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想回去吗?”
银月捏着筷子,轻轻仰着头道:“我现在还在工作,不能随便回去吧。”
宗阙沉默了一下道:“我给你带薪休假。”
小家伙对工作的热情挺高。
“真的吗?!”银月放下筷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还没有来得及蹭蹭,瞬间嘶了一声张大了嘴巴,“好疼!”
“疼?”宗阙按住了他的腰问道,“哪里疼?”
“唔……不疼,就是酸酸的。”银月扶着自己的腰瞪他,“我都说不要了,你非要!”
他一点儿都不想进行生蛋事先行为了。
【宿主,克制是美德。】1314被关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小黑屋,觉得这不该是系统该有的待遇。
“你的体力太差,需要勤加修炼。”宗阙按着他的腰,用力量一点儿一点儿的化解着那里的不适道。
“是修炼的缘故?”银月被按的眯起了眼睛,抱着他轻轻蹭了蹭。
“嗯。”宗阙应道,“以后每天吃四分之一的丹药。”
“好……”银月笑道。
如果腰不酸的话,他还是很喜欢那种行为的。
1314一边囤货,一边默默吐槽,宿主不仅将美德丢在了墙角,还狠狠踩上了两脚。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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