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医院
文/一碗糯米饭
江升月看着陆以淮，正打算说什么，急救室的灯熄了，门随之打开，一位四十岁年纪左右的医生走了出来。
江升月赶紧站起来，她摇晃了一下，陆以淮抓住她的胳膊扶住她。
“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没事了。”江升月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这次晕倒是血压过高导致的，病人一直有高血压史，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
“谢谢，谢谢医生。”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我外婆。”
“病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你随时可以去看她。”
“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今天住一晚，观察一下，没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升月道完谢后就想往普通病房走，陆以淮却拉住了她，江升月这才发现陆以淮一直扶着她没有放手。
她抬头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陆以淮却弯下腰抱起了她。
“没穿鞋子，地上冰，会生病的。”
江升月浑身僵住，挣扎着想下来，陆以淮却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听话。”
江升月再次感受到陆以淮的体温，她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香水味。
江升月突然不想挣扎了，她轻轻靠在陆以淮的胸口，却发现陆以淮的心跳跳得无比剧烈。
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陆以淮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她发现他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通红。
江升月突然放松下来，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至于为什么笑，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也不想去深究。
-
陆以淮把江升月抱到普通病房后，问江升月要不要吃点什么。
江升月摇了摇头，她没有胃口。
她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江升月想到江母可能打了很多个电话，她一定急坏了。
“”江升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叫出他的小名。“陆先生，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陆以淮听到江升月疏离的称呼后，明显失落了一下。
“可以。”陆以淮把手机递给江升月，“密码是0216。”
陆以淮的手机屏保是月亮，江升月认出是相亲那天晚上他发了朋友圈的照片。
江升月走到窗边，给江母打了电话，“妈，是我，这是陆修远的手机。外婆已经没事了。”
“小陆刚才已经跟我说了。没事就好，佛祖保佑。”江母没注意江升月的称呼。
江升月愣了一下，“他怎么和你说的。”
“哦，就那天，两家人吃完饭后，小陆主动过来要了我们的电话，还加了我微信的。”
江升月转头看了陆以淮一眼，陆以淮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没想到陆以淮也在看她，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马上转身回去。陆以淮没想到她会回头，也飞速移开了视线。
“外婆血压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吗，今天怎么突然变高这么多？”
“怪我，今天事情太多，忘记提醒你外婆吃降压药了。”
挂断电话后，江升月把手机还给陆以淮。
“今天谢谢你了。”
陆以淮没有说话，盯着她看了会儿，江升月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吗？”
“说好了叫我阿怀的。”陆以淮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委屈，江升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也不自觉地有些愧疚。
江升月刚想开口，陆以淮就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她，“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江升月下意识想反驳陆以淮，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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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就剩下她和外婆。江升月看着外婆，伸手去摸了摸外婆的脸，不知不觉外婆脸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皱纹。这几年，如果没有外婆，她应该很难撑过来。
这个瘦瘦小小的老人给了她无尽的关心和爱，江升月希望下辈子自己能做她的外婆，永远无条件地支持着她爱着她。
而她现在也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让外婆继续操心自己的事情。陆以淮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她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大约半小时后，陆以淮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几个袋子。
他把打包好的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走到江升月身边蹲下，打开鞋盒，拿出了一双帆布鞋。
“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陆以淮说着就要帮江升月穿鞋。
江升月赶紧拿过鞋子，“我自己来就好。”
她穿上鞋子，发现大小刚好合适，而她高中也有过同样的一双帆布鞋，只不过之前搬回新北的时候，落在了京海市。
江升月想开口道谢，陆以淮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用和我说谢谢。”但除了谢谢，江升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认识陆以淮以来，她好像一直在给他添麻烦。江升月一直是一个独立的人，很不能接受自己给别人造成麻烦，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会开口求助，但陆以淮好像总能在她开口前，察觉到她的需要。
“谢谢你，”江升月盯着陆以淮的眼睛说，“谢谢你，阿怀。”
陆以淮要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的耳朵又红了。是幻觉吗，江升月好像还看到他笑了。
陆以淮转身轻轻嘘了口气。对于陆以淮来说，现在面对江升月时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克制他的爱意。
陆以淮把一碗粥打开，“真的谢谢我的话，就把粥吃了。”
不知道陆以淮是哪里买的鸡丝粥，一打开香味就弥漫开来，本来没有胃口的江升月也突然觉得饿了。
“那你呢。”
“我吃过了。外婆的我也买好了。”说着陆以淮从另外的袋子里，拿出来一个保温壶。
江升月也不再推托，把椅子拉到桌子旁，开始吃粥。
“爷爷奶奶本来打算来看外婆的，被我劝住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你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奶奶家。”陆以淮打开一起打包的几盒小菜，推到江升月面前，“今天我叔叔婶婶也回来了。”
江升月点点头，“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晚上我一个人陪着外婆就行，你先回去吧。”
“我陪着你。”他没说让江升月回去，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同意。
陆以淮想起了什么，低声补充道，“我有陪护的经验。”
等江升月吃完，陆以淮先她一步把垃圾拿出去丢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张陪护床。
“晚上你躺这里睡。”陆以淮一边说一边把床摊开。
“那你呢？”
“我现在不困。困的时候我就去车上睡一会。我车就停在停车场。”
“对了，我借了个充电宝，你把手机充上。”陆以淮从口袋里拿出充电宝。
江升月还想说什么，陆以淮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
江升月握紧手里的充电宝，看着陆以淮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陆以淮以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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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上充电宝没多久，手机开机了。已经快十点了。
微信和未接电话都有好多个，她依次给他们回复了消息，又在微信上告知了江母今天晚上她会留在医院陪护。想了想，她还是加上，陆以淮陪她一起。江母只当江升月打错了字，回复了个好，让她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就给她打电话。
回复完消息，江升月突然有些困意，她去洗手间简单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陆以淮还在打电话，大概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有处理，那陆以淮在这里陪着她们会不会耽误他。
江升月想等陆以淮打完电话后问问他，结果躺在陪护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以淮挂断电话推门进来，发现江升月已经睡着了。他放轻了动作，走到江升月身边，搬了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陆以淮的心里好像突然被填满了，江升月就是他人生缺少的一块拼图。
过了一会儿，江外婆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在昏迷的时候，她也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些声音。她转头就看见外孙女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陆以淮注意到江外婆的动作，他赶紧站起来走到江外婆床边。轻声问江外婆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的。
江外婆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眼江升月，对陆以淮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吵醒江升月。
陆以淮看懂了江外婆的意思，他点点头，把江外婆扶起，给她垫好枕头后，出门给江外婆倒了杯温水，又把保温壶打开，无声地问江外婆要不要吃点粥。
江外婆摇摇头拒绝，陆以淮确认完江外婆输液管的情况后，回到椅子上坐下。他帮江升月拉了拉被子，继续看着江升月。
江外婆看了看江升月，又看了看陆以淮，她好像知道江升月为什么要和陆以淮结婚了。她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心里百感交集，分明是想笑的，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却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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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升月做了个噩梦，梦到外婆离开她了，她惊醒后猛地坐起来，急促地呼吸着。她扭头看了一眼外婆后，才安下心来，转头对上陆以淮担忧的视线。
陆以淮伸手想帮她理一下头发，江升月却一下抓住了他的手。陆以淮反握住她的手，伸出另外一只手想抱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拍了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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