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将错就错
文/一碗糯米饭
“你用的是哪款香水？”
陆修远收到江升月微信的时候，他刚好在爷爷奶奶家吃饭，今天他叔叔婶婶都不在，只有爷爷奶奶和堂姐堂弟。
陆修远原来手机都是静音模式，因为想能第一时间回复江升月的消息，他特意关了静音，而且把提示音量调到了最大。
陆修远的联系方式没有太多人知道，他很宅，没有太多社交，如果联系不上他去他家就能找到他，或者可以打他家电话。原本手机对陆修远是可有可无的，而现在成了他吃饭的时候也要放在手边的东西。
第一次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全家人都吓了一跳。而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是嫂子发来的吗？”陆修远的堂弟在边上插科打诨，他看到陆修远明显亮起来的眼神，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如果不是江升月，陆修远整个人都会丧下来，像失落的大狗狗。
“你别乱说话。”陆修远的堂姐陆温言在对面伸手拍了一下她弟弟。
陆修远快速地回复，“是我定制的。”
对面也很快回复了，“好的，谢谢你，打扰你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这周她都是那么客气地回复他所有的消息。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任何进展。
“你想要的的话，我家里还有，我拿给你。”陆修远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地打上又删掉。我这么说，会不会让她有负担。陆修远抿紧嘴唇，肩膀耷拉下来，显得非常垂头丧气。
大家看出了陆修远的难过，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怎么了，聊得不顺利吗？”陆温言有些困惑，“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有共同回忆应该不难聊下去吧？”
“我还没说。”陆修远低声说了句。
“什么还没说？”陆温言愣了一下。
“没说是同学。”
“什么？！”大家都吃了一惊。“那她还以为你是小远吗。”
陆修远，不，陆以淮点点头。
陆以淮不知道怎么和江升月开口，她没有认出他，他虽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庆幸。
学生时代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甚至都是灰暗的，除了和江升月相遇的那个学期。对陆以淮来说，江升月就是高悬于天的明月，他不想让她记起他过去的样子，也不想回忆起自己曾失去她的心痛。
陆温言大概能猜到一点原因，“但是小淮，你不能一直瞒着她的。你喜欢她就要用最真实的你面对她，如果她不能接受，说明你们没有缘分，不能强求。”
陆以淮没有回话，他并不认同陆温言的观点。如果展现最真实的他会让他再次失去江升月，他宁愿假装一辈子的陆修远。
陆温言看着陆以淮，叹了口气，陆以淮虽然平时性格是家里最温和的，怎么样都可以，什么都不挑，但是真的执拗起来却是谁都劝不动的。
“这样吧，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我们听一下她对你目前是什么态度，我们也好给你一些建议。”真陆修远提议道。
“我先问问她方不方便。”
陆以淮马上给江升月发了条微信，“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他马上补了一句，“关于香水的。”
陆以淮等了几分钟，江升月一直没有回复。陆以淮已经没有吃饭的心情了，席上大家都在等着回复。陆以淮咬了咬牙，直接拨通了江升月的语音电话。
下一秒，语音就被接通了。
陆以淮按下免提，刚要开口，那边就是一连串爆炸性的消息：办婚礼？草坪婚礼？结婚证？领结婚证？江升月？江升月和谁？
陆以淮愣愣地抬起头，不知道如何反应。他对上陆修远的视线，陆修远露出被欺骗的表情，他朝陆以淮无声地说了句话，“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进展？！”
陆以淮朝对面看去，陆爷爷倒茶的动作都静止了，连茶水早已漫出杯沿都没注意到。陆奶奶反应过了，惊呼了一声。
江升月说完沉默了，而后陆以淮听到江升月那边传来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江升月也终于从陆以淮那边听到了声音，她快速挂断了电话。
-
等江升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陆以淮坐在了和平饭店里。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在讨论他们的婚事。
饶是江升月再聪明，她也一下子想不到如何处理这件事。她偷偷瞥了一眼陆以淮，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江升月猜他一定有些不开心，任谁遇到这种麻烦事情都会心烦。
江升月有些迁怒于江小姑，要不是她，她也不会在头昏脑胀之下说出这些话。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对江升月来说，这一切只能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看着外婆和妈妈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说出真相，特别是在其他人都其乐融融相处的时候。
