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兀自的走着,没有了竞争者,它也显的懒洋洋的,商离幽幽的叫了一声“蛟龙”,蛟龙倏地奔跑起来。
蛟龙真是楚隐见到最通人性的马,主人不必说什么,它好像都明白。
楚隐变换坐姿往后挪了挪,压到了一个硬物,用手触摸是商离一直挂在腰间的佩剑,楚隐不禁想起东俞他们的话问道:“什么是鬼刃?”
“传说中鬼刃可降妖、除魔、杀鬼、敕神,亦可开天辟地,无所不能!是一把上古神剑。”商离说着将剑递给楚隐:“你可以摸摸看。”
楚隐接过剑,他能摸到剑鞘上的纹路,手从剑鞘滑到剑柄,楚隐知道此剑认主,昨日东俞拔剑的时候就未能拔出,但手握剑柄时仍惯性使然的拔了拔剑柄,“咦”剑居然出窍了,楚隐将刚出窍一点的剑收了回去,看向商离问道:“怎么会,昨天他们都未······”
商离笑着说道:“它也是有脾气的。”这个它顾名思义指的是这把剑。
楚隐把剑递还给商离,不禁感慨,神剑就是神剑。
“这并不是真正的鬼刃!”商离说。
“他们···”
“他们只是猜想。”
如东俞所言,马车行了三四日都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连行路的人都没见到两个。他们夜晚宿在马车里,白天随便找个地方生火吃饭。商离有时放无用在山林里转一圈,回来时带着野兔或其它野味,有时又将无用悬在河水之上,插几条鱼烤来吃。商离做饭的手艺一点不酒楼的厨子差,可以说是更具一番风味。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甚是享受。
行至第五天,在进入岷山前,终于见到一个酒肆,一个茅草搭建的酒肆门前停了几辆马车,门前挂着旗子上面写着“百道流泉”。
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或半躺或坐的倚着门前的几块石头或睡觉或喝着小酒,旁边都放着包袱。门的另一侧石头上坐着一个两尺长山羊胡的老者,一身教书先生打扮,看起来文绉绉的,一边看书一边用宽大的衣袖挡着太阳,脚边躺着书笈。如果不是酒肆中还坐着几个锦衣男子,商离恐怕会以为这不是酒肆而是供人歇脚的破庙。
一个身着灰色短衣的伙计端着一盏茶放在山羊胡老者面前,老者挥挥手,伙计撑起肩头的麻布给老者挡着太阳,低头看着老者手中的书说道:“陈夫子还是进去看书吧!外面太阳伤眼。”
老者头也不抬说道:“不去,这挺好,来往客人多,哪里还有位置。我就在这不占地方。”老者说完拉下伙计举着的麻布,“我这不用你,来客人了,快去忙。”
伙计抬头正看到商离扶着楚隐下马,上前两步准备帮把手,被商离挥开拒绝。伙计站着呆愣了一会,带着一脸歉意说道:“两位公子,抱歉!店里已经没有位置坐了,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坐在石头上,或者马车里暂时歇息,我们茶水免费提供。”
商离瞟了眼酒肆,确实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便指了指老者身边的大石头说道:“一壶茶,就放那里吧!”
伙计应着跑开,这两位公子无论相貌还是谈吐都是一等一的,本以为是极讲究的人没想到也是很好相与的。
商离接过茶壶倒了大半杯水塞到楚隐手中轻声细语道:“我们歇息一下就上路,进入岷山,晚上就可以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了。”
楚隐轻抿一口茶,想要说些什么,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两位小友,你们是去岷山吗?”
楚隐寻声望去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是个读书的老者,遂恭敬的回道:“是的。”
老者放下手中书,打量近旁的两人,没办法呀!两个人一个一身劲装气宇轩昂,另一位青色长袍,面白如玉,又蒙着眼。从刚刚一下车就惹得众人侧目,现在仔细打量一番真真是天之造物,不可思议。“两位小友是拜访故人还是寻医问药?”虽然去岷山者多为商人,但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是经商的。
“是去拜访故人。”楚隐回答。
一个紫衣汉子袒露着胸脯拿着酒壶晃悠悠地走到门前喝了一口酒说道:“你们这岷山是去不了了!不如过来跟我们一起喝酒!”说着走向楚隐伸出手。
商离脸色一凛伸手就要折断紫衣汉子的手,这时灰衣伙计从酒肆中跑出拉过紫衣汉子气呼呼的说道:“李哥,你怎么又喝多了,快过来,滚回去睡一觉!”说着招呼另一个伙计一起将紫衣汉子拖到了酒肆隔板后面。
“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心中苦闷,被困在这里两三日了!”老者解释道。“别说他,就连老朽也在这两日了”
“老先生这是何意,为何他说岷山去不了。”商离问。
老者坐起身将书丢进书笈中,叹口气说:“前面三珠树是进入岷山的必经之处,大约六七天前,山中闹起了邪祟,进入三珠树的商队和行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不过,两位公子不要担心,我们家主已经请了很多能人异士去清除邪祟了,你们只需在这里静待几日,待邪祟除去,再进入三珠树。我们家主还说了,这几日你们的吃喝花销都由我们萧家酒肆负责。”灰衣伙计解释道。
楚隐一愣问道:“萧家?”
“对”
“哪个萧家?”楚隐问。
灰衣伙计笑了笑说道:“在岷山只有一个萧家。”
楚隐放下水杯问道:“洛水湖畔的萧家堡?”
