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见自家主子在秦简手下吃了亏,方才一直堵在门口的侍卫们立刻涌了进来。
这时,刘傻宝已被点了麻穴,整个人像头死猪地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一排银亮的长刀将秦简和卜陵光两人围困在内,气氛陡然僵持起来。
被叫来的书院总管暗拍脑门,连忙上前打圆场,却被侍卫中的小头领冷着脸地拦住。
小头领冷觑了眼秦简,还有被她护在身后的卜陵光,转头示意身旁的两个下属去扶刘傻宝。这才对两人开口说:“卜公子好大的本事!伤了我家主子后却躲在女人后面!呵——”
“你!”卜陵□□恼地上前一步,又迅速缩回了脚,飞快地瞟了眼秦简。
他的小动作落入眼底,秦简维持着面上冷漠的人设。心中却想的是,心虚了么?
刘傻宝被抬走了,临走时低声朝小头领说了什么。随即对面的小头领眯起眼,精光闪烁,冷声命令:“把那两人拿下!”
卜陵光立时慌张地抓起她的袖子,眸光闪烁不定。秦简没有动作,估摸着卜家救援赶来的时间。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一队穿着黑漆盔甲的府兵闯进来。为首之人是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衣襟和袍摆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鹤松花纹。
来人朝刘傻宝一众拱手,十分温和地笑道:“在下卜青天。小儿顽劣,与贵府少爷玩闹不小心失了分寸,实在是抱歉。”
这话说的巧妙,直将卜陵光和刘傻宝间的打斗比作小儿玩闹。一时间,在场之人心思各异。
卜青天示意书院总管一眼,转头朝卜陵光招手:“陵光过来。”
既然卜老爷亲自来了,卜陵光的性命也就保了下来。秦简稍微往旁侧挪两步,暴露出卜陵光的身形。
卜陵光哀怨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挪着碎步凑近自家老爹。
两父子旁若无人地低声谈论了起来,并且卜陵光时不时抓着衣袖擦眼角。一看就是在跟自家父亲打小报告。
书院总管也是个人精,知晓卜老爷这是要私下解决此事,于是将其余不相干的人等统统打发走,而自己则立在远处树荫下观望。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卜青天收敛起面上的笑意,开门见山说:“刘少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儿差点命丧于你,这事怎么算?”
“明明是你们卜少爷先挑起的,还上打伤了我家少爷!”
“你算什么东西?区区狗奴才也敢叫嚣!”卜陵光有了底气立马原形毕露,呛了回去。
刘傻宝浑身还是软绵绵的,听见卜陵光的嚣张言语,张嘴哼了声。
卜青天不赞同地瞪了眼自家不省心的儿子,捻指抚了抚袍袖说:“既然刘少爷没事,卜某也不愿再追究,就此扯平罢!”
“你休想!”小头领怒目圆睁喝道。
眉眼微凛,卜青天右手食指一弹,一支暗箭“咻”地射入那小头领脑门。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砰然倒地。
“聒噪!”卜青天连眼风都不给一个,随意让下属将死人处理掉,又叫人将刘傻宝看押回府。骠骑大将军又如何?在云和这个地盘还轮不到他来管!
经此一事,卜陵光在书院读书的计划彻底泡汤。
回了卜府,卜青天叫秦简到书房,问她可想要什么赏赐。
秦简单膝跪在羊毛毯上,闻言微抬首,恭谨抱拳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无需赏赐。”
要是男主挂了,她在这个世界也待不下去。
“自己去总管那里报备:从下月起,月钱翻倍。”卜青天露出满意的眼神,摆手让她退去。
从书房退出来,秦简心情颇好地找总管说明此事。谁不喜欢加薪呢?
“人呢?”而此时,卜陵光有些焦躁地拖着木鞋在房中走来走去。
锦书立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方才宁管家说红豆是被叫去了书房。”
他冷哼一声,扭头却见那人脚步轻快地走进院子。他当即命令锦书:“去把人叫过来!”
锦书领了命,朝门口走。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又听见自家少爷改变了主意:“算了,人不用叫了!你先下去。”
锦书应了是,便下去找秦简闲聊。这个点正是大伙休息的时候,杂事少。
“红豆,冒昧地问一下,老爷叫你做什么?”锦书心中好奇,开口问。
两人一直在云和第一霸王手下做事,期间培养了不浅的友谊,因此秦简并不避讳他的问题,直接说了自己要加薪的事。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月发了月钱,请你去醉仙楼。”
锦书和她击掌为誓:“说好了,可不准反悔!”
“你们在做什么?”卜陵光突然冒出来,左看右看,狐疑地开口,“什么事瞒着本少爷?还不如实招来!”
