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不认识。”
等到周围人都散尽了，两人才展开对话。许顷向她解释：“不过你应该是这附近瑞大的学生吧？我见过你。”
余染一愣，见过就记下来了？她有些怀疑。
思绪流转之间，她发现他背着的黑色背包上有一个熟悉的绿色挂件。那是她最喜欢的游戏角色的周边之一。
注意到余染的目光，许顷将那挂件取下来，递给她问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余染点点头，将其接过，她的眼睛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绿色的小青蛙趴在她手心上，就像是活物一般。
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许顷也笑了，随即试探地问道：“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知道你，学长。”余染将注意力从青蛙挂件上收回，抬头正视许顷，并继续补充：“那个在大一新生典礼上提倡要娱乐式学习的学长。”
像是要把之前在原季那沉默的时间补回来似的，她出奇地话多。
“学长可以把这个吊饰卖给我吗？多少钱都可以。”
“学长是跟朋友来开黑的？中场休息还是已经结束了？”
“学长，既然你说要游戏人生就好好做个榜样吧？”
“学长，一起在网吧通宵怎么样？”
“学长……”
对着一位愿意在凌晨向路边无法摸清底细、仅有几面甚至一面之缘的人伸出援手，并敢于维护她、关心她的人，余染无畏于与他多说，甚至提出的无礼的要求。
意料之中的，许顷同意了。她的实验，也得到了验证。
还是有人能注意到她的。仅此而已。
许顷不仅陪她玩了个通宵，两人更是相得甚欢，一边打游戏一边聊到了第二天上午。
期间许顷也注意到她小臂上的疤痕，但余染却像是故意炫耀一样地告诉他真相。
那是她画上去的。
在网吧包间小睡过后，两人又精神十足地一起吃了顿饭，并默契地没有索要对方的联系方式就道别了。
正午十一点半左右，余染才慢吞吞地回到了小区。
电梯门刚一打开，她就看到一脸阴沉的原季正闷声不响地堵在出口处。
那脸色黑得就像她在恐怖片里看到的死人脸一样，僵硬又寒气逼人，余染止不住地往后一退。
“去吃饭吧。”原季径直走进电梯，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
她才吃过……
原季简直像她第二位父亲，但似乎比她父亲还要糟糕。
狭窄的空间内，余染看着原季冷峻的侧脸，突然想再试着激怒他。让他彻底翻脸。
于是她开口唤道：“原季？”
他不回应。
余染继续问：“你多大了？”
她并不关心，但她知道，原季一定会厌烦这样的问题。
电梯停了下来，原季瞥了她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直到车子开出小区，原季才回她一句：“等会多看几遍协议。”
愣了半晌，余染才回想起昨天的协议上是有填写两人的身份证件的，但因她过于关注协议的内容直接将其抛之脑后了。
他们在餐厅包间进餐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将打印好的合同送了过来。
“你可以别吃了。”原季看着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什么？”
“如果你只是在艰难地吞咽，那就别糟蹋食物了。”
“……”
原季将放置一旁的文件夹递给她，简洁地告知：“新增了三项，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解除婚约。”
余染愣怔地接过，她实在没想到原季这么快就提出了要解除婚约，他难道不在乎自己家族的利益吗？
还是说，有足够的自信？
将合同从文件夹里取出，粗粗浏览过去貌似与昨天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打算从头看起。
协议上已经填写好双方的个人信息，余染也终于算出原季的年龄。
比她大两岁，今年刚满20岁不久。
余染朝原季看过去。
他相貌还是极好的，就算再说年轻点也有足够的信服力，只是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性子又冷漠严肃，余染觉得他就像个小老头。
可能是看得久了，原季意识到她的目光，一个冷眼扫视过来，她连忙翻阅起手中的协议。
几分钟后，余染已经将协议来回浏览了几遍，也发现了原季所说的新增的三项内容。
分别为：
1、同居期间，双方有权进行必要的社交行为，但不包含于在侵犯另一方的权益或共同权益的情况。
2、在除卧室等规划的私人区域外的公共区域禁止以任何手段制造噪音或扰乱另一方的正常生活。
3、在任何公共场所，在没有经过另一方准许的情况下都禁止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包间内服务员正在收拾残余的碗筷，原季也结束了用餐。
于是余染选择开门见山：“我不理解。”
不料原季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他皱起眉头，甚至略感艰难地问了一句：“你的脑袋其实是装饰品？”
此时服务员正在将瓷盘叠在一起，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服务员慌慌忙忙地将所有东西收拾完毕离开了包间。
“不是。”余染僵了脸，直接解释：“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加这三条。”
她看见原季的眼睑抬了抬，以一种极为冒犯的眼神看着她，说出了让她自尊心彻底崩解的一句话。
“我本以为你拥有基本的生活常识，但显然是我高估你了。”
余染原本可以直接摔门而出，返回父母的别墅，再不济她的存款也足够支撑她在酒店或自己租房住上一段时间。
但她没有，她眸色黯淡，默然地签下合同，印上自己的指纹。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运，那很好，受折磨的不会永远只是她。
既然原季如此瞧不起她、贬低她、厌恶她，那么，两个人一起坠入地狱吧。
这就是所有人期望的结局。
学校报到的时间是在3月1日，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
但这个月只有28天，明天就得去学校了。
回到两人的住宅后，余染环顾四周，发现不仅家具多了不少，各项生活必备的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
虽然数量增加，但摆放合理，仍旧是简约大气，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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