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画风渐渐变成了
“太子妃每日要不要早起点卯啊,我起不来咋办?”
“咱俩成婚后我多久回门一次,我爹舍不得我。”
越来越偏。
不堪折磨的沈昂:“你实在不必担忧这些。”
“这不提前熟悉一下业务嘛。”
沈昂忍无可忍,强撑着欲站起来,没动几下便出了一身的汗。
“哎哟我的小心肝,昨日累坏了,就别折腾了。”宋清凝急忙去扶,十足一位新婚丈夫,心疼洞房第二日腰酸背痛的娇妻。
沈昂:咳咳咳咳咳。
这病秧子从头到脚古板得很,十分抗拒她的接触。
宋清凝被他推开也不生气,将他搀着坐好,“你是想知道外头的情况?好生坐着吧我告诉你。咱们卡在半山腰,离下头还有老长一截,会轻功下去都困难,何况我还得背个你呢。”
沈昂默默吐了口血,此言最扎心。
过了一会,外头忽然下起雨来,雨势渐疾,辅以惊雷点缀,他们完全被困在这个山洞里了。
沈昂的目光从洞口厚厚的雨幕转移到宋清凝身上。这会儿他不怕别的,就怕这个色胆包天的女纨绔对他下手。若此时她真想对他做些什么,他只能听之任之,反抗都算给她助兴了。
宋清凝被他盯得不明所以,绵密的雨声对她来说无异于最强效的催眠曲,加之方才打了几通拳,唱了首撕心裂肺的歌,上下眼皮很快便打得难舍难分。
但她还是先礼貌地询问太子:“你要睡一会儿吗?”
沈昂看着她扑朔迷离的眼神,谨慎道:“不用。”
“你不累吗?”宋清凝的眼皮黏腻地冲他送了个秋波。
沈昂腹诽:呵,司马昭之心,怕是不好撕破脸,想趁他睡觉时对他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吧!
“不累。”
“那好,你守着火,我睡一会儿。”
“嗯?”
沈昂眼睁睁地看着她话音刚落便向后仰倒过去,四仰八叉的,下一刻山洞里便响起了绵长的呼吸声。
真乃奇女子也!
沈昂靠着岩壁看着她。
无疑,这女纨绔虽作风不正,却偏偏生了副万里挑一的好形貌。一张小脸脏兮兮的,仍难掩丽色。
醒时,一双狐狸眼纯中带媚,眼尾上挑,像一把小钩子,直勾到人心里去。
睡着了倒是乖巧,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羽睫轻阖,朱唇微张,恬静清逸,像睡仙图上的人儿。
看着看着,他身上忽然燥热起来,仿佛有人在他身体里点了一把火。初时只感觉热流涌动,渐渐炙热逼人,骨头都被烤酥了,又似万蚁啃噬,酸麻痒燥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似乎能听见血液在体内奔腾咆哮,齐齐向一处涌去,最终汇聚成一个不堪的念想。
沈昂又惊又惧,他素来情/欲淡泊,不谙此道。以至于面对这滔天的欲/火束手无策,只是可怜兮兮地隐忍着。
来势汹汹的欲/望肆意欺负他一个伤员,加之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简直是在他的底线上弹棉花!
莫不是这女人给他下了药?!
是药,却是他自己的药。那胥阳丹性热,药效霸道,壮肾阳、益精血的功效逾鹿茸五倍,何况他一下吃了两颗。
他不知何时滑倒下来,大汗淋漓,唇已被咬得见了血。他实在受不住了,伸手向右腿狠抓一把,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瞬间裂开,疼得他浑身一抖,恨不能就此辞世。这尖锐的疼痛过了片刻便让清欲压了下去。
他于昏沉中呻/吟出声,手不由得向下伸去
直至一阵酥爽冲上天灵盖,他才簌然清醒过来,不敢相信自己试图要做什么。
他不愿遂了她的愿,也不愿折辱了自己,只是强忍着,不肯给自己一点点痛快,熬不住便将伤口抓得鲜血淋漓,倒也随了他苦行僧的作风。
不知多久,他终于精力不济又昏了过去。
翌日宋清凝精神抖擞地清醒过来,只见沈昂蜷缩着岩壁下,高挑的人儿此时睡得像个孩童一般。
她走过去,发现他睡得并不安稳,一双长眉紧紧皱着,脸色煞白。刚想探一探他的额,他身体轻轻一抽,睁开了眼。血丝遍布的双眼迷茫地眨了眨,而后陡然凶狠,剜了她一眼。
“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勾引我呢,得亏我定力好。”宋清凝该学的礼数没学,话本倒是看了不老少,什么素话荤话张口就来。
沈昂恨得咬牙,忽而想起《恶女传》上说:女子脸蛋越俏,心肠越毒。从前以为此书将女子妖魔化,如今才晓得是真知。
宋清凝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又被误会了什么,她只觉得今日的殿下愈发的我见犹怜。
沈昂一副被狠狠蹂/躏过、凄惨得不得了的样子,斜倚着,神情恹恹,一双眼麻木地跟着她走来走去,鸦丝凌乱地泄了半身。衣襟半开,他未注意,宋清凝也不欲提醒,只是偶尔眼风沿着那一片细嫩瓷白溜达一圈,再意犹未尽地收回。
好一个病美人。
她总算知道为何男人们愿意为了西施一日三餐吃豆腐了,她也愿意为了太子殿下荤素搭配。
/
京都之上,波诡云谲。
“找到没?”沈临把玩着手里的龙骨手串,漫不经心问。
“只找到了狼的尸首。周遭有打斗的痕迹与大量血迹。”心腹低头答。
“哪有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呵呵呵。”沈临阴恻恻地笑起来,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心腹狠狠地打了个颤,整个人伏于地上。他已跟了沈临五年,深知这外表和善的三殿下背地里是如何心狠手辣。三殿下如此笑起来,必定有人要遭殃了。
沈临止了笑,面无表情道:“死要见尸。”
“坠崖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护不好一个太子咳咳咳——”
“皇上莫急,切莫气坏了身子。”皇后含泪劝着,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太子失踪过后,她便未曾合过眼。她的儿子,命途多艰,身子骨本就不好,又遭此横祸,她强忍锥心的疼痛问道:“太子好端端的如何会靠近悬崖?”
