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头总是郎情妾意,故事结尾却成了天人永隔。左右不过是落魄书生心悦富家小姐,顶着众多反对企图私奔却意外害死了心悦的姑娘。
听完章焕的讲述,岑送舟抓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没两下抬头看向傅昨,道:“傅道长,他可是将我俩唤成神仙了,也怪稀罕,头一遭听人这样喊我。”
岑送舟越发觉得稀罕,似是忆起什么,眼神逐渐淡漠,眼底似有波光,那双黑眸终是微微阖上,唇角扯开笑意。傅昨只当他是又不正经起来,不予理会,看向章焕。
“章公子可否细说,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又遇见了谁?”
章焕似有疑虑,思忖片刻,方道:“我与阿鸳情投意合,奈何钱老爷不同意三番五次阻拦。那夜阿鸳收拾好包袱偷跑出来,要同我一起远走高飞,我心中是爱阿鸳的,必然会跟着她。”说到这,章焕似是觉得难为情,堪堪抬头,怯懦的模样傅昨瞧在眼里,只道让他继续。
他便继续道:“阿鸳告诉我她有一故友,听闻我与阿鸳的事多有同情便答应帮助我们。我们去了翡翠林,阿鸳说她的故友在此等她,我们等了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间,仍不见她故友的身影。阿鸳便让我待在原地,她说故友一定会来,她要朝前去看看。”
语毕,章焕倏而抬起头,面露惊恐,似是忆起那夜之事。便道:“可阿鸳兀自走了有半个时辰都未回来,我……我听到了歌声,像鬼……不,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就喊阿鸳的名字,可是整个翡翠林像是中了邪一样,突然就升起了雾。我看到了红色,红色的嫁衣……”章焕越说越乱,气息不稳,整个人如中邪般双目瞪圆,傅昨抬手扶住,安抚道:“无事,现下已不是那晚,你只需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看到了……鬼!”章焕一把拉住傅昨的衣袖,朝他哭喊,几欲崩溃:“是鬼,穿着嫁衣的厉鬼。阿鸳,阿鸳就是它害死的呜呜……”
傅昨看向酒桌旁的人,却见白袍男人微微朝他侧头,不以为然道:“他已心智崩溃,再问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手举起杯盏,朝他轻轻点头一饮而尽,满脸餍足之色,“傅道长,不用怀疑,他口中的鬼,正是那夜伤你的那只。”
傅昨蹙眉,所以那夜在那林子里发现的女尸便是书生口中的阿鸳了,那只厉鬼,便是他欲以度化却反遭攻击的凶灵了。
“这个清水镇,当真是不简单。”
傅昨安抚好章焕转身却瞧见男人站起身抖了抖衣襟,傅昨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身子紧靠在门上,盯着眼前人:“你去哪?我虽不知你掳我来何意,但从今天你带回章焕来看,这个案子,你是要管了?”
“傅道长。”男人勾起唇角,朝他靠近,他眯了眯眼,看着傅昨身后的门板。这个体位,倒是个糟糕的处境。
傅昨差点忘了,此人是个不知廉耻的存在,一个敢白日宣淫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他威胁。傅昨意识到这一点时已是晚了,他本欲侧身避过,身子尚未从旁边移开一寸,腰间便缚了只手。如遭雷击,心中恶寒,傅昨粗着脖子不敢动弹,只蹙眉道:“松开。”
男人不为所动,越发上扬的嘴角轻轻朝他靠近,傅昨瞠目,身子紧紧贴向身后的门板,双手抵住胸膛,却被男人一把拉至头顶。
傅昨:……
短暂的停顿后,傅昨忽觉耳侧一热,男人贴着他的脖颈吐着热气,声音低沉:“傅道长静心禁欲,可是我的楷模呢。”
清水镇民风淳朴,单看街上行经的百姓、叫卖的货郎,倒也能看出欣欣向荣的景象。傅昨瞧着男人施施然朝街边茶馆走去,一把拉出,不解道:“我们不是去调查翡翠林吗?”傅昨简直嫌弃眼前这个男人到极点,先前刚在酒楼吃了一桌子菜,这会儿又来这路边茶馆凑热闹,当真是个不正经的主。
“给我收起脑袋里的想法。”男人朝他淡淡瞥了眼,踏步进了茶馆,声音飘来:“只管跟着便好。”
酒楼茶馆,人多汇杂,多少大大小小的趣事都能成为饭后谈资。傅昨才知男人选这的用意,他落了座,便有店小二殷切招待。
岑送舟好整以暇的要了壶茶,边品边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店小二立马笑脸相迎,想要接过。岑送舟轻笑一声抬高了手,店小二立马领会,弯腰毕恭毕敬道:“客官有什么要求,小的必定满足。”
岑送舟不语,目光悠悠看向对面坐着的傅昨,店小二会意,又转了身子对向傅昨,毕恭毕敬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傅昨知道他的用意,瞥了岑送舟一眼,又看向店小二:“可否向您打听一事,清水镇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命案?”
店小二面露难色:“这……两位看起来并非寻常人罢?”
对面的岑送舟突然开了口:“自然,我们可是钱庄老板钱老爷请来的方士。驱邪祟、开财路。”
傅昨蹙眉,他竟不知这厮还有信口胡来的本事。
店小二纵然为难却还是抵不住岑送舟的钱财诱惑,终是小心翼翼开了口:“清水镇自古以来便是祥瑞之地,我还是从老一辈那听说过,早几十年还有龙气盘萦。有云游的方士行经这儿还曾道咱们这儿曾是古来聚祥之地,百姓应是长寿的。可清水镇近两年一直不太平,连着死了四人,那钱老爷的千金便是第四个。”
“若说死了四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怪就怪在死的全是尚未出阁的姑娘,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死状都极为可怖,被发现时面容尽毁,全身赤裸,唉,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傅昨思量道:“之后呢?”傅昨问这话时不经意看到对面坐着的那厮竟是满脸笑意的盯着他,这副模样他瞧着心生恶寒,冷冷瞥了两眼便移开目光。
店小二大抵是在这儿闲聊叫茶馆老板瞧见了去,茶馆老板厉声喊了几声,他不敢怠慢,急忙对着傅昨道:“之后也没什么,当地官老爷派人调查了许久查不出结果,只说是野兽出山见人撕咬害的。总之此事邪乎地很,镇上人一般都不朝外说的……欸,来了来了,马上来!”店小二甩上汗巾,朝傅昨二人颔首:“抱歉客官,茶馆忙着,恕我只能说这么多。”
岑送舟目光悠悠看向前方的掌柜一巴掌拍向方才那位店小二,店小二低头着挨骂,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唇边勾起笑意:“有趣。”
二人出了茶馆,岑送舟朝前走了没两步发觉身后人并未跟上来,他回眸,挑眉道:“怎么了?”
傅昨朝他弯身作揖:“抱歉,我身负要事,怕是不能同阁下在此耽误了,傅某先行一步。”
温家一事,本就是遵守师父之命,他在此耽误了半月之久,那封师父亲笔来信……若真是岭南出了事,他断不能再耽误了。傅昨这般想着,步子刚迈出几步,便听身后人淡淡道:“若是你本家真的出了事,你此番回去还能来得及吗?”
“你……”傅昨低头,瞧见腰上拴着的绳索,再抬眸,男人已是来到他跟前。
“想走?经过我允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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