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我想问你一件事。”女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又迅速,才不过相处了几天,三叶就和新八的姐姐志村妙相谈甚欢了。
阿妙为了复兴家里的道馆,在一家叫“微笑”的酒吧工作,听说本来是应聘保镖,结果成了最受欢迎的陪酒女。三叶最开始对这个工作非常无法接受,现在也已经等闲视之了。一则阿妙虽然年纪小,武力值却高,不会吃亏,二来,这个世界毕竟是以明治维新前的倒幕运动和尊王攘夷这一段为社会背景的,封建社会女子地位本来就不高,攘夷战争才过去十来年,阿妙带着弟弟生活,三叶于情于理都无法对她要求太多。
两个姑娘的友情最近正在蜜月期,黏糊糊地相约吃哈根达斯。
“嗯?”阿妙挖着哈根达斯抬头示意她尽管问。
三叶想了想:“真选组有没有一位土方先生?”
她试过请阿妙或者银时带她去真选组看看,阿妙表示她对真选组不熟悉,银时则直接挖着鼻孔吊着眼看她:“你是个弟控么?这么离不得你弟弟?他不是每天下班都来么?”
三叶剑走偏锋,打算从阿妙这里入手,单刀直入地一句话就递过去。无论是总悟的态度,还是山崎、近藤、神乐和阿妙的态度,都有一些微妙的奇怪。三叶其实不知道真选组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土方岁三”,她只是按照这个怪异世界的命名特点,试探了一下。
阿妙眨了眨眼睛:“我不熟真选组哦。”
明白了,真的有这么一位“土方先生”。而且看起来和冲田三叶关系匪浅。
虽然同样是做姐姐的人,平日里性格坚韧稳重,和三叶很谈得来,但就以年龄来算,阿妙其实比总悟还小一点点。
三叶太熟悉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三叶总觉得算计了阿妙。但是没有办法。
她不敢去试坂田银时。
这个人看得太透彻,为人其实谨慎敏锐又仔细。三叶觉得他的心思深不见底,稍加试探,他就警觉得让人心惊,实在是油盐不进。
相比之下,阿妙的道行还远不够看。
三叶微微沉吟。真选组这位“土方先生”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真选组副长了。权力和地位都很高的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让山崎关注自己?为什么大家要有意无意地向她隐瞒这个人的存在?她和真选组的关系太亲近了,而他是真选组的副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得住才对。
她有了点不太好的猜想。
三叶和“土方先生”关系不好?三叶生病和他有关么?
阿妙看着她,突兀地开口:“三叶姐,你是怎么教冲田先生的啊?”
“啊?”
阿妙托着脸看三叶,轻轻叹气:“阿新是从小跟我长大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养得有问题呀,好像有点缺乏男子气概……我有时候挺羡慕冲田先生的。如果阿新像冲田先生那样,我们道馆的复兴会更有希望吧?”
三叶确定她是为了跳过“土方先生”这件事才扯开的话题,但是她这一叹充满了真情实感。
总悟的自我认知非常高,所以显得有些孤傲,少有情绪波动,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稳重理性,剑术又高超。
新八则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孩子,和总悟的路数完全不一样。
这段时间在万事屋和志村家暂住,银时放浪形骸,神乐不谙世事,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谱,新八除了被迫成为吐槽役之外,其实,嗯……怎么说呢,可以说很贤惠居家?