“殿下说自己走走,便遣散了下人据现场的痕迹来看,殿下该是遇到狼群,而后躲避间,就”战战兢兢的侍卫自阶下跪了一排。
贞德帝将持珠狠狠一拍,那串子登时四分五裂,滚了一地。
“还不快去找!若是太子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全家的脑袋!。”
“这小兔崽子又跑哪里去疯了,这都第几日了还不回家,这样下去还得了,不管教一番愈发无法无天。将家法请出来,等她回来我定要狠狠揍她一顿。”宋仁投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又是抱怨又是放狠话,管家跟在后头劝得喉咙要冒烟。
“老爷——”小厮气喘吁吁跑进来。
宋仁投激动地一把抓住他,“找到没?”
“宫里来的消息,说小姐小姐和太子一道”
“一道什么?!”
小厮瞥了他一眼,狠狠心道:“一道坠崖了。”
“老爷!”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向后仰倒的宋仁投,“快、快叫大夫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而山洞内,宋清凝正为如何劝太子殿下吃点东西而发愁。
“殿下,吃点吧。”
沈昂抬眸,只见宋清凝递来半块饼子。
他还未接,耳边又是一阵“咕噜噜”。
他心下好笑,面上不动声色:“你吃吧,我不饿。”
宋清凝讪讪地摸了摸肚子,“我也不饿,我的肚子每日总要唱会儿歌的。你知道的,百灵鸟嘛,全身都不简单。”
说着,她的肚子为了响应她似的,撕心裂肺地叫唤起来,都快唱岔气了。宋清凝极力遮掩,却也无济于事,反倒越叫越响,大有不进食誓不罢休之势。
一丝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耳朵尖,她恨恨地低声骂道:“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要这般在殿下跟前下我的面子。”
沈昂忍不住勾了勾唇。
就这一闪而过的笑意被一直留心他动静的宋清凝轻易捕捉,下一秒她就像发现什么宝贝一样大声嚷嚷起来:“不得了不得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冰山殿下破功咯。以后多笑笑嘛,像这样——”
宋清凝仰着下巴尖,朝他咧开嘴,傻呵呵地展示她那一溜又齐又白的小贝壳。
像被蛊惑了一般,沈昂下意识模仿她的动作,轻轻张了张嘴,随即清醒过来,复又将唇抿紧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才短短几日,这情劫的威力,他已彻底见识了。若非他心智坚定,早已着了她的道。
须得尽快下山。
雨停了,沈昂由宋清凝搀着起身。一出山洞,视野豁然开朗。放眼望去,群山连亘,一碧无际。远岱没于云雾之中,影影绰绰地缀在天边。近岭千沟万壑,高深莫测。山风拂面,猿声空鸣,举目顾盼间,感天地之浩荡,觉自身之渺小,仿佛茫茫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却又凭空生出无限意气,便是一叶轻舟,也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煞风景的宋清凝:“殿下还是退回来些,万一掉下去就死翘翘啦。”
二人回到洞内,沈昂坐定闭目养神,思考除了粉身碎骨之外的逃脱方法。
宋清凝捡了根长长的树枝给他充当拐杖。太子还没用上,她自己先过了把干瘾,拿着当宝剑八面威风地舞了一通。
“咦?”
闻言,沈昂睁开眼,却发现洞中赫然空了,不见那女纨绔的踪影。
他扶着岩壁站起,试探着唤她。
“宋清凝?”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初初还莫名有些犹疑和难以启齿的意味,甫一出口便顺畅了。
清凝二字,清澈如水,又温柔如风,端的是清微淡远,闲雅脱俗很衬她。
才遐想片刻,他又蓦地清醒过来,将自己囫囵推翻。
什么清微淡远,闲雅脱俗,分明风马牛不相及。她不过是一个会丐帮帮法,一日吃五顿,饿起来肚子会唱山歌的纨绔,是你的情劫!他在心中狠狠告诫自己。
“殿下,我在这呢。”
?
宋清凝的声音凭空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里头好黑,长长窄窄,怪挤的。”
沈昂望着面前一根长长的树枝,艰难想:或许她还会易形。
可能是情劫的附加技能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已经够神奇了。
他尽力说服自己,不要大惊小怪。
沈昂蹲下身,想将它拾起,指尖才触上,又觉得不好,这样随意握住的也不知是她哪个部位。
遂止了动作,尽量心平气和道:“你变成这样想必有你的道理,能否同我说说,这对我们出此山洞有何益处?”
“殿下,你在和谁说话?”
“我在和你!”他被她猛不丁现身吓了一跳,心脏不堪重负地蹿了一把,泛起细密的疼痛。
“我们在一起三日,你对我说的字加起来统共都没有这么多!”宋清凝控诉他,既伤心又愤怒,仿佛一位捉奸在床的丈夫。
直到看清他对着什么说话后,她的目光渐渐转为了同情,“困太久了容易疯,我懂。从前我爹将我禁足时,我便将棋子当饴糖吞了下去。殿下,我不怪你的。”
怀疑人生的沈昂:这是我的缘故吗?同你继续待在一块,我才真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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