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浓觉得讪讪,想要抽回手时,却被岑安一把反手握住了手腕。
行李箱被岑安用左脚别住,像是硌进了她脚腕里一般,腕骨处显得有些过分细瘦扭曲。
但姜浓也只是扫了一眼,没往脑子里去。
似是浑身血液都往被岑安握住的地方涌过去,幻觉一样眼前出现缺血的星星眩晕。
姜浓想开口问问岑安这是在干什么,又怕一张口她就缩手了,贪恋那一点肌肤相亲的容色,才顿顿地一直未曾开口。
岑安掌心温度偏低,手指又纤长,绕着姜浓手腕松松握一周,拇指还可以搭上三指的第一根指节,让姜浓腕骨那一周都染上了她的温度。
她一直没有放手,直到换乘站到了,才轻轻将姜浓的手放在她的箱子拉杆上,下了地铁。
岑安的步频没有很快,这次她没有和姜浓争谁在前面走,而是很自然的自己走在了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姜浓是否还跟在她后面。
不过大概是换乘站上上下下绕得实在走得太远,又或是周落浅她们是一路小跑追上的,在火车站那站出站时,才发现周落浅戚槭竟和她们坐了同一班地铁。
见面后周落浅上来就谴责姜浓抛下她们,戚槭却只是看了一眼岑安就偏过头去,没有多问什么,但又像是岑安所有的小把戏都瞒不过她一样。
她们订的着列车次是好久以前那种慢车,很早之前就淘汰了,后来又把它们改造后拿出来当作观景车次。
旅途很长,慢车走的都是风景最美的路。
从江城出发,由北到南,在明州处转折,又由东向西去,终点站是青藏高原那附近。
如果受天气等因素印象,终点站会改为新疆,不再向西藏那边开去。
明州一直以来就是缉毒的主要城市,犯罪率也不低,混乱又美丽。
让它当转折的枢纽,也像是抛弃大城市生活,而恣意寻找悠闲一般,和它的别名如出一辙的迷人。
慢车车速慢,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到。
卧铺票是姜浓订的,购票的时候显示只能拆分到两个车厢了。
那时候她倒没有什么故意的心思,因为不想和周落浅住一个,和戚槭也不熟,怀揣着点说不清的心思,像是未尽的遗憾一样和岑安住到了一起。
像是不经意般,她拉着岑安就往其中一个车厢走,留下周落浅和戚槭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
戚槭:?
周落浅:?
戚槭叹了口气:“岑安前两天跟我说,你和姜浓可能是一对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不是实在谈不到男朋友,就也弯了。但我们还是想错了,你果然20岁了还是母单,真可怜啊……啧啧啧。”
周落浅和她并肩认命地往反方向那个车厢走去,听见她这么说也假意撂挑子:“敢情你心情一好了,就调侃我是吧?还有谁说我是母单的??我明明谈过好吧。”
“是啊,小学二年级时候谈的。之前程北说你这段感情的时候,你不还极力否认吗?怎么现在又把它拿出来装不是母单啊?”
“哎。”周落浅叹了口气,“那时候不是纪胥在旁边嘛,当时我还蛮喜欢他的,所以就不承认呗。谁知道那时候他跟程北已经在一起了啊,他那样子就像是程北一直倒追他一样。”
“你之前一直说的你初中喜欢的人就是纪胥啊?”戚槭像是吓到了一样,“我靠,纪胥哪里好了,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他。初中时候,程北,你,许亦菽。高中听岑安说还有一两个。”
“哎呀,那时候眼瞎嘛。”周落浅这两年沉迷追星,看过的帅哥美女太多了,小学初中那点黑历史不屑一顾,觉得单纯就是自己那时候没见过世面,眼睛不太好。
“是啊,他初中毕业才173,现在也才180。当兵之前,说真的长得真不好看。反正没关系啦,他现在不是追程北死活还追不上嘛,叫他那时候跟那么多女生搞暧昧,活该!”
每次她们这些跟程北关系好的,一谈起感情来,总要把纪胥当作渣男典型再鞭尸一顿。
那时候他做出的那些事,当真不地道,甚至一度把程北害到差点要记过。
刚放好行李戚槭就冲出去把岑安从姜浓身边逮了出来,把她逼到餐车墙角问:“岑安你跟我说实话,姜浓是不是喜欢你?”
她一直死死盯着岑安的一切面部表情,但岑安只是垂着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笑着说:“她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喜欢她。”
听到她这么说戚槭一瞬间都愣住了,和岑安对视发现她很认真,一点没有在看玩笑的样子,才不确定道:“所以……所以你要跟她表白吗?”
