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瑞武侯私铸兵器一事不知因何原因,彻底败露,大理寺查抄,因有确凿证据,瑞武侯锒铛入狱,听候发落。
明雍之内,花微柔听到此消息,毫不意外,瑞武侯私铸兵器一事是真,大理寺迟早会查到证据,将他捕捉入狱。她也只不过是助大理寺一臂之力,让他死的早些罢了。
柳若初战战兢兢的坐在她身侧,小声开口道:“事已办成,殿下你看……”
花微柔淡淡道:“我向来说话算话,既然事成,我自会饶你一命。”
柳若初闻言心中松一口气,忙谢道:“多谢殿下……”
花微柔懒得听这些废话,打断道:“柳若初,那日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如今瑞武侯虽入狱,可他的余党并未入狱,如若让他的人知道是你害的……”
“恐怕你柳家都得为你一人所为付出性命。”
柳若初知道此话非虚,忙道:“殿下放心,此事我定会烂在肚子里,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花微柔点头,待柳若初走后,她忽然就明白,为何凌晏如在她幼时对她那样严苛,想来是为了他不在自己身边时,面对这样的算计,她能护住自己。
凌晏如在她幼时将她护得足够好,半点伤害都受不到,但他并没有将她养成一个万事只靠他的废物,虽说那样他也能护得住她,只不过若真是那样,那来明雍,面对这些算计,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她看着面前的漫天飞雪,感慨道。
今年的雪,下的可真够大的。
花微柔起身,抱着暖炉往远处走去。
走到桃李斋时,她遇到了宣望钧,他手中还拿着本书。
宣望钧她是好久没看到了,好像是从礼部官员来明雍宣旨的那一日,她就没见到他了……
她朝宣望钧打招呼道:“宣师兄。”
宣望钧朝她微微点头,“嗯。”
见他无言,她便继续往桃李斋走去,在与他擦身而过时,宣望钧忽然开口问道。
“你与凌首辅的婚姻是真心还是合作”
花微柔步子一滞,她转头看向宣望钧,有些讶然,她没有想到宣望钧会在意这种事,他好像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宣望钧看她不开口,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合作,我可以……”
花微柔在此刻打断道:“宣师兄,我的心在何处,我自己知道。”
“坊间传言不可信,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首辅大人,乃是真心。”
宣望钧闻言,剩余的话被他咽下去,看了花微柔许久,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若是合作,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所以,能不能,不要嫁他。
这句话在他心中想了许久,原本打算见到她时说出来的。可是如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沉默的看了花微柔许久,最终移开视线,背过身去,声音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晓了,既然如此,我便祝你与凌首辅……”
说到最后时,他心中嘴里满是苦涩,祝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由于宣望钧背着花微柔,她也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花微柔也察觉到了宣望钧的不对劲,她正暗自纳闷时,宣望钧又开了口。
“你走吧……”
花微柔其实很想告诉宣望钧,她本来是想走的,是他叫住了她。但看在他今日心情好似不是很好的份上,便也没有说出口,她善解人意道:“好,我这就走,就不打扰师兄了。”
待花微柔走后,宣望钧看似毫无波澜,可攥紧了书本微微有些发红的指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心脏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扯住,一下一下,扯的生疼,还泛着淡淡的难以把握的醋意。
花微柔不知道,堂堂宸王,也是羡慕过赵轻云那个顽固子弟的。
最起码,赵轻云曾跟她有过婚约,他曾想过,如若跟她有婚约的是他,那该有多好,他定会对她百般好,哪怕是死,也不会放手。
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
他曾也有过阖家团圆的日子,那时,他爹娘尚在身侧,兄长常会逗他笑,熙王夫妇也会时常来宸王府看他。
可这样的美好,全在靖安之难后完全破碎。
靖安之难,爹娘战死沙场,而贼名,却落在熙王头上,承永三年,熙王满门抄斩,而兄长也生死未卜。
他在六岁那年突然就什么都没有了,没了爹娘,没了兄长。而周围的人也都是在利用他,圣上把他交给庄宁侯夫妇照看,也只是把他当作玉玺一样。
周围的婢仆也都是庄宁侯放在他身边的眼线,没有人是真正关心他的。
因为爹娘生前就是爱戴百姓,所以他接过宸王这个名号,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他从小一个人撑起王府,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于责任,而不是他喜不喜欢,他也从来不考虑自己喜不喜欢。
他自是不信熙王通敌,可那时他还小,帮不了什么。
他在朽烂的皇室里学会挣扎存活,他找了宣望舒很多年,他虽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找。找了那么多年,他又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人间。但他不愿信,他就一直这么找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在他看来。
王,本就当为民舍身。
但,他心中还是存了一丝妄念,因着这一丝妄念,他在明雍书院祭礼那日,甫一见到她,便认出了她。
可她,却还是忘了他。
她曾是他落寞人生中的那点唯一的光亮,可是现在这唯一的一点光,也要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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