“是呀!”
“你刚说的家主是谁?”楚隐又问。
灰衣伙计没反应过来,“我家家主还能是谁,家主就是家主呀!”
商离冷冷的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萧家家主叫萧邵。”老者说着转向灰衣伙计:“去给我再拿一瓶百道流泉,这茶水还是没有酒香。”
楚隐的手一颤,先生不是已经死了十八年了吗,这个萧家家主萧邵又是谁?商离握了握楚隐的手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就进岷山,有什么疑惑到时自会有答案。”
楚隐跟老者行了个礼作别,两人上了马车走了。
灰衣伙计见状追出来喊道:“天都快黑了,怎么走了,三珠树不能去的。”转头又埋怨老者道:“陈夫子,你怎么不拦着他们,进三珠树的哪个活着出来了。”
老者打开酒壶闻了闻笑道:“还是酒好,你放心,两位一看就非池中物,出不了事,还能了事呢!岂不是好事。”
灰衣伙计见老者气定神闲的喝着酒叹道:“希望如此吧!要不再给你老加一碟花生米。”
老者抹了抹嘴哈哈一笑:“要的,要的!还是你小子懂事。”
三珠树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取这个名字据说是因为林子入口有三棵构树,靠山一侧两棵,另一侧一棵,三棵树长至三四米高的时候在半空中缠抱在一起,长成了一棵树。萧家开辟山道时特意保留了这三颗树,便给林子取名三株树,哪知刻字的工匠刚得了掌上明珠,高兴的一个不小心就刻成了三珠树。
林中树木高耸密集,进入林中仿佛从白天进入夜色,黑色的浓雾从林子上方压下来,四周阴深深的沉寂无声,蛟龙也放慢了脚步,四处张望,二弟趴在楚隐脚边左右巡视。
越往深处走,黑色越深,马车碾断一支树枝,“咔嚓”惊了蛟龙猛然回头睁大双眼,也惊起树上的小鸟四散。
商离点燃马车上挂着的油灯,又制作个火把点燃举在前方为蛟龙视物。二弟跳到蛟龙的身上,在蛟龙脖颈处趴下。
整个林子里只有那一缕火光徐徐向前,蛟龙行到一处停下,回头对着商离嘶鸣。二弟率先跳下车查看,稍许商离让楚隐在马车上等候,自己下了车。
商离借着火把的光,看到十几辆装满货物的车东倒西歪的挡在路中间,不见人也不见马,地上还散落着酒壶、咬过的大饼。商离打开麻袋,里面装的是各种药材,靠近才看到每个麻袋上都写着“萧”字。
一阵风起,树叶簌簌的声音,在凌冽的风声中如厉鬼在耳旁低吼,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蛟龙不停的甩头,二弟警惕性的狂叫。商隐举着火把看到一团黑云庞然大物般从马车后面压过来。
“阿隐!”商离惊呼道,腰间的无用已经离鞘,挡在了黑云前面。自己也瞬间移位至马车后面,二弟也应声回到马车上守在楚隐身边。
黑云催下,商离以灵力御剑,无用灵光大闪,驱退了黑雾,退到两侧的山林中。商离回退两步,发现从地面慢慢升起一团紫黑色的烟雾,而头顶上方的树枝如藤蔓般延伸,一个个树枝如鬼爪一般悄无声息伸了下来,仿佛要将人撕裂,无用将一个个伸向马车的鬼爪斩断。
一只鬼爪已触摸到了蛟龙,蛟龙一阵阵嘶鸣,瑟瑟发抖的身体倏地向一侧的树林里狂奔起来,楚隐一个后仰跌到车厢里打了个滚,攀着车厢稳定身形。
商离想要追上去,一团黑云直压下来,将商离笼罩在里面。紫色的烟雾从脚底升腾,商离感到一阵眩晕。
追来的鬼爪已经消失,虽然楚隐一直喊着蛟龙的名字,但蛟龙依旧拼命奔跑着,楚隐在马车里被颠地不停撞击车厢。稍许,楚隐只觉马车向一侧剧烈的倾斜失去了平衡,只听“砰”一声,楚隐的头被重重的撞击车厢的另一侧而后被摔到底部,车厢里的物件一件件砸到了楚隐身上。
楚隐摸了摸流血的额头,看着二弟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耳边只有马的嘶鸣声,而车厢在一次次微微的晃动中保持着一个位置。楚隐攀着车厢可以确定现在自己的状况,马车掉到了一个类似深坑的地方,蛟龙不停的尝试想将其拉出,确无果。
二弟狂吠着示意楚隐,楚隐喘着粗气压着快要跳出的心脏,从车厢中摸到装有先生尸骨的木盒背在背上。刚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车厢突然下沉,马车底部的木板掉落下去。楚隐脚底悬空,双手攀着车岩吊在半空中,二弟急的狂叫确帮不了忙,楚隐的脚试探性的找到了借力点,一点点向上攀去。当手攀到了二弟踩着的地方时,触感是石壁,楚隐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掉到了大坑里,有可能是悬崖。
楚隐又找到新的借力点,正当要攀到地面时,蛟龙嘶鸣声下,“哧哧”的绳子磨损的声音在蛟龙一次次尝试拉出马车的过程中慢慢加大,“砰”又一声,绳子断裂,马车掉了下去,许久听到远远的撞击声。楚隐可以确定,他真的被挂在了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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