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现象，有些姑娘在家里穿的都是破衣烂衫，这会儿却得了新衣服，哪怕有点不合身，那也是新的啊。
不过当这些姑娘站到方月茵面前时，却一脸的拘紧，因为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别人的，怕弄坏了。
另一方面，她们中的很多人都好些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好在，方月茵只在作坊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把报名的事儿交给春雨去忙，她只要负责过两天的面试就行了。
那些年龄不够的姑娘家里，就在商量要不要送姑娘去上学。
到了面试那天，村里的姑娘都穿着自家最体面的衣服来了，有不少人穿的都是新衣服。
方月茵挑了二十个姑娘，都是十二三岁的，看着也很机灵。
然后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她也让人稍稍打听了一下这些人的家庭情况，尽量选择那些会被家里人虐待的姑娘。
她不是圣母，只能在有限的能力里，能帮一个是一个，如果这些姑娘有了赚钱的能力，家里人对她们的找骂应该就会少一点了吧。
而且她打听这些人的时候，除了看她们是不是被家人虐待，也会查一下她们的人品，要是品性不过关，就算再可怜，方月茵也不会用她们。
就像吴家大房的两个女儿，和王翠花的女儿，她可不敢把有这种娘亲的姑娘招进来。
虽说歹竹也会出好笋，可方月茵更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是招工人，可不是招麻烦。
有了先前的调查结果，方月茵只用了半个上午的时间就把二十个姑娘选好了。
当天下午就公布出来了。
真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过想到方月茵说过，以后还会再招人，那些落选的或者是年龄不够的姑娘又都重拾了信心。
有的打算是去村学外头偷听，有的则是想方设法地找人教她们认字。
村里那些姑娘怎么想的，方月茵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去过问。
她的事情多着呢。
第二天，那二十个姑娘来报道后，方月茵没让她们第一时间上工，而是让春雨给她们详细讲了讲规章制度，然后又拿出契书让她们画押。
知道她们中大多数不认字，就让春雨一条一条地给她们解释清楚。
然后又每人发了一套新衣衫，说是作坊的工作服，以后谁要是上工不穿工作服，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这份工作。
而且还告诉她们，还有一套正在赶制当中，到时候她们就能天天穿了，但绝对不能送给别人。
“当然，工作服也要保持整洁，这个上工之前我们都会要求相互检查的。”
有姑娘小心翼翼地问：“这衣服还要还作坊吗？”
“工作满一年之后就不用还了。”春雨和善地说：“而且以后每年都会有两套。”
“就是你们一定要记得，咱们作坊的工作服一定不能出现在外人身上。”
其实也不是方月茵抠门，只是怕这些新衣服被这些姑娘拿回家里，就根本不会再出现在她们身上，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要求。
因为方月茵知道这些姑娘在家里有多不受重视，她们一般都是捞不到新衣服穿的，虽说昨天很多人都穿了新衣服来面试，可一看不合身的尺寸，就知道不是她们的。
现在她们刚上工就得了新衣服，肯定也会被收走，所以她才规定，只有穿了工作服才能来工坊作工。
这样，她们的家人顾忌着这份工钱，也就不会做出抢衣服的事情来。
毕竟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和一两套衣服，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这二十个姑娘第一天上工，自然做不了什么技术性的活，就主要跟着四雨和四雪学习。
方月茵这一天都在作坊，如今这作坊已经搬到扩建后的作坊里，地方大了不少。
每个姑娘都在认真的学，没有一个偷懒的。
这些姑娘岁数不大，可老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如此。
也因此，她们比谁都清楚，这是她们的机会，有了这分工作，她们就再也不用为家里人当牛作马，因为她们也是能为家里赚钱的人。
她们再也不用面对没完没了的家务事，也不会轻易被家里人打骂。
所以，从这一天开始，她们竟是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认真工作，在对得起方月茵选择她们的思情。
虽然之前方月茵已经说了，作坊是做润肤膏的，可是村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知道润肤膏是什么东西。
他们不少人家的女儿也在作坊上工好多天了，他们也问了，但那些姑娘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不是姑娘们不说，只是她们说的都不一样，有时候倒是有两三个说的是一样的，可却也拼不起来是做什么的。
有姑娘说：“上工的时做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叫我拿着一些东西不停的搅拌。”
“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大娘，我真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姑娘无奈地笑。
人们又去问别的姑娘。
她说的就更简单了，“我就是把那些挺粘乎，像浆糊一样的东西分装一下。”
“什么，为什么要分装浆糊？”
“我也不知道哎，但我感觉那不是浆糊，浆糊不会香香的，油油的。”
至于别的姑娘，则有说是只要把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碾成粉末；有的则说清洗一些她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村里人就很纳闷，因为根据姑娘们的形容，他们们根本就猜不出里面在做什么。
方月茵倒也不瞒他们，有人来问，就大大方方地说是在做化妆品，可是谁又知道这化妆品是什么玩意儿？
越是猜不透，越是有人在猜。
最后有人甚至猜方月茵是不是在研究什么美食方子，那给吴家老三的卤肉方子可不就是她给的。
有人在议论猜测方月茵的作坊里到底在做什么，也有人悄没声息地求着村长，要把自己家的姑娘也送去村学。
这些姑娘都是八九岁的样子，如果现在能认识几个字，明年或者后年就可以进方月茵的那个化妆品作坊做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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