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快去,你快去!”杨夫人吼了一声后,立即对周嬷嬷说:“你去打听一下,老爷怎么突然要我们收拾行装了。”
“好好好!夫人您先别急,老奴这就去打听一下。”周嬷嬷赶忙安抚着杨夫人,自己匆匆出去了。
杨夫人一想起自己派出去的人居然都失败了,心里的火气不由得又蹭蹭地往上窜,挥手又把屋里新换的一套摆件都砸了。
好一会儿,周嬷嬷才回来,脸色却不是很好:“夫人,老爷接到了调令,要他即刻前往松阳县去接任知县。”
“松阳县?那是个什么鬼地方?”
周嬷嬷有些支吾地道:“听说在顺夷府那边……”
听她提到顺夷府,杨夫人一下子炸了,“那不是罪人流放地吗?杨家的人怎么可能看着杨利民被流放到那里去做知县?”
那里是位于大齐边境的苦寒之地,虽说是调去那里做知县,可跟流放有什么区别,杨家那样的人家也愿意!
虽然杨利民是杨家的庶子,可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即便是庶子,也不会外放到那种偏远的地方。
“听说杨家已经有好几位大人因各种事情被降职查办了,许是他们根本顾不到老爷了。”周嬷嬷又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行,我不能让他调到顺夷府去,我的贞儿还在知府牢里,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嬷嬷,给我磨墨,我要给我娘亲去信,让他们帮帮忙。”杨夫人急道。
“夫人,来不及了,吏部的调令已下,听说是让老爷即刻去上任,你这会儿写信给老夫人也没用了。”
周嬷嬷抿了抿嘴,又小声说:“老夫人之前的信里不是也说了,咱家的几位少爷,也不同程度地被针对了,这个时候,老夫人也没办法啊!”
“那,那就由着我的贞儿在牢里受苦,我这个当娘的只能跟着离开这里?”杨夫人有些六神无主了。
此时,她也有点后悔了,后悔去针对方月茵。
不就是个小村姑吗?自己要她死不是有很多方法,何苦跟她正面对上。
那贱人就是一块砖头,自己和女儿却是上好的瓷器,现在自己和女儿都被碰得头破血流,而那个贱人却毫发无伤!
她不甘心呐!
可是再不甘心,朝廷的调令却是不得不听。
但在走之前,她还是求了杨大人,两个人一起去知府衙门见了林大人和林夫人。
“表姐,妹妹知道错了,求姐姐跟姐夫说说情,给贞儿留条活路吧。”杨夫人几乎把这辈子的卑微都拿出来了。
林夫人叹了口起,扶起面前的杨夫人,有些无奈地道:“妹妹,不是我不肯帮你,是雪贞她当街杀人有目共睹,这件事你姐夫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去。”
“不不不,姐姐,姐夫是江中知府,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杨夫人拼命摇头,“何况贞儿也不是诚心要杀那个人的,她要杀的是……”
“她要杀的是谁?”林大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不管她要杀谁,都是犯法的,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她!”
林大人陪着杨大人一起进来,林大人看着杨夫人道:“这件事本官已经报上去了,如何判决就要看上面的批复了。”
“姐夫,你当真那么狠心?贞儿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么忍心送她上断头台!”
“我怎么忍心?那你们杨家教出来的女儿就可以当街行凶了?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林大人皱眉斥道。
话落,他又看向杨大人道:“我也已经收到公函了,这次调令来得仓促,我也不能为你践行,中午就在府上吃顿便饭,算是践行了。”
“多谢大人。”杨大人躬身行礼。
饭后当天下午,杨大人夫妇带着家人就离开了,就连就杨雪贞一面的目的也没达到。
杨夫人倒是不想离开,可杨大人放话了,她要不跟着走也行,他们夫妻的情份就到些为止。
最后杨夫人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杨大人一起走了,她可不想便宜了杨大人的小妾。
可是对于女儿,杨夫人还是不放心,最后能想到的也只是娘家,临走时还是给娘家去了封信,请他们勿必救出女儿。
京城孙家接到杨夫人的信时,孙老夫人将信给儿子媳妇看了,“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母亲,不是儿子不想想办法,只是贞儿当街杀人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而且现在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咱孙家,就等着抓咱的错处。”
“儿子要是在这事上包庇了贞儿,第二天怕是皇上的御书案上就要多了弹劾儿子的奏折了。”
“媳妇,你们家能不能帮下忙?”孙老夫人转头看儿媳妇。
孙大人的夫人听婆婆点自己的名字,心里暗骂小姑子就是个惹事精,她生的女儿也不是个消停的,这么明显的案子,叫他们怎么帮。
不过脸上还是挂着温婉地笑容,“婆婆,我家父亲那性子,若是知道贞儿的事,说不定不但不帮忙,反而还会让当地衙门从严处置。”
“要不还是让杨家那边想想办法,怎么说贞儿也是杨家的女儿。”
孙老太太想想亲家那脾气,也顿时歇了心思,叹了口气道:“给杨家那边递个话儿吧。”
而杨家的家主知道自家庶子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直接对外宣布,把杨雪贞从杨氏族谱除名,该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
事情尘埃落定,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阮夫人带着这个消息去见了方月茵。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那杨夫人一直说自己夫家和娘家怎么怎么厉害,可这一次不但扬大人调到流放地去当知县,听说连孙家人也不肯管杨雪贞的死活。”
“杨家人做得更绝,直接把杨雪贞从杨家族谱上剔除,还让林大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阮雨君一见方月茵就忍不住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不但是因为死对头倒霉,还因为她曾想用恶毒的计策算计自己,她不敢想,如果杨雪贞成功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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