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瓜多少钱一斤？”
正准备收摊的李婶子一愣，瞅着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有人来买菜。
她瞄了眼跟前杵着的姑娘，瘦瘦小小的，一脸子倔样，像是被大人训来买菜的小孩。
“欸你来的可不赶巧了闺女，我这瓜卖的好呀，早上一推出来人就争着抢呢，喏，车里就剩这俩了，”李婶子一边收拾着，一边暗搓搓想着坑这姑娘一笔，“你要，二十五一个拿了吧。”
单向瞪了眼，“你这什么瓜，屁大点还二十五一个？”
这不明摆着坑她么。
李婶子心道这小姑娘家家的，也没半点子礼貌，她拿抹布擦着车子，声音陡然拔高来。
“早上市的西瓜当然不便宜啊，我这都是从外面进口来的，包熟包甜呢，婶子见你是识货人儿……这样，你俩个都捎了，算你四十，纯当婶子跟你交朋友喽。”
说话跟唱戏似的。
单向撇撇嘴，根本不着她的道。
“十块一个。”
她伸手比了个数，完全不理会李婶的尖叫。
“你这瓜，一个长得像南瓜，一个跟冬瓜似的，都被别人捡剩下来的，”她阴恻恻笑了声，一脚踹在那车上，“你这钱，赚得不亏心啊？”
小摊车发出声沉闷的响来。
单向一愣。
她在学校耀武扬威惯了，被人欺负下意识就耍出来地痞流氓那套了。
李婶子脸白了红红了白，当街就撒起泼来，“你个死丫头片子，我好心卖菜给你，你竟想毁了我这摊子！”
她拍手尖叫着，那音硬生生高了三个调儿。
“你安的什么心呐……来人啊！没天理啊……”
单向一时间有些糯，刚想上前解释却被人从后面拦住了。
“李婶子，”来的女孩一手搭在单向肩膀上，一手拎了各样的菜式，“你这瓜怎么卖的”
这声音不大，却让刚骂街的李婶噤了声。
姜寻绮将脸凑近车摊，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兀自端详了会，要了其中一个瓜。
“这瓜不错，十块卖了我吧。”
跟平日一样的厚颜无耻。
李婶虽然痛心，却不得不收了钱，还体贴地剖好了瓜。
那瓜确实顶顶好，红的透透亮亮的，皮薄籽也少。
天杀喽，怎么又是姜家这丫头。
这姑娘瞅着年纪轻轻的，砍价却是一把好手，开出来的价格让菜市场的人听着都心惊，又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不顺了她的意，那几天的生意便别想好做了。
李婶装好瓜递给她，心里还是愤懑。
她这都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了，怎么还能着了这丫头的道。
难道是风水不好？
她一边想着，一边清点着车里的菜，一会儿就爆出一声尖叫来。
“姜寻绮——你这挨千刀的死丫头！”
她藏车拐拐里的油桃呢？！
已经出了菜市场的两人对这事全然不知。
瓜还是姜寻绮拎着的，单向一脸悻悻地跟在她身后，想起刚刚那女人山路十八弯的态度，心下有些惊奇，又不好意思开口。
说到底，她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
“单向，”来的少女清丽娟秀，正是她这些天来魂牵梦绕的人，“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了姜家的保姆。
cao。
可是，对象是她的话……
单向不自在地撇开头，耳尖泛起了点红。
似乎也不那么招人讨厌。
“单向？”身后的人没了动作，姜寻绮有些奇怪。
想起女孩刚刚因为无措发白的小脸，她轻轻叹了口气，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小豹子终究还小。
姜寻绮掏出从李婶车上顺来的油桃，洗干净后，递给了低头沉思的女孩。
单向被这突如其来的投喂吓了一跳，她接过油桃，对方不清不楚的态度让她更加羞愧了。
明明自己是来买菜的，结果什么忙也没帮到。
她这样想着，泄愤般咬上油桃，却误伤了自己的舌头。
刚想要骂，柔软的纸巾先一步贴上了她的嘴。
“怎么连吃都不会。”
单向有些不服气地抬起头，撞进对方温柔的视线里，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镜片掩去了姜寻绮更进一步的渴望。
“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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