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头晕的不止爱情,还有38度9的体温。
伏黑见裹着仅有的一床空调被,叼着五条悟好不容易翻出来的温度计,晕乎乎地坐在床上。五条悟小心翼翼地把温度计取下来,看着上面的数字一阵眼晕,“这么高!?”
他知道普通人是很脆弱的,但没想到会这么脆弱。
他明明最不耐烦被要求照顾那些弱者,此刻却没由来的慌乱。
五条悟捧着温度计,手足无措地蹲在床边,“药……药……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家里拿了一个医药箱!”
但是他从来没用过,毕竟生病这种事,从八岁身体适应了六眼之后,距离他就很遥远了。
五条少爷手忙脚乱地扒出医药箱,还好他上学没多久,药的日期还没过。他翻出退烧药和感冒药,又拎着去冰箱找水,打开一看——全都是汽水和饮料,连瓶矿泉水都没有。
五条悟沉默地关上门,自言自语,“杯子……找个杯子接水……”
伏黑见看他满屋子乱转,无奈道,“悟,冷静点。”
五条悟完全冷静不下来,惊慌道,“39度诶,阿见不会就这么死掉吧!?”
伏黑见:“……不至于,别咒我,谢谢。”
五条悟继续联想:“会留下后遗症吗?脑子会不会烧坏?会失忆吗?等等——有没有可能是癌症!?”
他越想越悲伤,这就是虐恋情深的剧本吗??
伏黑见:“……你能不能少看点电视剧。”
五条悟明显处于一种不太正常的情绪状态,虽然他平时说话也常常不过脑子,但还没到这种夸张。伏黑见叹了口气,掀开裹得严实的空调被。
他浅绿的眼睛因为高热湿漉漉的,像奈良刚出生的小鹿,苍白的脖颈染上淡淡的粉红色。
“就是吹风了而已。”伏黑见抬眼看他,因为身体没力气,语调比平日还要温柔。
“乖,过来。”
缱绻的尾音飘散在空气里。
五条悟一秒偃旗息鼓。
他关掉房间里的空调,打开窗户,空气渐渐温暖起来。感冒药是冲剂,退烧药是白色的小圆片,五条悟捧着一杯水,想着先给这只娇贵的小猫咪吃哪个。
伏黑见没等他想好就拿走了冲剂,五条悟赶快把水往前递,“泡这个里面!”
伏黑见撕开包装,直接倒进嘴里,然后才接过水喝了一口,他马上蹙眉。五条悟紧张兮兮地问他,“怎么了?”
药物刺激的苦味在舌尖漫开,伏黑见被呛出眼泪。抬眼看他的时候,绿眼睛蒙着水雾,含糊的声音都显得委屈了,“苦。”
五条悟迅速去倒了第二杯水给他,“再喝一口,这杯干净的。”
伏黑见闷闷地缩起来,“好。”
伏黑见本来就头晕,吃完药就更困了,脑袋一点一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床上倒。五条悟拉了拉裹着他的空调被,合上最后一点点缝隙。他开始后悔,之前怎么没放更厚的被子在宿舍里呢?
都是被子的错。肯定。不然他的猫怎么会生病。
五条少爷决定在心里痛骂被子三百回合。
伏黑见轻轻拉拉他的手,昏昏沉沉还记得问他,“你不睡吗?”
五条悟回过神,“……我睡不着。”
少年用胳膊垫着脑袋,趴在床边,静静道,“我想看着你。”
伏黑见不赞同地蹙眉,还没说话,五条悟忽然说。
“阿见,我好像有点高兴。”
伏黑见:“??”
五条悟的蓝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流淌出水一样的专注和温柔。但这也不能改变,他说的不像人话的事实。
伏黑见顿时觉得,五条悟大概就是那种别人在医院生病输水虚弱的给他发短信,他回一整个屏幕“哈哈哈哈”的那种人。
五条悟盘腿坐在地上,宽松的t恤罩住有力却不过分壮实的身体,他的脊背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把头埋进臂弯。
风吹过温柔的夜,把少年的呢喃淹没在空气里。
“我感觉……自己好像离你又更近了一点。”
半夜穿着睡衣跑出去吹风,第二天带着39度的高烧回家,伏黑见毫无疑问的被伏黑甚尔狠狠骂了。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算是他能力的一种副作用,所以平时就算是盛夏,伏黑见的衣服都穿两层。
这次一下上了头,什么也没想就跑出去了,的确是他的问题,所以被骂的时候,伏黑见除了滑跪认错,什么也没说。
伏黑甚尔冷着脸打了两个电话,拿上外套往他身上一扔,没好气道,“愣着干嘛,走,去诊所!”