“我当然想啊,不然我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我是孤儿,身……咳,”岑安像是呛到了一样吞掉了后一个字音,“我要想和人家在一起最起码就不能拖人家后腿对吧,也不可能让她来养我。所以我想要赚更多钱,拥有固定收入,也努力赚钱在江城买了套房。”
“你这想的还挺多啊。”
“对啊,我之前看了好多那种感情vlog啊,公众号之类的,分析了他们的分手理由。感情里面总是会参杂世俗金钱呐。”
岑安讲着讲着就乐出了声,“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1]。这句话确实有点土,但确实有道理,我也是现在才有点追求她的底气。”
“确实,姜浓那么好看,成绩又好,还是江大的高材生。你跟她到时候都在江城也蛮好的。”
“是的呢。”岑安笑起来。
不知是开心于自己的眼光,还是好友的认可。一双笑眼里承的笑意被眼尾挑起,远远地落入餐厅门口的姜浓眼里,和她记忆里浓墨不褪的笑颜一样。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后天有个尾款打过来,抛掉佣金什么的,我自己到手能有小一万。如果这个能长期做下去的话,我平时再省着点花钱,贷款什么就有保障了,也算是半个固定收入了。”
戚槭看着她认认真真跟自己算这些,最开始还诧异。
没想过岑安竟会对一个从未在她口中听过的人用情至深,连成年人的房子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规划得那么一清二楚。
是那种盘算了许久,做了无数功课那般,各方面细节都考虑清楚的。
不是她最开始以为的,只是想谈一次恋爱罢了。
是想和姜浓拥有一个家,一个未来的喜欢。
姜浓没有听到岑安和戚槭讲了什么。
只是看到戚槭意味深长地看了岑安一眼,便用力拽着周落浅走了,似乎刻意地要留给她们两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岑安见姜浓过来,找个座位坐下,右手撑着脸颊,食指轻轻点在耳廓上,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你要吃什么?”
因为是旅游型动车,餐食的质量显然不是什么普通高铁餐能够比拟的,和明州一些比较出名的餐馆都不遑多让。
姜浓来之前是特地做了饮食的攻略的,点了听说最好吃的几样菜。
本是为饱口腹之欲,刚刚来餐车的时候还想着推荐给岑安,顺带悄悄记录一下她喜欢吃什么。
却不想岑安直接按铃请了服务员小姐姐过来,说再加两碗米饭。
姜浓充满问号的眼神好像被她看到了,岑安笑吟吟地跟她讲:
“戚槭拉周落浅去另一边吃了,所以不用给她们点。”
然后就在心里记了一笔,等会回到车厢去查一下这几道菜难不难做,原材料贵不贵。
原材料的贵与便宜,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的容错率。
当真生活不易啊。
戚槭刚把周落浅拉出餐车,觉得姜浓和岑安应该听不到了,就被周落浅一把攥住手腕,拉不动她了。
周落浅手腕力量很强,所以掰手腕一直很厉害,
初中她们班曾经有一段时间风靡掰手腕,一课间就跑到教室最后那边去掰。
周落浅曾经把班上二分之一的男生都掰倒了。
“干嘛呀?”
“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戚槭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她,打算帮岑安一把,
“你不感觉姜浓和岑安之间关系很不对吗?我问你,姜浓有没有说过她喜欢谁?”
“有啊。”
周落浅一脸疑惑,不明所以但还是告诉她,
“姜姜很喜欢亚日水工上一个小说作者。我不记得她名字……你让我找找哈。”
过了一会她翻出稚消在亚日水工上的作者主页,“喏,就是她。”
“一直在我们宿舍老婆老婆地叫,天知道最开始我们都以为我们宿舍终于有一个脱单了,敢情跟我一样,看到美女喊老婆,看到帅哥喊老公。”
戚槭看到稚消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变得更有意思了。
“你二次元三次元的马甲我都喜欢”,不就是无论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嘛,比较大众的一个甜梗。
戚槭看了那么多小说,大多数网文的套路烂熟于心。
更别提岑安在她面前掉马以后,从不避着她讲自己的写文思路。
“其实小说人物和情节的构思很简单,”
岑安说,“毕竟差不多的经历,也可以生出两种性格。”
“比如有一段很不好的往事,一个人可以冷漠疏离畏惧别人的靠近,但是又对靠近他的人羡慕,因为他们可以拥有没有如自己那般灰暗往事的生活。”
“而另一个人可以是仇视一切,凭什么自己那么惨,但其他人却可以那般明媚阳光。这样两个主角就出来了,只要编出他们经历过得惨痛灰暗的故事就好了,最后再组合写出来就行。”
“所以她有说过她喜欢什么其他生活中的人吗,小说作者那种不认识……哎那种网上的不算。”
“没啊,干嘛,突然问这些。”
周落浅一头雾水地看着戚槭突然转过身,拿起手机开始打字,然后越走越远,最后只好困惑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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