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程枫，程大爷，你别吓我？！”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哭了。
杨子睿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对自己兄弟这么脆弱的模样该做什么回应。
程枫哑着嗓子，“我其实挺不是个人的吧？”
看着久久激动得没法控制住自己恐惧的模样，程枫心里难受，何况害她这样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己。
杨子睿看他这个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傻头傻脑的回了嘴，“有时候，挺混蛋的。”
程枫：“”
杨子睿毫不留情的话，让程枫清醒了不少，抹了一把脸。
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杨子睿蹲下来，“你咋了？”
“抽了。”
杨子睿：“”他看这人也是抽了。
杨子睿指了指久久病床的方向，“这孩子又不好了？”
程枫点头。
“你害的？”
程枫又点头。
“你干啥了？”想起刚刚程枫冲自己发气的模样，杨子睿心里有了底。
把自己当发气桶了。
杨子睿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下班了还得受自己兄弟的气。
程枫沉默。两人就傻傻的站在病房外，直到医生出来说，久久的情绪已经控制住了。程枫才和杨子睿回了自己的病床。
“你到底干啥了？”
临走的时候，杨子睿冲着房间里看了一眼，被子枕头扔了一地，可见久久情绪失控得厉害。
“问了一点事。”程枫良久才开了口，“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从怀疑火灾是人为的开始，我们就一直围绕着火进行，发现只是一场意外后，我们就收了手。”
“把火放在了一边，没有再怀疑过任何的事。久久身上的伤痕，唐毅的家庭背景，才让我们想要去查这些孩子的遭遇。”
而调查开始前，还只是因为久久和自己的一见如故，程枫才起了恻隐之心，所以才想着去查久久的家庭。
程枫不敢想，如果没有自己的坚持，这俩个小孩是不是还受着伤害。
“而查到这些孩子的遭遇后，我们就自以为是他们的家庭造成的。把火灾的事放在了一边，认定是一场意外。”
程枫沉重的抬头，“老杨，咱们走错了方向。孩子、老人与火，都不是一场意外。”
程枫心里有了模糊的真相，却也不愿意相信，这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
“什么意思？”杨子睿疑惑。
“刘国海伤害过久久，他才是久久一直说的坏人。”
“刘国海？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子睿有些迷惑了，如果刘国海才是久久说的坏人，可这一切又与火灾有什么关系？
杨子睿一个机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一地的油！那一地的菜油！
找到久久时，她躺在全是油的厨房里。
“你是说火和久久有关！”杨子睿不敢去深究。
程枫也是满脸的沉重，“让人去和刘春华谈谈吧，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会出嫁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的音信。
“找个心理医生给久久疏导疏导吧。”
说完就是沉默，程枫不愿意让久久回想起那些她受欺负的画面。
杨子睿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这一些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当他要走出病房时，又听程枫说道，“还有唐毅，他应该知道久久的事。小心的问问，别吓着他。”
想起久久的话，程枫握紧了手。
如果火真的是故意的，那只能说一开始就针对的是刘国海。所以坏人才不会来了，久久才会安全。
程枫不相信他推出的真相，可是一切线索却不得不让他往这个方向想去。
——
杨子睿回了局里，让法医再查查刘国海的身体。幸好没有家人签字，没法火化，现在还有机会寻找真相。
然后又派了人去找刘春华，自己则一个人去找了唐毅。
只是让杨子睿失望了，他想要找的人，现在出现在了医院里。
程枫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想问却没法开口。
唐毅朝着程枫笑了笑，“叔叔也来看久久？”
程枫点头，“今天没有上课？”
唐毅把自己的书包放下，看了看病床上的久久，说“上了课，我想下午来医院看看久久，就和老师请了假。”
“还是读书要紧。”
唐毅没接话，看看时间，奇怪久久为什么睡得这么死，他来了这么久都还没有醒过来。
程枫看出了他的想法，说，“久久今天情绪激动了，打了一针镇定剂。已经睡了五个小时了，快醒了。”
唐毅担心久久，问，“久久怎么了？”
看他的表情，程枫想了想说，“我问了她刘国海的事。”
话一落，唐毅脸色就变了。原本青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想符合的恨意。
唐毅声调变高，“久久身体不好，你为什么要问她？”
程枫心里明白了不少，嗓子有了涩意，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为什么不能问刘国海的事？”
“因为刘国海他不是个东西，他”
唐毅气得脸红脖子粗，想要说出口的时候，却看见了程枫的脸色，沉住气说，“他欺负孩子。”
程枫推着自己的轮椅到了唐毅身边看着他问，“能告诉我吗？他怎么欺负了久久。”
唐毅眼睛瞪着程枫，最后像泄气了一般，说，“你知道了吧？”
唐毅知道事情不会瞒太久，却不知道来得这么快。
这个傻孩子，连狡辩都不会。
程枫心里有点疼，轻生说，“叔叔请你吃饭，能把事情与我说说吗？”
唐毅点了头又看向久久。
程枫保证，“我不会告诉久久的。”
两人才出了门。
却不知道病床上的久久，早已经有了清醒的迹象，听见关门的声音，久久睁开了眼睛。
唐毅推着程枫走在路上，小心的看着路段，尽量不让轮椅走太艰难的路。
程枫两只手握紧，呼吸都有些沉重。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还能不能承受，而这些真相，自己还能不能坦然的面对。
察觉到唐毅的小心，程枫心里更加得难受。这个细心的孩子，这个懂得保护久久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了坏事。
如果真如自己想的一般。程枫摇摇头，他不相信。
事情肯定还没有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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