新八是个宅男,非必要不出门,作为一个一直被拖欠工资的员工,万事屋里叫起打扫应门接待都是他负责,做饭虽然是轮班制,也大部分是他在做。银时做饭很好吃,但是排班表是他排,所以光明正大地偷懒,一周能做两次都算是多的了。神乐……轮到神乐做饭的话,基本上只能有吃白饭、拌饭料拌饭和生鸡蛋拌饭三个选项。三叶来的时间还短,尚且能适应,据说此前曾经发生过神乐连续做饭一周的情况,被新八描述为“生不如死”。万事屋最常做饭的还是新八,而且手艺出乎意料的还不错。想想阿妙的玉子烧也知道,新八能活到这么大真的需要掌握做饭喂饱自己这项必备技能。
此外,三叶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面上时时刻刻微笑着,灵魂却时时刻刻徘徊在痛苦和渴求痛苦的深渊中。她掩饰得毫无破绽,只有偶尔在疯狂的自毁渴求中让自己受一点小伤安抚一下灵魂。所以众人已经慢慢接受了三叶是一个生活白痴的设定——类似于吃饭咬到唇,拿东西砸到手,走路摔跤之类的,一天总要发生个几次。因为借住在新八家,三叶早晚是和他一起上下班的。从第一次走路摔跤开始,新八就下意识地注意脚下,一边给她普及生活常识,一边习惯性地加上诸如“三叶姐姐注意脚下”“有台阶哦”此类的提醒。
总的来说,是一个温和得偏女性化的孩子。
和冲田总悟做对比的话,也难怪阿妙会觉得弟弟难当大任。
“这你就问住我啦,我也不记得了哦。”三叶笑笑,看着阿妙懊恼自责的表情,想了一想才开口,“你要相信他呀。”
“诶?”
“神乐说,总悟在别人面前,是个很自我很恶劣的人,只是在我面前装得好看。”三叶回忆了一下每天下班都赶到万事屋见自己、塞了一把又一把的钱给她、会笑会脸红、恭恭敬敬用着敬语的冲田总悟,“他有很好的朋友,一直在引导着他。近藤先生也好,坂田先生也好,都是很好很可靠的人。”
阿妙难以理解地看着她:“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阿银和那个跟踪狂猩猩男是好人。”
三叶无可无不可地摇头,没有回答她:“没有人是完美的。你是他最依赖的姐姐,你要相信新八,就像他们相信他一样。”
三叶忽然有些恍惚。她曾经对不同的人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请您相信你的孩子,他/她真的是很好的孩子。
阿妙因为她这句话出了神,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才笑着伸手推她:“讨厌,三叶姐你说话好老成。”
“我都二十五啦,本来就老了啊。”三叶看着阿妙娇嫩的笑脸自嘲。
阿妙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完全看不出来吧?”
三叶一惊,又一次成功地咬到了舌头。
“嘶……”
“咚——”
“啊!”
阿妙想嗔她吃冰激凌都能咬到自己,放下手里的哈根达斯准备给她递手帕,忙忙叨叨地磕到了自己,抱着手臂呼痛。
三叶看着痛得眼泪汪汪的阿妙,忽然探身按在她手肘上,心念一转:“没事了哦。”
阿妙眼里刚刚溢满的眼泪被她眨回去,她看看三叶又看看自己的手,极其难得的显出一些傻气来:“真的……不疼了……”
阿妙为人刚强,这猝不及防的磕伤也不严重,三叶却几不可查地晃了一晃。灵魂里的疼比起□□来要强上数倍,且这是她突发奇想地第一次尝试把别人身上的伤转化到自己身上,不知是哪个环节错了位,比起转化自己的伤来说还要剧烈。
但是灵魂深处的饥渴迅速平息下来,在剧痛中甚至显出些荒唐的满足。
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一个奇怪的画面。幼年的阿妙和新八在一个男子的指导下举着竹刀修炼,三叶的视角宛如幽灵漂浮在上空,短暂地一撇过后,伴随着阳光下的肥皂泡破裂似的一声轻响,画面一下子淡去了。
三叶把剧痛压下去,朝阿妙低声笑:“不要跟别人说哦。”
阿妙愣愣看着她,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正色道:“以前也这样么?”
见她摇头,阿妙满脸严肃:“那我是要告诉冲田先生的。”
“不能不告诉他么?我怕小总担心。”三叶朝阿妙商量。
阿妙想了一下总悟对三叶的过度紧张,觉得她的担心有道理,选了一个折中方案:“那我们去找阿银商量一下?”
三叶还想反对,阿妙已经不由分说拉她往万事屋去了:“总得告诉阿银,你之前生病了,万一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
听她说到这一茬,三叶突然想到住院时听到总悟和近藤的谈话,说过用了“天人”的药。这个世界不能以常理揣度,她心里也有点拿不准了。
不过——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阿银是好人。”
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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