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兄弟俩忽然瞪过来睨过去,哥哥像在逗弟弟,惹的弟弟直瞪人。
葛母嘴角弯弯,虽然不知这俩人在闹些什么,但能看出这对兄弟的感情是真的好。
她转头看向庭院,小安安一人在玩过家家。
“来喔~,白菜蒲瓜粥,大碗的只要两文。客倌,一碗吗?”
她在摊子后头做出盛装的动作,又殷勤地端着空气碗,送到呆坐的骆二面前。“粥来了,您小心别烫着。“之后又假装拿着抺布四处收碗擦桌子。
葛母轻声微笑,靠近女儿小声说:“她现在也慢慢恢复了。“
“是呀。“葛三妹点点头,一起微笑看着。“开朗多了。”
一切会慢慢变好的。葛母抬头看向蓝天。
阿盛,兰儿,我们和小安安都会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的……
一阵微风轻扬,将思念捎向远方。
“对了,有贵叔的药!“
葛三妹看到被过家家的骆二,突然喊出声,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
柏家俩人邀请他们今天中午来试吃时,曾提到说上午要忙着煮东西不会出门,骆二的药等他们过来时再顺道带来就行,不用特意提早拿来。
葛三妹知道这两人作息不太正常,就按着他们的意思来。不过等进来后,就被新的竹子家具吸引了目光,又是摊子椅子的,后来还有火腿粥,便忘记药汤这回事了。
她赶紧走到桌旁,从竹篮中拿出陶罐,用手试温度。“只一点温温的…可能要再热一下?”
柏芊芊也跟过去,接过陶罐摸了摸:“还好吧…“
她懒得再升火,脑子一转便道:“不然先放在木箱里热一会儿,里头还蛮热的。“说着就往木箱走去。
“对了。“葛母也想到一事“之前说要帮你们准备的香包也做好了。“她向女儿示意,葛三妹便从竹篮拿出香包来,递给柏逸轩。
毕竟柏家兄弟(妹)都还没有说亲,葛三妹还是避嫌提了提:“这是娘亲做的。系在腰上,可以防虫驱蚊。”
柏逸轩谢过接了香包,捧着和姐姐一起看。
香包散发一种中药混着植物的香味,灰蓝色的布料上简单绣出几根青竹,颇为素雅。
葛母道:“就是普通的布料,绣法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别介意,先将就着用吧。“
柏芊芊连忙道:“怎么会,很漂亮呢。”
柏逸轩也说:“是呀,我们住的靠近水边,又常常往山上跑,这正合用。”
柏芊芊点点头:“真的很漂亮,谢谢婶婶。”
葛三妹忽然笑一下道:“爹不知道怎么了,连说了几回香包上要多绣些花儿。不过娘没听他的,还是选了竹子。”
柏芊芊笑道:“竹子好呀,很清雅。”
不过葛叔为什么坚持要绣花……啊!
姐弟俩对视一眼:”……。”「花神」的梗还没忘记吗?呵呵呵……
俩人向葛母道谢,便低头系在腰带上。柏逸轩闻着中药香,灵机一动问道:“婶子您说这是用渣子角料做的…这些材料不贵吧?”
