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楚隐腹诽的想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离接过楚隐用过的帕子,走到小溪边重新将帕子洗洗干净,看着溪水流过激起水花,映着自己的身影左右摇动。
“你是也要去远来镇吗?”楚隐已经坐起问道。
商离上前再次将帕子递给楚隐:“你再擦擦手。”楚隐擦过手,商离将帕子塞回袖口,问道:“现在不晕了吗?”
楚隐点了点头,商离拉过楚隐的手将其从石头上拉起,说道:“我是准备去远来镇,路过此处听到犬吠声,寻声而来见到了这个小狗,就见到了你!”商离说罢,蹲下来抚了抚正在他脚边摇着尾巴的二弟。
楚隐一脸震惊,不可置信,指了指二弟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能看到···看到他?”
“能看到!”商离干脆的答道。
“能看到这条狗?”楚隐再次确认。
“嗯!”
“你怎么会看到?”楚隐这句话既像是在问商离也像是在自语。二弟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只是个魂体,是浴了楚隐的血跟他一体而存的虚体。“你是个修行者?”楚隐又问。
“嗯!我不算正经的修行者,没有门派,只是个散修,平日游走江湖,除邪祛祟为生,所以能看到。”商离坦然的解释说。
楚隐了然地看着一直围着商离摇着尾巴的二弟感叹道:“他好像很喜欢你!”便不再发问。
楚隐二人要回远来镇,只有商离的一匹马,商离上马将楚隐提起置于马后,两人共乘一马往远来镇方向奔去。路上楚隐顺带将自已为何被掳到山中的前因后果讲与商离听。
马行至镇上,楚隐刚下马,就听到路过的行人喊了一声:“红眼睛,这人是红色的眼睛!”
楚隐心中一沉,本能的躲闪起来,直接躲到了刚下马的商离身前,头埋在了商离的肩膀上,商离转头看了看惊呼的路人,眼神凌厉、狠绝,路人恐惧的避开眼神急慌慌的走自己的路了。
红眼在雀山一脉代表厄运,遇红眼则逢厄命,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楚隐被掳走时,蒙眼的丝带被放置在床头,楚隐有些慌张的摸了摸胸口腰间,期待着能找到多余的一条。
商离见状,拍了拍楚隐的双臂,“嘶----”商离撩起衣摆撕下了长长的一条绸带,抬起楚隐的下颌,将绸带蒙到楚隐眼上系在脑后。安慰道:“没事了!”,动作轻柔至极。
楚隐摸了摸绸带低声说道:“谢谢!”而后沉默半晌问道:“你不怕吗?”
商离静静了看着楚隐叹息道:“红眼很美,世人多愚钝,不必介怀。”
楚隐昨日进入远来镇时天已经黑了,没有见识到远来镇作为商贾来往的中转地带的繁华,路边的小摊早已支起,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口音都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首饰字画,从叫卖声中楚隐就能想象出街上的繁华。长街禁止骑马,马儿被安置在小镇入口特设的马厩之中。
楚隐拉着商离的衣袖慢慢前行,一个挑着扁担的货郎,一侧的货物被行人撞的失去了平衡,另一侧直接撞向了楚隐的方向,商离直接握紧楚隐的手腕将其拉到了路边,货郎扶正扁担,连连向楚隐致歉。
“二位公子,来尝尝我家的桃花小面!我们家的面劲道,汤里加了桃胶,是由桃花熬制而成。保你满意!”一个老翁上前说道。
“好呀!商离,我请你吃面吧!”楚隐站稳身体说道,刚出南溪镇两天被商离救了两三次了,饭还是要请的。
“二位客官,你们先坐,稍等一下,老朽的面都是现做的。”老翁指了指桌子说道。
二人在桌前坐下,商离倒了杯水放在楚隐的手边,楚隐应声拿起水杯喝了起来,两人默契的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楚隐心中有些欢喜,除了牛叔一家,楚隐一直没有朋友,谁能想到这次刚出门两天就结识了商离这个可交的朋友。
“商离,你今年多大了?”楚隐问道。
“嗯?”
“嗷!我十八岁了,你多大,我们同行要分出大小才好称呼。”楚隐解释道。
“我比你大,具体多大记不得了,大概二十吧!”楚隐又给楚隐的水杯续了杯茶笑着说。
楚隐一愣问道:“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年龄呢?”转念一想其实自己的真实出生日,自己也不清楚,便又说:“不记得也没什么,不重要,大致就可以了!”
商离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我---哥哥,我也算多了个兄弟。”
“那你就直接叫我阿隐!”
