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突然变得哀伤:“我那天恍惚听到你叫了我一声小兮儿,那是儿时只有萧邵会叫的乳名,我还以为,罢了!可能又是我的幻觉吧!既然是长辈送给你的,就收好不要再弄丢了。”
楚隐突然意识到商离上午的生气不是因为他在天门台没有打声招呼就离开,他在上溪院中推开门就失去了意识,而后在商离怀中醒来,醒来的地方已经转到了院中,还有“小兮儿”他好像模模糊糊的听到过,这种感觉,先生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上了他的身,这是唯一的解释,商离打先生那一掌也是源于此。
商离到达天门台时无用还死死的插在石壁中,不仅那些散修,五大派中的修行者也跃跃欲试,商离手指微抬无用回鞘垂在腰间。
众人纷纷侧目,这么一个年轻的少年,修为竟然如此高深。
商离与朱阁的对战,朱阁一直挑衅着,商离或躲或闪确始终没有拔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躲、闪极其轻易,像是敷衍似的应战。朱阁被激怒了,长剑飞旋攻击更加激烈商离一个飞身旋转只一脚就将朱阁踢下了比武台。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人人期待的拂衣节比武大会决战,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这样仓促,但又理所当然的结束了,实力相差太大,战斗时间太短,众人惊愕的没有反应。
还是欧阳念率先欢呼起来,以这样的方式将朱阁打下台,对他而言是最屈辱的。
石矶宫护法岳决摔袖离开天门台,朱阁也在伙伴的搀扶下匆匆离场。
商离被一个自称唐九的散修拦住,想要比武切磋几下。
“只有拔出剑的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商离说,顾名思义你不配呀!
唐九并未生气嬉皮笑脸道:“现在没有资格,将来不一定,所以我要知道与你的差距在哪里,打一架才能真正的感受一下!”
商离扫了一眼唐九,对方一直扯着笑满腹期待的挥着手中的大刀,“去那里打!”
楚隐在小桥边等着商离,水从桥下流过,哗哗作响。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停在楚隐身边,有药草的香味。
“楚公子!”来人道。
“蜀城师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正要去永夜峰,要我把你送回去吗?”蜀城问道。
“不需要!我在等商离,他一会就过来了!”楚隐答。
蜀城犹豫半天道:“我可以切一下你的脉吗?”
楚隐浅笑道:“当然可以!”说着坦然的将手伸出。
蜀城手搭在楚隐的手腕处,不知过了多久,才徐徐收回手看着楚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什么?”楚隐觉得自己听错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他只是个医者,确要为无关自己的事情道歉,“我眼盲的事情跟你又没有关系,你无需道歉,如果是因为觉得没法治好我的眼睛,更不要道歉,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商离从远处喊了一声“阿隐!”
蜀城看了商离一眼转向楚隐和缓说:“我先去永夜峰看东俞师兄。”
商离有意的和唐九多过了两招,等转头看向小桥处时,确看到蜀城牵着楚隐的手腕目光柔和的看着楚隐,而楚隐对着他扯着嘴角笑着。
心中一滞,便一招就结束了原本打算的切磋。
“他刚刚跟你做什么?”商离直接问道。
“他给我号脉!”楚隐笑道:“是个很善良的人!”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道歉的医者,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
晚上五大派宴席,商离被邀请在册,楚隐实在不喜欢这种宴席的氛围,商离又推脱不掉,便独自在日斜院中。其实也不是独自,日斜院本是东俞的住所,受伤的东俞当然在。
陪着东俞吃了晚饭,楚隐回到房间准备早早睡下,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准备出去走走。
楚隐走出不远便听到林子里有人骂咧咧的声音。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可怜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男子边说边踢打着躺在地上的人。
“朱阁大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拿药给你,想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躺在地上的人护着头说道。
“这伤是岳护法打的,我才不像你这么没出息,我将来是要当铁衣的。”朱阁冲着躺在地上的吼着,“你呢?你将来能当铁衣吗,你只是废物,一个没人搭理的废物。”
更重的拳脚打在地上的人身上,而被打的人只是偶尔发出闷哼声,而后痛苦的□□声越来越弱。
“不要打了,再打他就死了!”楚隐站出来阻止道。
朱阁冷笑道:“还来了个管闲事的!”说着又踢了一脚。
楚隐听着声音的方向想扶起地上的人。
朱阁借着月光认出了楚隐就是一直在商离身边的小瞎子,便更加气愤。他今天所受到的屈辱都是源于商离,“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瞎子。来的正好!”说着拉起楚隐一把推着撞到了树上。
“那个小子打了我,今天我就打他的小白脸!”
朱阁举起的手还没落下又被人拦在半空,还未看清来人,一根银针插到了手腕上,手瞬间麻木起来。
“你再动一下,手就废了!”蜀城道。
朱阁见状骂了一句“晦气!”就离开了。
被打的少年也是石矶宫的叫灵风,蜀城给他处理好伤口,道了谢就走了!