自那日回府后,卜陵光又过上了走鸡斗狗的纨绔生活,每天都要折腾秦简跑遍整个云和给他买吃的。
这天,秦简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大包小包的吃食气愤道:“吃、吃、吃!你是一头猪吗?”
“嗒嗒——”
热闹的街市陡然安静。
清风穿巷,一片落叶被风卷起,悠悠落在她的头顶。
秦简缓缓抬首,与一队骑着矫健大马的军士相对而望,心猛坠冰窟。
为首的人身材高大,面庞刚毅肃正,正骑着一匹枣红俊马。视线往左,随行的小兵举着象征骠骑大将军的旗帜。
秦简忽而垂眸,掩去一眼薄凉。
系统突然上线,语气充满担忧:“宿主,你这次可麻烦了。”
“我知道。”
“拿下!”一道冷肃的命令下达,数位士兵迅速出队捉拿秦简。
街巷两旁行人纷纷避让、逃散。
秦简被押送回卜府,并且直接带到卜老爷的院子里。一股蛮力猛地袭向双膝,“扑通——”,她以屈辱的姿势跪趴在地砖上,一阵冰冷从粗砺的石砖表面渗进身体。
她冷冷地侧眼,见士兵一脚踩着她,左手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刀隔空架在她的脖颈上。
她听见,卜青天笑着与骠骑大将军打招呼,随后两人步入书房。
书房内不甚清晰地传出,骠骑大将军愤怒的质问,以及卜青天敷衍的解释和安抚,到最后两人的话题一转,卜青天作出妥协,打算出资捐助骠骑大将军在西北阵营的军饷。
再加上刘傻宝本就没受伤,骠骑大将军就此作罢,只要求把那个伤了刘傻宝的侍卫交给他处理。
秦简将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完,忍不住扯了下嘴角。这就把她出卖了?好吧,谁让他们是高门权贵,斗来斗去总是下面的人受罪。
秦简调侃系统说:“这次的任务感觉要凉——”
系统没吱声,但脑海中蓝色荧光团还一闪一闪显示着系统的存在。
她转了转眼珠,试探地问:“根据小说的常见套路,你有没有什么金手指?比如疼痛屏障。”
系统语气闷闷的:“没有。”
秦简失望道:“你有点、额——过于普通。”
书房的门打开了。一道沉稳矫健的步伐朝秦简走来,那人声音低沉地开口:“倒是个身手好的,可惜——”
“卜老爷,贵府的下人犯了错是什么惩罚?”
卜青天温和地说:“家法处置,打五十板子再贬出府。”
“好!那就用军杖打一百板子。”所谓军杖,就是加长版的狼牙棒。这一百棍下去,人哪有活着的。
秦简一听,差点没原地升天。
眼见两个士兵各拖着一支军杖走近,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砰地断开,她焦急地戳着系统:“快,宣布任务失败!我要走了!太可怕了,呜呜——”
系统虽然也心焦,但还保存着理智,说:“还没到最后时刻,不要放弃!”
“你觉得还有谁会来救我!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地位低贱的侍卫,一个可用可弃的棋子!”秦简怒吼完,又蓦的沉默。
她颇为沮丧地说:“抱歉,刚才我魔障了。但我说的也是事实,谁能救我,谁会救我?锦书,还是总管?他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下人罢了。亦或是那个有些蠢怂的喜欢惹麻烦的卜陵光?以他的性子,卜陵光不会来的;就算他突发善心,来了也无济于事。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骠骑大将军呢——”
系统被她说的沉默,在第一根军杖落下时,立刻调出了秦简的能量体。能量体一离开躯体便短暂地进入了休眠状态,因而没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了院子。
一刻钟前,锦书慌慌张张地跑到卜陵光面前,禀告说:“少爷,不好啦!骠骑大将军的人来闹事了!”
“什么!”卜陵光吓的差点翻下躺椅,脸色刷的惨白。
一双漂亮的眸子溢满惊惶,他急忙问:“红豆呢?你不是去找她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还是待在自家武功高强的侍卫身旁比较安全。
然而话音落下,锦书的脸色却如便秘般难看,他一咬牙说:“少爷,红豆被骠骑大将军的人抓了!”
卜陵光匆忙逃回屋子的步伐突然僵住,当即反驳道:“胡说八道!”
他侧首,紧紧盯着锦书的双眼,生怕这厮坏心地哄骗他。
可是这双眼流露出的担忧和害怕并不作假,盯了这么一会儿,卜陵光忽然沉默地甩袖朝院门口走。似有一片乌云低垂在头顶,整个人显得几分阴鸷。
锦书不知所措地跟上,追问:“少爷,您去哪儿?”
“红豆可是我手下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被别人欺负了去!”他头也不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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