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枫接到杨子睿电话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做着复健。将拐杖放在了一边，程枫跟着医生的指示，试着腿用力。
医生告诉他，他的腿恢复得很好，再坚持半年的复健锻炼，他就可以不用靠着拐杖走路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才能恢复成正常的人的模样走路。
程枫看见来电人姓名，接起电话，“说话。”
“枫哥有点事需要你，我过来接你，你在哪里？”
程枫蹙眉，需要他出马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出事了？”
“嗯，出了点事，我估计需要你。”
杨子睿接到程枫的时候，脸上带着严肃，程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个表情了。
程枫笑了笑，“出大事了？天塌下来了？”
杨子睿瞥了他一眼，直说了今天的案子，“村民在海里捞上来了一具尸体，所有的迹象都表示这个女人是自杀的，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直摸不准头脑。”
要不是心里一直慌慌的不舒服，杨子睿也不愿意劳累程枫这一趟，毕竟他的腿才刚开始好起来。
程枫挑了挑眉头。
“我知道你的直觉一直很准，你帮我看看。”
“不太好？”听杨子睿语气这么沉重，程枫只能把事情往坏的想。
杨子睿摇头，“没有不太好。”杨子睿一方面是为案子担心，一方面是因为心里有烦心事。
“摆着个脸干什么？”
杨子睿抹了一把脸，问程枫，“你比我年龄还大，就没有被催婚过？”说完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废话，这个男人身边都没有个亲人，别说催婚，估计没人督促着，连女朋友都没有找过。
“不说催婚，谈过女朋友吗？”
程枫思索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有关异性的记忆，最后摇摇头。
“你被你妈催婚了？”看杨子睿愁着脸点头，程枫觉得好玩，拍了拍杨子睿的肩膀，“你给我说说，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程枫每次看着别人被催婚也觉得好玩，可惜自己一直没有体会过个中滋味。
杨子睿一拍方向盘，“那你去对付我妈？我妈给介绍的那些女孩，都换成你去？成吧？”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方式可行，杨子睿再接再厉的道。“成，枫哥，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你千年老光棍，去相亲说不定还可以脱单，到时候给咱们领个嫂子回来，请咱们兄弟吃饭。”
“想得真美。”程枫拍了拍杨子睿。
“好好开车，说说案子的事。”
杨子睿又恢复了沉重的模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觉得是不大对劲儿。”
“说来，我总算能理解你的感觉了，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直觉。我和别人说，别人都不理我，我只好来找你过去看看。我叫人封锁了现场，我的人保护着，你帮我看看去。”
程枫点头，“死者怎么回事？”
杨子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死者，女，年龄在四十五到五十，从海里捞起来，初步判定是自杀。毕竟照附近村民的说法，这个地方每年都有几十个人自杀。”
程枫：“你哪里感觉不对？”
“说不上什么感觉来，就是感觉是自杀也说得过去，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自杀的。”
“头发虽然在海里泡了很久，可是头绳也没有掉，说明在死前这个女人头发梳得很整齐，身上有很多水草，可是指甲很干净，也可能是因为被水冲刷的，衣服和鞋子都还在，一只鞋子被冲掉了，在附近找到了，衣服也很整齐。”
“要寻死的人还会这么在乎外面？或者是这个人生活很有仪式感。”
程枫沉思，“带我去看看吧。”
两人到海边的时候，海边只剩下了法医和几个杨子睿的小弟。
看见程枫，小李第一个热情得跑过来与他握手，“枫哥，你好你好，你叫我小李就成。”
杨子睿觉得好笑，扇了小李脑袋一巴掌，“平时也不见你对我这么殷勤呢？”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枫哥，哪是老大能比的。”小李小声的嘟囔。
当初程枫在局里的事，小李还是听局长说的，说他是一个传奇。如今见着真人了，可还不殷勤点？
小声的话却被两人听得正着，杨子睿继续打他，“说什么呢？你老大我怎么了？就很逊色吗？”
小李的模样逗得程枫笑了笑，“行了，带我过去看看吧。”
程枫的腿恢复得很好，依靠拐杖可以平稳得走路，即使在有很多石头的海边也平稳如常。
程枫看见了尸体，他只是第一眼就突然明白了杨子睿说得异样。
身体太干净了！
程枫看见一眼旁边的法医，“有什么发现吗？”
法医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士，点点头道，“死者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天，身上没有外伤，有很多被海浪拍打到岸边上磕出来的擦伤，可以根据伤口判断是死后造成的。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程枫点点头，就算是有东西，这尸体在海里泡了半个做早已经被冲没了。
程枫看了一眼死者的头发，果然看见了杨子睿说的头绳，绑得很稳，在海里冲了这么久，也只是有些松，却依然在头发上。
死者身上缠着有很多水草，一道一道的，还有一些被法医拨到了一边。皮肤已经被水泡皱了，白花花的，看着有些瘆人。衣着很整齐，没有被海水冲坏。
程枫紧了紧拳头，这根本不像是一个要自杀的人，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个女人不小心跌落到了海里。
又看了看海面，这么大的海面，真有这么不小心吗？
“查到人了吗？”
杨子睿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我已经派人回去调查最近报案的失踪人口。
“附近的村民呢？”
“我们问过话就让人回去了，他们都是些农民，说是要干活，耽误不得时间。”
“给我看看笔录。”
小李连忙把手中的笔记本弟了过去，还殷勤的笑了笑。惹来了杨子睿的白眼，心里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小弟。
程枫认真的看了笔录，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里地广人稀，不可能找得到目击证人。
一个生活讲究的女人，会选择一个荒郊野岭的海边自杀？
是为了不让人找到？
还是为了毁灭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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