葛母回道:“还好,都是些干燥的渣子粉末,能用好一阵子。”
柏逸轩摸摸下巴:“如果不贵,我们偶而也可以买些来煮粥,换换口味。“他用眼神向姐姐示意:“例如红枣呀枸杞呀,这些中药『都是植物』啊,用来熬粥应该不错。”
柏芊芊才想用眼神帮弟弟点赞,葛婶就已经开口了:“你们脑筋实在动的快啊,刚刚小阡直接用木箱热药;小轩看到香包,又立刻想到用药渣子煮粥。换作是我,一定想不到这些的。“
葛三妹也点头表示佩服:“真的,脑子真是灵光。“她想想又高兴的说“就算是渣子,也算是中药材,那一碗也许能卖五文了。“
……又多一个锅子要刷了吗?呵呵呵呵。
柏逸轩解释:“因为我们走南闯北,看多听多了,又常自己动脑想事情的关系。“
柏芊芊笑笑:“是呀,多看多听多学。“网络上有很多文章和视频还是不错的。接着又道“那过一阵子也来试煮加中药的。”
几人便由此展开聊了一会儿,后来葛家三人要回去时,柏芊芊从厨房拿出两个小罐子,是给葛叔的粥,并说晚上会过去看他的伤口。
送走葛家三人,姐弟收拾一番后,就坐下讨论今早的料理方式,修改些流程。又讨论以后可能会有中药粥这种较贵的品项,这种量不会煮多,所以打算再买些小点儿的陶罐和木箱预备着。
*****
休息一个多时辰后,夜幕低垂,姐弟三人带着外伤药去到葛家。
经过几日的休养,葛父状况越来越好,除了脚伤,其他身体和精神状况几乎恢复了七、八成。
他虽然常躺床上,但每日都会听媳妇、女儿说些外头的事。所以见到柏家兄弟和骆二来了,开口便先询问他最感到好奇的培训椅。
经过说明,葛叔仍是满脸好奇,柏逸轩便说干脆下次直接带张椅子过来给他瞧瞧。
葛叔乐呵呵笑了,又说粥很好吃,又香又软糯,尤其是那种像是金华火腿的粥,更是特别。
柏芊芊:……别再提什么金华火腿了,那种窘事她真不愿回忆起来。
葛叔又说到粥里的大米那么多,这样的价格太便宜了,还委婉建议他们米再少放一些。
姐弟俩:呵呵呵呵……。要不是怕被人查觉有异,他们还想放更多呢。
柏芊芊查看伤口都正常,换过药又问他药丸有无照常服用。葛叔说药差不多吃完了,他觉得状况蛮好的,接下来只须慢慢休养,不用再服那些珍贵的药了。
柏芊芊点点头,说伤口还是不能碰水,若有红肿疼痛的话,记得要说。
从卧室出来时,葛母在小厅整理环境,笑着说骆二的药刚好,还要再放凉一点。姐弟也不急,和葛婶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骆二过去厨房。
葛三妹将药端出来让骆二喝,柏芊芊拿出饴糖准备着,看到小安安在附近,便招手叫她过来,也给她一颗。
小安安跑来接糖道了谢,等骆二喝完药,才一起吃。她口齿不清地对柏芊芊说:“小阡哥哥教的字,我都记住了呢。”
柏芊芊惊讶:“那么厉害?“
小安安害差:“也没有啦~。”又突然挺胸道“我不赶快记住,阿则哥哥就超过我了啊。”
“是这样啊?”
“可不是嘛,原本我知道的字比较多。可是今日,你看,才一下午,那些字他全都记住了,我可不能输他啊。”
柏芊芊摸摸小安安的头,点头道:“良性的竞争是好事,这样大家能一起进步。”
葛三妹:”良性…竞争?第一次听到这词儿,这用法也很贴切啊。”
她带着钦羡的语气说:“你们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好像什么都懂。”
柏芊芊道:“只是学得多,又四处走访,多看多学而已。“网路上什么都有,随便乱看也算是「四处走访,多看多学」吧。
葛三妹点点头,又露出崇拜的眼神:“真希望我也能这样,多知道一些事。”
柏逸轩道:“可以的,现在不是开始学认字了吗?等字认得多了,以后还能看书呢。”
葛三妹忙道:“哪有那么厉害。何况书…那也不是平常人买得起的。”说到这儿,语气又带着失落。
柏芊芊安慰她:“说不定有什么话本子,价格会便宜一些。这不急,我们一边学字、一边攒钱。”她拍拍葛三妹的肩头安慰“放心,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现在不急,先从认字开始,总有能让妳买书的一天。”
柏逸轩:……。
两人间的互动,这种感觉…应该是带着兄弟情的闺密吧。
葛三妹看向柏芊芊,想起他们种种奇异之处,忽然生起满腔期待,对姐弟俩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柏芊芊又开玩笑道:“别忘了我们也很多事都不懂啊,之前还要问妳怎么插秧、如何升火呢。”
葛三妹也跟着笑起来,她点点头后对姐弟说:“卖粥这些有需要帮忙的,记得说一声。”
姐弟俩点头回应,笑着与姑侄俩道别。离开葛家后,又带着骆二去了林家一趟。
基于上回柏逸轩被人抓着手臂、沾到一堆眼泪鼻涕的经验,他们就只站在门口打招呼,和林婶约好明天傍晚送粥过来后,就借口有事赶紧溜了。
****
等姐弟三人离开葛家后,李巧柔仍杵在二房屋内,从窗缝往外瞪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啐了一口,才咬牙切齿退开。
倒是忽略了,这两人竟然是会读书写字的。
果然是身无分文的北漂穷鬼,看葛家有田有房的,就扒着人不放了。竟然还开始教那几个人认字,是打算用这方法增进双方关系,然后赖着不走吧。
呸,我早就料到了。
她的小平儿都还没找夫子,那没父没母的赔钱货,竟然开始学认字了。
凭什么?