而对于陆以淮来说，这大概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吧。他没有什么实感，也不敢说话，很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江升月真的要和他结婚了吗？她是不是后悔那样说了？但陆以淮意识到，这是他们关系突破的机会，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抓住这次机会。
江升月不知道怎么和陆以淮开口，她示意陆以淮和她到外面去，让服务生帮忙找了个空房间。她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没想到陆以淮先说话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一些原因才那样说的。”
“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江升月面露尴尬。
陆以淮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正视着江升月的眼睛，“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江升月愣了一下，“没有。”
“你上次说，相亲这件事情让你很有负担。”
“啊，对的。”
“对我来说，相亲也很有负担，我也是不想再参加相亲的立场。”陆以淮停顿了一下，“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可以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看看。”
说完陆以淮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江升月，江升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并不排斥陆以淮的提案，“但现在长辈们都以为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我们可以和他们说，我们讨论后决定先领证，再办婚礼。过段时间再和他们说，觉得婚礼太累了，不打算举行婚礼了。”陆以淮移开视线，“至于结婚证，也没有人会让我们拿给他们看。如果到时候你觉得和我相处不合适，我们再和他们说真相也不迟。”
江升月思考了一会，现在她是骑虎难下，陆以淮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之前她就和江母和外婆透露过要结婚也不办婚礼的念头。
“只是有个问题。”陆以淮出声打断了江升月的思绪。
“什么问题？”
“我们后面得住在一起。”
江升月从来没想过同居这个问题，但新婚夫妻不可能分开住。
陆以淮看出江升月的犹豫，“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个合约。我有认识的律师，可以帮忙起草，到时候发给你看。”
论各方面的条件，陆以淮都比自己要好，江升月也不否认自己对陆以淮莫名的好感，现在看来，陆以淮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意思。
江升月不是犹豫扭捏的人，她闭了闭眼，“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陆以淮原本僵直的背终于放松下来，“那我们回去和他们说一声。”
-
两家长辈都是非常开明的性子，又彼此知根知底。江外婆和陆奶奶是小学同学，当时的关系就很好，只是毕业后失去了联系。要不是前段时间他们的老班长组织了一次六十年同学会，她们也不会再遇到，也不会提到相亲这件事。
见江升月和陆以淮出去了，陆温言和陆修远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两个人先把陆爷爷拉到边上，“爷爷，小淮还没说自己不是小远呢，这可怎么办。”
陆爷爷也从喜悦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趁江外婆和江妈妈给江家大姨打电话的时候，把陆奶奶拉到一边说了这件事情。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这事还是不能瞒着大家，再说了当时算的就是小淮和小月的八字，这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淮是小月的高中同学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这不还是喜上加喜吗。但是小月那边还是想留给小淮自己去解释，他们就不插手了。
等江外婆她们打完电话，陆奶奶走到江外婆身边，给她倒了杯水后说，“老同学呀，两个孩子彼此有意，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真是再好不过。不过我有件事还是得和你说一声。你可千万别生气。”
陆奶奶握住江外婆的手，“和小月相亲的不是我们小孙子陆修远，是大孙子陆以淮。”
“这有什么的，重新合一下这两个人的八字不就行了，只能说你们小远和我们小月有缘无份，一定能遇到自己的姻缘。”江外婆笑了笑，没有明白陆奶奶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陆奶奶正要解释的时候，江升月和陆以淮从外面推门进来。
江外婆走到陆以淮身边，拍了拍他的手，陆家所有人的心都紧了一下。
“小陆，以后我们小月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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