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第二天就同比赛方提出放弃比赛,经由多方长老讨论,让郝仁的对手谈少玉进入决赛。
在家里抱着三听哭哭唧唧的谈少玉一听,当即带着一身青紫找郝仁理论,凭什么辛辛苦苦赢了他,又退出了比赛?
于是两个伤势未愈的少年又在问剑峰干了一架。
打着打着,两人一同倒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十分默契般地握手言和了。
谈少玉笑了阵,又莫名无语:“要不是你,我就进入决赛了!”
郝仁双手枕在脑后,摇头晃脑,扭到伤口嘶了声,道:“非也非也,不是我也是别人。”
谈少玉对此撇撇嘴:“你的山河还能修好吗?”
提到这个他就没好气:“当然能,你比试就比试,断我山河干什么?”
谈少玉无语:“就是比试中才要断你武器,这样我不就占上风了,再说,你山河弱点那么明显,不是送我手上了?”
郝仁一骨碌爬起来,居高临下问:“什么弱点?”
谈少玉坐起来,逆着光,他眼睛还没全好,肿着眼皮眯着眼望过去:“弱点很明显啊,山河发出的声音在颤。”
郝仁又一屁股坐下,靠近他:“山河会发出声音?你怎么听到的?你的三听也有声音吗?”
谈少玉一扬眉,少年意气尽显:“那自然不会告诉你,这可是我爹的绝学?”
郝仁好奇:“你爹谁?”
谈少玉洋洋得意:“中元峰的谈同平!”
郝仁诧异:“谈长老!”
谈长老是太元宗唯一剑术和五灵属性都排宗内前名的长老,当时问剑峰的达奚峰主还想将谈长老请来做问剑峰的长老,但谈长老拒绝了。
郝仁认真端详着谈少玉,想了想对方来问剑峰上过一两次课的冷酷:“你跟你爹不太像啊!”
平常人听了这话,定然心里不爽,可谈少玉点点头:“嗯,我本来想来问剑峰当个纯粹的剑修,可我爹觉得我要继承他的名声和传承,偏让我待在中元峰。”
说完,他还叹了声。
郝仁同情拍拍他肩膀,他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苦恼,毕竟他连爹娘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两人做了友好的交流后,约定山河修好了以后谈少玉给他再听听,谈少玉知道对方即将外出历练寻找合适山河的材料后,也同他约好下次比试的时间。
喻壬得知郝仁不参加比赛的消息时,还是他被比赛方拉着让他进入决赛预备赛的时候。
对方态度很诚恳:“小师弟不好意思打扰了,是这样的,由于进入决赛的一位弟子放弃比赛,本来我们打算让他的对手入决赛的,谁知对方也弃赛。”
\"经由多方讨论,大赛加赛,希望师弟能参加这场决赛预备赛,争取进入决赛,拿到大奖!\"
虽然对方语气说得很激励人心,但喻壬内心毫无波动。
再次被拒后,这位前来通知并劝说的师兄似乎被打击到了,不明白现在的弟子怎么了,简直是比赛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对于郝仁要去外出历练的消息,犹如被风吹散开,他的小伙伴以及整个问剑峰都知道了。
对此,常长老的态度是:“出去历练番也好,多看多想,整天待在问剑峰,能有什么出息!”
郝仁的各个师兄师弟们:“唉,这每七日鬼哭狼嚎的场景没了,说来还挺想念,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郝仁拉着喻壬同唐芊芊碰了个面,他说了通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后,满含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小伙伴:“如何,你们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唐芊芊拍拍他的肩膀:“出去后嘴不要那么欠,还有啊,你若是中途路过凡间,记得帮我带些胭脂糖葫芦,我都好些年没见过了,不能出去尝个鲜也是好的。”
郝仁不跟她计较,摆摆手只道:“没问题,到时候不仅是胭脂糖葫芦,给你搬座金山银山也行。”
然后转向喻壬:“你呢?”
喻壬神情倒是认真些:“安全回来就行。”
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储物袋递过去,里面是各种能用来防御保命的法宝法器。
郝仁惊讶万分:“给我的?”
喻壬笑:“嗯。”
郝仁一个熊抱扑上去,唐芊芊在一旁矜持了一会儿,踮着脚尖也环住两人。
就在唐芊芊以为郝仁明天就要远航,说了句:“那你明天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郝仁奇怪:“谁说我明天走了?”
喻壬一愣:“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郝仁理所当然说:“当然要等比赛结束后啊,友谊赛结束了还有门派大比啊,三年一次的比赛怎么能错过!”
刚才还依依不舍的气氛顿消,唐芊芊退后一步理理自己的头发:“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安慰姚师姐了,她昨天输了比赛,心情还不好呢!”
