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江天强昏迷不醒,能喝上一口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当把水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开始无意识的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江瓷是又惊又喜。
但是一碗水喝完,江天强也没有醒,就连身上的的伤也没有好转的迹象。江瓷心里有些失落,却不敢再喂第二碗了。
不过他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这让江瓷多少松了一口气。
至于王娟花,从始至终都只是以为江天强是渴的厉害了才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
“娘,先出去吃饭吧!等会再把鱼汤给四哥端过来。”
“鱼汤?哪来的鱼汤?”王娟花一直在江天强房里,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江瓷只能把之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当然把自己给略过去了,王娟花听说之后点了点头,一个劲夸赞着自家几个孙子长大懂事了。
江天强的事情给江家蒙上了一层阴霾,但鲜美的鱼汤却让众人有了几分慰藉,普通的窝窝头泡在鱼汤里都变得鲜美了起来,大丫和小二丫端着碗蹲在灶房像只小老鼠一样吃得香甜。
“剩下的鱼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把它拿到市场上卖给四哥治病。”江瓷边说边打量着大家的神色。其实她也拿不准到底是哪个时代,但是记得大约七八年以后就允许自由贸易了。
要是踩雷了,她一个小姑娘不懂这些应该没有人怀疑吧?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事件的严重性,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江瓷你从哪里听来的?你看一个姑娘家说的这是啥话?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江老头脸色涨红对着江瓷怒吼,这么多个儿子江老头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更别提是一直宠着的小闺女,可见这件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江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额,完了,好像翻车了。
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闺女,包括江老头,王娟花立马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江瓷面前:“江老头,你脑子被驴踢了?发啥神经?囡囡这不是着急救老四提了一句吗?你当爹的不想办法咋还好意思发火,你小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咋地?你是想还逼死囡囡吗?”
“你你,你懂个屁!”
“就我懂个屁,老娘就是啥也不懂才跟你过了半辈子,要不是我瞎了眼哪能看得上你?”
一看情况不对,江天勇急忙站了出来:“娘,爹不是那个意思,爹是怕小妹闯祸。”
王娟花的语气也软了一半,“我不管,反正谁也不能骂囡囡。”
王三妹看热闹不嫌事大,凉凉的道:“我看小妹不是不知道轻重,是想要我们全家给老四赔命吧?”
王三妹这一句直接把老太太心尖上的两个人都说了,王娟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要给王三妹一巴掌,“你这个长舌妇,几天没教训你你翅膀硬了是吧?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们家老四现在还好端端的,你要想死我可不拦着,别拉上我儿子。”
王三妹吓得一哆嗦躲在了江天刚后面,江天刚对于自家这个倒霉媳妇真是头痛的不得了,娘骂的真没错,这就是一个妥妥的长舌妇。
“好了,别吵了,都给我闭嘴,老四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卖东西这件事情谁再敢提,别怪我把打断他的腿。”江老头一句话出来,众人对视了一眼,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可是有些人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
在天秀镇最北端挂着“秦记私房菜”的牌子的地方,那是天秀镇最大的饭馆。往来的只要稍微有点条件的都会来这家吃上一顿,这里的菜的味道让人赞不绝口,环境也干净雅致。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可算得上独一份的了。
老板李牧美滋滋的半眯着眼靠在前台的桌子上看着爆满的饭堂,从外进来一个伙计快步的走到他跟前,小声道:“老板,沉子来了。”
“你看着,我去后院。”李牧着急的起身肥胖的身躯像是一个皮球径直的朝着外面滚去,差点脚下一踉跄滑到在地上,好在有惊无险。
等到后院,陆沉已经坐着等了,见他过来站起了身:“李老板。”
“坐坐坐,你坐下,今天又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李牧说着眼睛不停的朝着陆沉脚下的布袋子上瞅。
陆沉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鼓鼓的布袋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三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有一只野鸭子,虽然明显能够看出来中箭之后的血窟窿,但是都还活着,这样的活物肉质才是最新鲜,要是死的时间长了口感也就不好了。
李牧满意的直点头,“不错不错,就等着这批货了,那还是按照原先说好的价格,野鸡三块,兔子五块,鸭子也是三块,还是一半钱一半粮票。”
“嗯。”陆沉点头,把东西倒出来之后起身就要把布袋子提走。
“沉子,你先等一下,我这还有个事想要拜托你。”李牧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这样,咱们店里面最近推出了一个新菜要用到黄花鱼,你看你能不能搞到一些过来,我知道这鱼不好抓,你放心我肯定最高价给你,一条鱼一块五怎么样?”
陆沉的眸子暗了暗,犹豫着点了点头,“我试试。”提到鱼,陆沉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在小溪里面鱼群乱飞的场景,后来他也去过那条小溪,翻遍了小溪里面所有的水草,水仍旧是清澈见底但是一条鱼都没有。
但是事情又是真实发生的,陆沉到现在都一直想不明白。
“好好好,你要是抓到尽管送来,我一定高价收。”听他答应,李牧的笑容更甚。
从秦记出来,天色早就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小镇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灯光。
陆沉是等到七点生产队下工大家伙都回家了才摸黑出来的,他本就是被下放的,要是再被人逮到,不知道又要给他按上个什么罪名,陆沉自嘲的一笑。
拐进一个巷子,陆沉快步走到一个木门前敲了敲,半晌之后从门缝里看到了微弱的灯光,随即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一个身披着外袍的老人举着煤油灯颤颤巍巍的出现在眼前。
“沉哥儿,你可总算来了,等你等半天了,路上没出啥事吧?”
“没有,秦记掌柜的留我多说了几句话。”
“那就好,这是你爷爷的药,都准备好了,一共十副药。”
“嗯,这个给您。”陈可冀伸手接过了钱,陆老的药添了很多的药材,不拿沉哥儿的钱,他的药是配不出来的。
“哎,你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提到陆老,陆沉眸子眼里面化不开的担忧。
陈可冀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这个药再吃也只能滋养陆老的身体,吊着不让病发的那样严重,陆老的咯血病是伤了心肺,有条件的话还是要去省城……”他的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去省城又谈何容易,不说没有钱,就算是有钱,按照陆老现在被扣上的帽子,又如何走出那个小村呢!
陈可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要是你们能回去就好了。”
陆沉脸上面无表情眼神黯淡:回去,他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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