蜀城将楚隐送回小院,还送了他几包雀山的特产。
刚打开门,商离已经回来,楚隐闻到了酒味。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商离坐在桌前问。
楚隐将点心打开笑道:“蜀城师兄送的。”拿出一块给商离,自己拿起一块正要吃被商离挡了下来。
商离将手中的那块点心上的松子剥掉递给楚隐。
楚隐晚饭吃的少,一连吃了几块。
商离许是喝酒的缘故,睡的比较早,侧着身背对着楚隐。
楚隐想着点心的味道,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雀山平水城外有个溪口村,村里不过寥寥几户,大都依靠在平水城打工为生。
其中有户杨姓人家,父女两人,平时依靠父亲杨老头替人殓尸,女儿为死人修容化妆为生。因为做的是死人生意人人都嫌晦气,村里极少有人与他们来往。
女儿长到十七八岁有次为生病的父亲上山采药,从山上滚了下来毁了容,便也一直没有出嫁。
有次杨老头出门殓尸,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二三岁的男娃娃,那娃娃便在他家住了下来。
又过一年杨老头因病死了,只留下整日带着黑纱不愿出门的女儿和一个不知哪里捡来的孩子。
杨家女儿为了生计操起就业,每日与死人为伍,很少与生人打交代,但是确极其疼爱那个捡来的孩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改口喊了杨家女儿一声“娘”。
杨家女儿给孩子取了个名字“楚隐”,“楚”字来源于杨老头殓尸的那户人家姓楚,而孩子是在尸体下被发现的,“隐”字是孩子随身衣物上绣的字,也是杨老头的期望,杨家女儿的期望,躲起来,藏起来,隐起来,这是杨家女儿对楚隐说过最多的话。
楚隐蹲在路边,低着头偷偷的看着一个中年男子将几个铜板丢给杨家女儿,杨家女儿连声道谢,招招手楚隐跑了过去牵起了她的手。
一个黑纱蒙面的姑娘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走在街上,路人纷纷保持距离,好像与他们靠近一分就会粘上甩不掉的霉运。
卖面的男子将面袋用一根木棍挑着递了过来,杨家女儿接过面袋递过去几个铜板,男子指了指边上的水盆说道:“放那里。”杨家女儿笑着照做了,临走的时候还让楚隐说了声谢谢。待他们走远,男子才将钱从水盆中洗干净捞出。
杨家女子视若无睹摇着楚隐的小手笑道:“回家,娘给你做你爱吃的杏仁饼。”
“娘,现在没有杏仁!”
“那我们回家的时候进林子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两人在山林中逛了半天,只捡到了一些松子。
回到山窝窝里的家,杨家女儿先在离家不远的小溪边给楚隐清理干净,每次要进城的时候都是这样,先将楚隐涂抹的脏脏的,回来再洗掉。
杏仁饼变成了松子饼,那晚楚隐不停的呕吐,浑身出满了疹子,杨家女儿背着他走了二十多里山路,找了认识的仵作,仵作说松子过敏了。
跟娘生活的那几年,楚隐大多时间一个人呆在家里,他没有朋友,村里的孩子总是欺负他,所以他喜欢一个人进山。
楚隐不小心踩到了猎人设的陷阱,被倒挂在树下,摇摇晃晃的荡着秋千,确没有喊救命。
一个比他略高一些的男孩子蹲在小土坡上眼睛随着秋千转来转去,半晌问道:“你不喊救命吗?”
被挂着的楚隐立刻抬起头看向土坡,一个穿着虎皮的男孩拿着弓箭正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楚隐问。
“我看你好一会了!”男孩从土坡上跑下来,站在绳子的最下方抬头看着楚隐:“你在玩吗?”
“你傻吗?”楚隐汗道:“你见过有人这样荡秋千吗?”
男孩疑惑道:“可是你都没有喊救命!”
“喊救命有什么用,现在这个时间林子里没有人,只有野兽!”楚隐说。
男孩无奈道:“如果你不喊救命,我怎么救你,我就等着你喊救命呢!”
楚隐顿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象征性的小声喊道:“救命呀!快救我呀!可以吗?”
男孩点点头,拿起弓射断了绳子。楚隐掉在了枯叶堆里没有受伤。
楚隐捡起地上掉落的蘑菇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是谁,我怎么没在这林子里见过你?”
男孩说:“我叫阿郎,住在那个山头”
楚隐顺着阿郎的手看去,山峦叠嶂,也不知他到底指的是哪座。但至少肯定阿郎肯定不是溪口村的人,因为他不认识楚隐,没有把楚隐当成霉运。
两人就这样交了朋友,刚开始他们约在山里玩,一起打猎,采药,爬树摘果,他们烤竹笋,做叫花鸡,整个山头的乱跑。
再后来母亲发现了他的异常,便将阿郎请到了家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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