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祁没有在意助理内心的排山倒海，他神色不明，眸里却闪着寒意。
“小阳，有件事你去调查一下。”
……
浴室里的姜定看着自己红彤彤的脸颊，心跳紊乱。
男人的手指纤细白嫩，摸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心跳却愈发的快了起来。
摸得还挺舒服……
不对，他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回味什么，姜定刚刚平静下来的脸像火山喷发一样，止都止不住。
但想到男人的沉默，他感到一阵阵揪心，确实，他什么也做不了，说是负责，其实他自己清楚，他这身份是配不上男人的。
等会出去还是再商量好，要个电话什么的，他再打几份零工，凑个十年半载的，说什么也得赔偿上。
姜定有些颓废地坐在马桶盖上，觉得自己这事后赔偿，像极了渣男。
还是穷的口袋布贴布的渣男。
可他真的穷的连钱都没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几天妹妹要期末考试了，姜寻绮什么样，作为哥哥的姜定再清楚不过了，经常通宵熬夜，学着学着就忘了时间。
姜定心疼她，告诉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怕她把身体折腾坏了。
姜寻绮知道自己家庭负担重，又犟，直到自己低血糖晕倒了，才乖乖收下了哥哥的钱。
医务室的床很简陋，姜定看着自己的妹妹，又气又心疼，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叹着气，“好好学习，不够再找哥要，不要熬坏自己的身体。”
姜寻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手紧紧地攥着那把零钱，闷哼着“嗯”了一声。
出了医务室，姜定的眼眶微红。
家里原本条件不是这么差的，自打父亲去世后，便一落千丈。
母亲为了糊口日夜操劳，一个人常打四五份零工，有时姜定晚间出来上厕所，还能看见母亲的房里亮着光，制些零碎补贴家用。
日子过得磕磕巴巴的，终于熬到了姜定毕业，他想着，等考上好大学，家里就景观起来了。
可是母亲却没熬过去。
那时姜定刚在考场外的桌上放好物品，突然来了电话，对面人说的话把还沉浸在紧张氛围里的姜定浇了个透心凉。
他最终还是没能踏进高考考场。
母亲劳累过度，失明了，整个人陷入了黑暗，家里拿不出钱来治，姜定只好搀着泪流不止的母亲出了院。
他开始四处打零工，结交关系，邻里的一些人帮他找了个车间工作，他在里面混了一些日子，工钱不高，后来听说挖掘机来钱，又毅然辞了职。
他的力气几乎耗不完，钱就是他的一切动力。
前些天好不容易考到了证件，还没来得及高兴，妹妹就低血糖晕倒了，手头上的钱全塞给了妹妹，姜定急得团团转，继续寻找着工作。
这次运气好点，结交的那些人帮他托了关系，他才得以在昨晚的酒会上做服务员。
领头的听说他的遭遇后，没有多加为难他这个新人，亲切地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好好干。
姜定很是感动，连连点头。
做服务员可比卖力气轻松多了，端端茶点送送酒水，一晚上挣得钱比他累死累活好几天都要多。
只是一般大酒店不招他这种高中毕业的，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这家酒店是姜定有生以来见到过最大的了，墙壁闪着光，连地砖都亮晶晶的，干净的像镜子。
他在地毯上蹭了好一会鞋底，才敢踩上去。
姜定按照吩咐给固定的桌位摆上酒水，发现车上的酒水已经被拿完了，只好再次推了车去库里拿。
他不太习惯这种宴会，富人们身上的礼服闪得人眼花缭乱，他们三三两两地端了酒杯寒暄着，灯光柔和，充作背景的音乐也泛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来往的服务生都习惯了，脸上挂的笑容温和得体，只有姜定僵硬着面容，生怕自己手拙碰坏了什么。
看起来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姜定握着推车的手紧了紧。
如果当时父亲没出意外，如果母亲熬过来了，如果当时的他进了考场……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搞的”
尖细的叫声唤回了他的神志，姜定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出神，车子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人。
他立即放低姿态，轻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过失，让小姐您受惊了。”
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姜定这种普通阶级，是万万招惹不起的。
女人打扮得尤其花哨，傲慢地哼了一声，看他态度诚恳也没再出声刁难，只急急忙忙地扶着一个男人走了。
姜定有些疑惑，女人经过他的时候他隐隐看见了旁边男人的侧脸，上面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很显然是没了意识。
这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走得匆忙慌乱，该不会……
姜定轻声笑了笑，那又如何，他一个服务员管不了的，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继续推着车，姜定余光瞄见了女人带着男人拐了个弯，开门进了一间房，速度很快，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
一边的男人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红晕不消反增，因为女人开门的动作而虚软地靠在门边，一脸难耐的样子。
女人开了门，小心地扶着男人进房，一边孤自念叨着，语气中满是得意窃喜。
“罗祁哥，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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