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奶奶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坐在一起吃完饭的时候常常欲言又止,看着张淮与江书节想问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起。
今天轮到张淮洗碗,他从江书节手中接过整顿好的碗筷往小厨房里走去。
摆在院子里的桌椅还没有收,奶奶也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江书节:“书节啊,奶奶今天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听见你们学校有个怀孕的女孩子是不是?”
江书节的肤色在暖光下很白净,从之前的苍白变得莹润有气色,听奶奶问起他微错愕,抬头去望张淮,不知道要不要跟奶奶说实话。
他在学校里跟张淮说起这事与赵斌有关其实不是他乱说的,他曾经撞见过张淮与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事,两人在学校山后面的树林里很是亲密,他只匆匆看了眼就低头离开。
“奶奶听谁说起的?”张淮将袖子往上挽起随意问道,小臂修长劲瘦,他身量较几月前高了不少,半夜里常常因腿脚抽筋而睡不着。
“一起做检查的老姐妹说的,她那外孙在盛高中学读书,他们学校里传出来的。”
张淮不明白为什么盛高中学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这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这女孩子还是初中生,真是太可惜了……”奶奶叹道,然后对张淮与江书节说教:“奶奶虽然愚昧,但也不是那么不开明。你们如果早恋,奶奶是可以接受的,但这种恋爱的前提得是好的,双方都不会因此而耽误学习耽误前途,两个人得恋爱应该是在双向奔赴的基础上建立的。像这种不负责的行为绝对绝对不能发生,因为你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承担后果。”
奶奶用了两个绝对,可见态度显然。
江书节沉默点头,黑发软软垂于额前,坐在奶奶跟前很认真听她说话。
张淮听完奶奶的长篇大论忍不住笑出声,“奶奶后面这话是听周医生说的吗?”周医生就是上次给奶奶做胃镜活检的医生,现在成了奶奶的主治医生。
“嗯,周医生是个智慧的人,奶奶很欣赏。”奶奶摇起蒲扇,笑眯眯。
张淮将碗筷沥干水分,“奶奶上次还说周医生是个可爱的人,现在就变了?”
奶奶用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张淮,“可爱与智慧不矛盾嘛。”
没过多久,江书节要去上晚自习,离开前被奶奶偷偷摸摸往手里塞了盒切好的西瓜,奶奶特意说着都是选中间的,特甜。
在张淮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奶奶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张淮今天晚上没有轮课,奶奶得了兴致将自己画好的图稿给张淮看,神情骄傲自豪,她侃侃而谈表达自己的想法。
“昨天书节回来的时候带了束花给我,说是花店搞促销活动,奶奶一问这束百合花竟然就要三块钱,后面奶奶盯着这花是左看右看,今天起来浇水的时候花就蔫巴了。奶奶就想,钩织可以织出毛绒绒的玩偶,那是不是也可以织出好看的花呢。”
其实这个想法算不上新颖,用钩织织出花朵属于装饰物中的一种,但奶奶想的是钩得细密些,用硬点得棉线钩得更像花。
不过奶奶现在没有那么小的针与线,她就只能先把花的样子以及钩的思路写下。
面对奶奶张淮总是不吝啬夸奖,他接过用铅笔勾勒好的图纸仔细看去,总觉得奶奶的描述让他觉得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奶奶观察过了,摊位与店里都没有这种花儿卖。”这是让奶奶对这个想法自信的主要原因,她像偷偷得了珍宝一样高兴,发现了商机。
张淮对钩织的了解仅限于奶奶教了他三天勉强学会如何拿针及基础钩法,其他的一窍不通,因着这点他想的比奶奶更多,“如果是这种钩织的话,那肯定很费眼睛……”
“奶奶有老花眼镜啊,钩得熟练就不用盯着看了。”奶奶堵住张淮的话,她现在正在兴头上,干劲十足,“明天我就去问问有没有小一号的钩针。”
“那我陪你去吧。”张淮说。
“不要,你又不懂,我要跟书节一起。”奶奶话里话外充满嫌弃,末了觉得嫌弃的意思太明显,奶奶补了句,“你好好守家就行啊。”
张淮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奶奶嫌弃的一天。
“如果卖得好了,我就打算盘个铺子,专门卖钩织品,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赚差价了。现在店里的玩偶卖得太贵了,价格基本上都翻了两倍。”
对于奶奶有干劲想法这事张淮很高兴的,不过他更怕奶奶因此过于忙碌而伤了身体,晚间睡觉时跟江书节提了这事,希望他在边上能看住奶奶,不能太累着了。
步入初三,学校对学生的要求更加严格,每月都有各科考试,中期时市里还举办了竞赛活动,这种竞赛是由学校选人参加的,明华中学分到三个名额,老师们先是找此前考试各科成绩突出的同学了解意向,后面觉得这样太片面,于是在学校里开设竞赛选拔考试。
尖子生班的人基本上全参加,以往的情况来看年级前六十多数都被一二班占领,其他班级的同学成绩都是靠后,越是靠前的位置越是被稳稳占住,基本没多大变化,直到张淮考了年级第一才终于打破年级前十只会在一二班出现的传统。
简而言之,这次的竞赛考试其他班参加的人很少,都是抱着充当分母的念头。
张淮虽然在做各种竞赛题,但他并不打算参加这次竞赛,毕竟他做竞赛题的目的只是增加脑海中各种题型的认识以应对考试中多变的试题。
林老师知道张淮不报名后把他叫去办公室苦口婆心说了一番话,出来后张淮便填了报名表,因为林老师说这次市里组织竞赛前三都会有奖金,数目还不小,具体的得见文件。
张淮听见有奖金后索性将竞赛科目都报了遍,收集报名表的孙思语见张淮在每栏后都写名字忍不住劝说:“听说这次竞赛难度挺大的,而且市里几所中学的学生很厉害很厉害。”
“你确定都要报名吗?”
“没有都报,语文和政治没报。”张淮精准的说。
孙思语忧心忡忡,甚至觉得张淮前几次考试考得太好而自信过度。
去市里考试拢共需要五天时间,张淮是全报,需要考到最后一天,他提笔在日历上做了个标记。
一旁的江书节格外犹豫,最后他还是跟张淮说他也想报名。
张淮的目光略微诧异,很快被收敛起来,他问:“你打算报哪些科目?”
哪些科目,江书节本来只打算报生物的,垂眼想了片刻,“生物跟数学。”
数学是最后一门考试,他如果选择这两门的话同样需要待到最后一天。
张淮了然点头,“好好准备,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在张淮转头的时候江书节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容腼腆而满足。
三班学委今天受到的惊吓有些多,先是张淮几乎要全科报名,再然后是江书节竟然也要参加。
不是她有偏见,她认真看过月考成绩,江书节的排名在很后面,而他要考的这两门成绩在一众六七十浮动的成绩中并不突出,说不定在学校竞赛中就会被刷下来。
孙思语对这次竞赛不感兴趣的,她成绩在班级还可以,到了年级却只是勉强挤进前一百,与成绩优秀的一二班同学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莫名的,看见江书节都报名后,孙思语心一横填上自己名字,接着转头游说自己的好同桌。
学校竞赛安排很快出来,从周六早上安排到周日晚上。
奶奶知道张淮与江书节都报名竞赛后非常高兴,连着几天早晨都是两个鸡蛋和一根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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