“面来了!客官小心烫呀!”老板小心翼翼的端上来两碗面,新鲜桃花点缀,入口桃香浓郁,伴着花蜜的微甜,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客官,怎么样?老朽的桃花小面不错吧!”老板满富期待的问道。见到吃面的二人对他点头更是高兴说道:“老朽在这做面已经几十年了,还没有远来镇的时候就在这卖面了,手艺当然没得说。”
楚隐停下吃面的手抬头问道:“老板对远来镇上的事情都很清楚吗?”
老板收拾完做面的案台走到楚隐桌前说道:“这个自然,老朽在这一辈子,远来镇没有我不清楚的事。两位公子想知道些什么,老朽都能告诉你”
“长街尽头客栈闹鬼的事情呢?”楚隐问老板。
“这个清楚,一个红衣女鬼吗!”老板坐在楚隐桌前说道:“两位客官可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小老儿都知道。”
“愿闻其详!”商离淡淡说道。
“好,我就给你们说说。那个客栈是半年前两个外地人过来开的,一对老夫妇倒霉,至开店起就各种闹鬼,失踪,没人敢住。这是当地人都知道的事情。”老板说道,“我给你们说点大家不知道的事。”
“噢,是什么?”楚隐问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客栈翻新前是我们这最大的青楼,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烧了,再后来就一直荒废了几年,直到现在开了这个客栈。”
“老板不知道青楼被烧的原因?”商离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我当然知道,以前的青楼叫红笺馆,红笺馆内有个青倌叫柳絮,唱曲那是个好听,小老儿当年也经常去听,引得众多听客都想一睹芳容,大把砸银子的比比皆是,但柳姑娘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再后来柳姑娘宣布要离开红笺馆,不唱了。听说是跟一个富家公子好上了,当时远来镇的人可是哀叹再也听不到柳姑娘的小曲了。”老板说着往事时而看着远方像是回想那醉人的小曲,时而轻拍桌子惋惜时光不再。
“那柳姑娘为什么没有离开,又为何会起火?”楚隐问道。
“哎!”老板重重的叹息着说:“可惜呀!柳絮姑娘人长的好看,曲又唱的好,爱慕者自然很多,这其中就有个走货的穷小子,据说这穷小子半夜爬到柳姑娘闺房示爱,示爱不成便因爱生恨一把火活活烧死了柳姑娘,可怜呀!”老板说着脸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楚隐正待再问,一个略粗但格外洪亮的女声喝道:“你这个臭老头,又在胡乱编排。胡说八道什么呢!”
楚隐看向声音来处,是面摊旁边叫卖的香囊罗帕的摊主,一个略胖敦厚中年老妇。
老板回头看着老妇人骂道:“蠢妇,小老儿给两位客官讲故事,与你何干?”
“你胡说八道就与我有关!你个老驴。”老妇人骂完,挑起货摊另寻他处了。
老板气鼓鼓的指着离开的老妇“你---你---!”
“老板,后来柳姑娘的情郎,还有那个货郎如何了?”楚隐用问话拉回正要破口大骂的老板。
“哼!下次不要让我见到你!”老板恶狠狠的说完,重新回到座位上说道:“那货郎跑了,官府都没找到,那个情郎听说是伤了心,离开了远来镇。”
“多谢老板!”楚隐起身说道:“面多少钱?”
“不多,共四十文钱。”
“什么,面二十文一碗?”楚隐不可置信的问道,在雀山一碗野兔面也不过八文。
老板收拾着碗筷笑道:“不是的客官,面十五文一碗,两碗三十文,另外我说故事十文。”
说故事居然也要钱,楚隐还想说什么,想着今天是请商离吃饭便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钱袋,摸出四十文交予老板。
商离一把握住楚隐的手腕说:“你不必···”
“桃花面真的好吃。”商离笑着对商离说道。商离放下手瞪了一眼收钱的老板。
“还能看到吗?”楚隐牵着商离衣袖问。
“那位老妇人在前面街角处,并未走远。”商离说道:“你不信那人的话?”
“故事呀!都是真真假假,哪里能信。难道你信了?”楚隐哂笑反问,没听到商离回答,便了然。紧紧地跟着商离在闹市中穿梭。
楚隐二人刚到小摊,妇人便认出,“两位公子,不是老妇人我刚刚骂人,实在是事实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人不能随便编排故事。”
“大娘,清楚事实是什么?”楚隐问。
大娘连连点头,“知道一些,但老妇人实在不愿随便说故事,你们如果想了解,就要自己去了解。”大娘将罗帕摆齐继续说:“出来镇口往东,有个小竹林,柳姑娘的娘就住在那里,你可以去自己去问问。走路过去并不远。”
楚隐道谢,离开时买了一方罗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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