喻壬也默默推开郝仁:“突然想起鹦鹉鸦还在等我回望岳峰,就不聊了。”
郝仁一脸莫名,忙拉住两人:“唉别啊,那不是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啊,近几年内都见不了了,这段时间我们见个够吧!”
喻壬:“不了。”
唐芊芊:“别了。”
最终在郝仁的劝阻下,三人还是继续谈天说地,仿佛郝仁的即将离开,让三人的脾气都软下来不少,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笑笑闹闹的。
唐芊芊有些羡慕道:“你真好,还能出去看看。”
喻壬想起唐芊芊以前说的,她师尊不让她出太元宗,于是问:“你为何不能出太元宗?”
唐芊芊摇头:“师尊只说不让我离开太元宗。”
郝仁鼓动她:“不然你偷偷跟着我们一起好了,你不是想要吃糖葫芦吗,亲自去不是最好?”
唐芊芊有些意动,但没有应,转而问向喻壬:“喻哥哥,你会要一起去吗?”
喻壬想了会儿,摇头:“我要在望岳峰陪师尊。”
这就是不会去的意思了。
唐芊芊知道这事涉及温师叔就必然没有回转的余地,低敛了下眸子,然后道:“那我也不去好了,师尊既然说不让我出太元宗,自然有他的道理。”
郝仁一个人都没鼓动成功,只好作罢。
喻壬回了望岳峰,见师尊正站在一处比赛场所外,视线往上移动,果然是留影石。
那是他与周脉比赛的一场,喻壬跟着踏进留影石的幻境之地,周围环境一变,顿时喧闹起来,有不少人在欢呼震喊。
师尊正在看台外围,在簇拥的人群中,雪白衣袍似乎带着明亮却不耀眼的光,喻壬一眼就能见到面色清冷的师尊。
就像昏昏沉沉的暮色里突然出现一颗莹莹发光的夜明珠,异常夺目。
喻壬跟着站在师尊身后,现在比试正进行到他用冰将周脉困住时,他小声在师尊背后道:“师尊,这场比试,我输了。”
温怜侧目看了他眼,看他脸上不带伤心,可见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还是客观评价道:“你能胜他。”
就这样,温怜认真观看徒弟的每场比赛,喻壬在留影石的幻境里看师尊,怕发现,他不敢明目张胆,只能用余光多看几眼。
他觉得,师尊就像月亮,明亮又温柔。
原来高阶留影石的效果竟如同真实一般。
他之前只用过唐芊芊的普通留影石,用完后只能从录制的视觉观察发生的事情,最终的效果也不过是将动态画面放了一遍,并没有高阶留影石的百分百仿真立体感。
之前偷偷录制了那么久的留影石,他还未曾看过。
不知为何,一想起他能光明正大看师尊,心里竟隐隐有些激动,仿佛破了土的嫩芽,正在奋力向上生长。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以至于晚上还未消退。
察觉师尊已经睡下后,喻壬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什么坏事般,心里忐忑不已。
一方面脑海中正义小人在痛斥他,这是大逆不道、不敬师尊的行为,坚决不能做,就连想都不该想。
另一方面,心中欲望小人又在劝他,反正已经用留影石记录了,不看就浪费了留影石,他只是看看,心里对师尊的尊敬绝对不会动摇,再说,师尊也不知道,这事天知地知他知,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最终,脑海的小人和心中的小人打架,喻壬帮了个偏架,心中的小人获胜了,欢呼雀跃得活蹦乱跳。
喻壬带着害怕和激动,对着自己屋子丢了层结界又布了幻阵,确保即便是师尊半夜突然找他也不会发现不妥后,才颤着手拿出一颗乳白玉石。
打入手决时还因为紧张弄错了好几次,终于,留影石的幻境展开。
清晨的金色曦光洒到望岳峰上,灵气浓郁成淡淡的雾气染成了淡金色,空气中飘动着细小闪光的颗粒。
红榅树下,一个纤尘不染的白衣女子缓缓而至,神清骨秀,姣若秋月,一副冰肌玉骨,可她神色淡淡,眉眼清冷,平静无波地望着头顶。
那里开得正盛的红榅花簇拥漫天,艳艳红色将她雪白的脸颊也熏出淡淡暖色。
只是眼眸里的淡漠,仿佛化不开冰霜,瞬间冻结了喻壬忐忑激烈的心。
那是五年前的场景。
自从知道师尊内心后,他一直以为,一人待在望岳峰的师尊,即便安静,但按照师尊内里跳脱活泼的性子,也能做些好玩有趣的事情。
比如进历练林烤兔子,又或者用法器将红榅花扬满整个望岳峰。
可是他忘了,第一次入太元宗看到的望岳峰,就是个寂静荒凉的山峰。
喻壬收了留影石,心仿佛被紧紧攥住,又疼又闷。
原来师尊一人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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