最开始只是发烧,现在已经显露出感冒的症状,打喷嚏鼻塞,喉咙疼,声音也哑了。伏黑见戴上口罩,又多拿了两包纸,蔫蔫地跟在伏黑甚尔后面。
感冒发烧是常见病,医生很快给了诊断,“扁桃体有点发炎,我给你开点药,现在烧得有点高,最好先输几天液。”
伏黑见被护士带去输液,伏黑甚尔帮他缴费拿药。
他看到针头就犯怵,感知神经仿佛已经传来了插入皮肤的刺痛。
护士注意到他的视线,哄小孩似的笑笑,“没事,不看就不痛了。”
伏黑见想说,这又不是量子力学,还跟被不被观测有关系,还没说出口,头顶先传来伏黑甚尔不耐烦地一声哼。
伏黑甚尔拎着药靠在墙边,“现在知道怕疼了?晚了,给他打最疼的位置,疼死他!”
护士姐姐沉默了两秒,看表情可能是在想这是亲人还是仇人。
伏黑见一走神的功夫,护士姐姐已经把针扎完了。
透明的药液顺着细管流下来,手背上凉凉的。
护士姐姐收拾好东西,走之前叮嘱,“好了,这瓶之后还有两瓶消炎药,快输完的时候按铃哦。”
伏黑甚尔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翘了个二郎腿,侧目看他,“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事应该跟我交代一下?”
“比如。”他面无表情,“你昨天半夜到底跑出去干嘛了?这么激动?衣服都顾不上穿?”
伏黑见:“……”
看伏黑甚尔的表情,伏黑见沉默了。他毫不怀疑,当他说出五条悟名字的那一刻,就算是五条家的神子,也即将迎来死期。
于是他张了张嘴,缓缓道,“我去……”
伏黑甚尔挑眉,“你去?”
伏黑见从善如流地接道,“我去看流星雨了。”
伏黑甚尔一懵:“……?流星雨?你半夜两点出门去看流星雨?”
伏黑见严肃地点头,“对,百年难遇狮子座特大流星雨,错过就是你输——想想看,难道你想以后全世界只有你从来没等到过流星雨吗?”
他义正言辞:“这谁能抗得住,错过一次后悔一辈子!!”
伏黑甚尔:“……”
他满脸都写着你有病吧!
无论如何,总算是想办法把伏黑甚尔敷衍过去了。感冒加发烧让伏黑见的脑子昏昏沉沉,能提起精神敷衍伏黑甚尔,已经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他仰头靠在椅子上,很快睡了过去。
伏黑甚尔接了杯水回来,看到座位上睡着的人,轻轻把水杯放在旁边。
五条悟上午接了个和夏油杰搭档的任务,地点在东京某个废弃的幼儿园。
辅助监督设置好帐,两人就依次进去,六眼很快锁定了咒灵的位置。
是个很弱的二级咒灵,长得像一条肥胖臃肿的长虫,但是能力挺有意思,可以吞噬其他咒灵,看夏油杰有意收服,五条悟就退到一边,以免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宝可梦灰飞烟灭了。
收服很快完成,夏油杰带着咒灵球和五条悟汇合,远远看到他在玩手机,不满道,“你又做任务的时候玩手机。”
夏油杰一拍他后背,“到底干嘛呢?”
五条悟把手机一收,“没什么。”
夏油杰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
两人顺便去市里吃饭,五条悟在看手机。
两人去药妆店帮硝子带日用品,五条悟在看手机。
两人坐车回高专——五条悟还在看手机。
回去的车上,夏油杰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你最近到底在跟谁聊什么呢?这么专注?”
五条悟合上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都说了,没什么。”
诊所里,伏黑见靠在椅子上睡得很沉,旁边的小桌子上,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老子天下第一:到家了吗?吃药了吗?烧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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