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关于孩子的病,挺重要的。以前的事过去了便是过去,现在孩子的健康为大。
她这才答应了下来,我们约在一家小饭店里吃饭。
我靠着自己赚钱攒下了点钱,够我自己租一个舒服的两室一厅住着,请她吃顿饭的钱也是有的。
我下午下班的时候,医院里还我我很多病人在排队等。
导师像是看出来我有事情一样,便让我先走了。
我难得请一次假,他算是没多为难我。但我知道敢在实习期内比他先离开医院的人,我是第一个。
但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我怕邹若会等急了,下次再想约到就肯定不容易。
出门的时候,天下了雨,我包里被带伞。
雨还是挺大的,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
看到有婆婆提着伞在卖,我便买了一把。
赶到约定的饭馆时,邹若已经和她儿子在吃饭了。那孩子如今四岁,大概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便出生了。
“不好意思哈,我来晚了。”我特别不好意思的坐下,然后叫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
我问她喜欢吃什么,她只淡然的说随便。孩子还小,自然吃不得辣,我便特意叮嘱服务生备注下我们的菜都不放辣椒,还特意要了一个补汤。
我刚点完单,孩子就闹着要回家,要去找爸爸。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邹若:“你结婚了?”
邹若点了点头,然后扯过一张纸巾细细为孩子擦了下嘴角溢出来的口水,“嗯,我一个人哪里撑的起来,所以就嫁过了一个。”
她说的特别平淡,就如同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我的吃惊反而显得有几分的格格不入,所以我干脆没有继续再深究那个问题。
我看着那孩子,和邹若说:“孩子的病不能耽误,我看了你在我们医院的记录,你挂的那个医生在那个领域内并不是很擅长,我的导师做过好几例类似的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请你相信我。”
面对我的坦诚,邹若却只是淡然的一笑:“我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可能病就不治了。”
我想过她逃避我的原因,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钱。
病情已经到了癌的地步,要花费的钱肯定不在少数,而且会是一个无底洞。
但孩子还这么小。连我都动了恻隐之心。
“先做手术吧,钱的话,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多管别人都闲事了,所以我纠结了好一会儿。
邹若再一次的拒绝我:“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很倔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她像是在排斥我对她的好一样。
菜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
所以一顿饭吃下来,都简直是煎熬。孩子的淋巴在脖子那里,现在肿起来一大块,看起来特别的恶心。
但就那么小一个孩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
我耐不住心里的疑惑,放下筷子问了问:“那你现在的老公呢,他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离了,他有暴力倾向,我和他过不下去,刚离没多久。”邹若拿着调羹在给孩子喂饭,模样和神情看上去都特别的认真,而且身上全然透着一股做母亲的气质。
她应该是爱这个孩子的。否则也不会对孩子这么好,更不会千里迢迢的把孩子带到这里来看病。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离婚了。”我有点尴尬,感觉自己俨然就是话题终结者,每说点什么,总是能在无形当中揭开人家的伤疤。
“没事,看你这样子现在过的还不错。韩宇哥要是知道,该高兴坏了。”她还是叫他韩宇哥。
韩宇这个名字好像已经离我很远了,远到我都快要忘记了他现在长什么样。还有一些被掩埋的事情真相都因为他的入狱,沈桀去了国外而一直成为我不得解的谜。
“邹若,我还有件事一直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见她一面不容易,能如此坦诚的和她坐在一起吃个饭更加的不容易,我怕一些问题我不问,以后都没机会了。
当初韩宇入狱,她比谁都要哭的伤心,还险些流产。
她攥着拳头对着我,说:“苏蛮,你害人不浅,总有一天把韩宇害死你才会收手是吗?”
如今,她当时伤心欲绝的样子,我隔空便能描绘出来。
她为了人母,虽然没有从前那样个性十足,对很多人和事都十分的排斥,拒之于千里之外,但我们之间的隔阂会因为韩宇而一直存在着。
邹若半晌都没有理我,直到我的导师出现在这家饭馆。
他见我也在,便坐了过来,看着邹若,他有几分吃惊:“你就是苏蛮的那个同学吧,孩子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家医院看?”
我记得我和导师撒谎说她转院了的。但现在看来,我的谎言要不攻已破。
邹若礼貌的与我导师颔首:“我没转院,只是换了个医生看而已。我和苏慢过去是同学,之前读书那会儿有点过节,我自然不愿意让她为我孩子看病。”
她难得说了这么多,和我的想法更是出奇的一致。
导师看了我一眼,说:“苏蛮心地很善良,并不会和你计较之前的旧事,现在孩子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邹若淡然的点了点头,说:“是,但我自己心里有疙瘩。是我小肚鸡肠了。”
我看的出来邹若很不高兴,也看的出来导师这是成心在护着我。心里虽然有几分感激他没拆穿我的谎言,但还是觉得他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他突然出现在这饭馆里,不难让我怀疑他有刻意留意我的行踪。
导师好像有家庭,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都已经在上初中了。家庭应该算得上很美满,我但愿是我自己想多了。
邹若没吃完饭便说要先走,我匆匆去结了帐,一路打车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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