这几年葛家田里的工作全是葛丰茂在做,全家收成都靠他一人,那对姑侄什么事都没做,有什么脸还读书写字,咱小平儿就被晾在一旁?
不行,我得想想辨法。
李巧柔开始在屋内踱步,来回几趟后突然停步。
“……还是得去找大表哥。”
大表哥受伤算是意外,也不能说是她害的。何况这事关乎小平儿,他应该不会不管不顾的。即使他自己没辨法教书,也可以帮忙找夫子啊。
吴秀才可是村内的耆老,门下多少学生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教书先生,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能比的。
“嗯,没错。”她点头自言自语。“先去镇上买个赔礼,然后再……”
***
用过晚餐后,柏逸轩把要做齿轮的工具和零件拿出来,都是在镇上到处乱买的。例如各种不同粗细的棍子,以及各种圆形物品,例如木碗木盘、木手环甚至孩童玩具等。
他上回先做出一道齿条,再弯成圆形,成功做出一个简易齿轮来。
这齿轮虽然粗糙,但应该能用。柏逸轩又改良做法,想要一次就做数个齿轮出来。后来去镇上时,便买了不少材料,将这些当成半成品再继续加工。
没有计算工具,他用棉线简单粗暴量了物品的圆周长度,再依所需轮齿数量,将棉线对折对折再对折…,以此来估算齿子底部的大小。
他又将包装食物的油纸对折后,在纸上画了几大小不同的半边梯形,修修改改一番,再将左右对衬的梯形剪下来。
最后又拿一些圆形物品压着梯形纸,将下底线修成略凹的弧线。
“好了。再来只要照着这些纸板的形状,锯出齿子来,中间穿洞固定在轮子上就成了。”
柏芊芊:“……。”
这就是所谓的信手拈来吗?
海米的脑子(懒人的智慧),恐怖如斯。
柏逸轩忙着做齿轮,柏芊芊便带着骆二洒扫清洁做做家事。
各自忙了一阵后,便先洗漱休息。今晚有事情要忙,柏芊芊又拿出手机设了闹钟,等半夜再起床。
到了午夜,姐弟俩带着水袋、枇杷小树苗以及工具等,一前一后扛着竹筏出门。他们先将竹筏放在小溪附近,查看四下无人后,便用异能快速上山。
这次三人先到东侧。
之前说要在东边弄一些伪装的大果子树出来,好混沌视听。他们先去事先找好的位置确认一遍,离开后,又在别处多找了一个隐密的地点。
确定大果子树要在哪边现身后,他们再回到在东侧发现的梨树与青枣树那儿,选定几株树便开始动工。柏逸轩在树根一带浇水,柏芊芊操纵杂草与树根,慢慢松动泥土,最后再让大树自己把自己拔了出来,在一旁待着。
大树们离开原来的位置后,地上便多了个不规则的大坑,柏芊芊又操纵植物填土整地,并让野草在上头快速生长。
两人用灯笼查看,确认看不出有人工挖崛的痕迹后,柏芊芊才指挥果树移动。
“咣咣ーー哗ー哗ー”
“沙ー沙ーー”
大树艰难地用不灵活的树根缓步走路,像是西幻片中才有的场景。
柏芊芊:……。
果然电影只是想象的。影片中那些树精,身子骨是那么柔软、手脚(枝根)是如此灵活啊。但现实中这些大树,手脚僵硬活动受限,活像是被逼着学孔雀舞的丧尸。
又像是都在惨哭还被压着拉筋的小女孩儿。
彷佛已经听到大树在嘤嘤哭泣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柏芊芊出声让大家止步,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后,举起双手。
大树终于停下别扭的摆动,过没多久,竟然一株接着一株慢慢浮起来。
柏逸轩瞠目结舌,吞了吞口水才开口:“哇靠!全扛起来了!”
与刚发现异能那会儿相同,他查觉到这些树根底下的杂草变密变长了。但那天柏芊芊只能把自己抬升个十公分,而现在呢,她把几棵大树都扛起来了!!
以后给她一个支点,她说不定还能扛起地球!
柏芊芊只看了弟弟一眼,并未答话。第一次用异能扛起好几个重物,她的精神力要非常集中,连额头都沁出薄汗来。
过了一阵子,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四周也开始有藤蔓伸长过来,缠住大树的枝干半拉半扶,那些飘浮的大树也开始移动了。
“呼,好了。刚刚差点动不了。”
柏芊芊一鼓作气扛起好几棵大树后,很快便感觉后继无力,正想可能得将树都放下来时,力气却又一丝丝回复了。
就像个运转中大量耗电的机器,被人发现电力快速下降,赶紧接上电源充电。后来即使仍持续耗电,但因为有电力源源不绝进来,所以机器一直维持电力近乎满格的状态。
嗯……以后可以朝这方向再研究研究。
柏逸轩关心道:“很累吗?别太逞强啊。”
柏芊芊笑笑:“现在不累了。我好像发现一些异能的特点,等忙完再告诉你。“
想累都累不着的柏逸轩无语看着姐姐,流下羡慕的泪水。
好不容易将大树们移到定点后,电力满满的柏芊芊先操纵野草挖坑,再将大树种下,最后将树上的果子变大。
“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真的有大粒果子树了。“柏逸轩有种创造传说的成就感。
柏芊芊用脚踏实泥土,并让野草快速长满后道:“白天还要再来检查看看,不要留下人工的痕迹。”
柏逸轩点点头:“这里很隐密了,再风吹雨淋一阵子,人工痕迹也会消失的。只是希望不要太快被人发现。“
不然大果子很快就会没有啰。
伪.大果子树安顿好后,柏芊芊又捞起弟弟和骆二,快速向西侧小山谷方向前进。
骆二傻笑:“飞飞……”
柏逸轩提出疑问:“这整片黑漆漆的,妳移动这么快,不怕撞树吗?”
柏芊芊:“我要操纵植物,当然要先知道他们的位置和大约的操作方式,才能找最近最好用的植物来。能知道位置,就能避开的。”
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柏逸轩默默看着姐姐,再次流下嫉妒的泪水。
三人到西侧熟悉的小山谷上方,这边有一片枇杷树林,不过果子差不多都被他们摘光了。
手边这棵枇杷小树苗是之前在破屋后测试种子发芽时长出来的。
因为屋子后方空间不大,不怎么方便种树,又怕突然多了棵枇杷树会引人注意(虽然应该没什么人会发现),所以他们还是把小树苗带上山来,和山上这些枇杷树种在一块儿。
山上的事忙完后,柏芊芊又带着两人快速下山,快到山脚时,才改为步行。
三人过了木桥,查看四下无人后,便走到竹筏旁,假装出力、实则是用草来搬运,将竹筏带到溪边,准备下水试浮力。
姐弟带着骆二站在溪边,溪水倒映出两盏灯笼的微微火光和人影。
“直接推下去?“柏芊芊问。
柏逸轩点点头:“推下去试试吧。“
柏逸轩手上抓着一条连着竹筏的粗绳索,正想找个地方绑牢,就听柏芊芊说:“应该不用绑,我让水中植物和岸边的草来固定竹筏。”
柏逸轩点点头,不过还是先抓着绳子不放。
柏芊芊看向竹筏,竹筏便被草推动了,它顺着坡度倾斜而下,在不平的地面微微弹跳着,最后打横滑进水中。
“淅沥沥ーー“阻断的水流声响起,竹筏随着水流徐徐转向,很快地船身便直了。虽然潺潺溪水不断冲击着竹筏,船身却能固定在姐弟面前不动。
姐弟俩同时将手伸长,用灯笼照向水面。
整排大竹子绑牢做出的竹筏漂在水面,加上柏芊芊用植物固定了位置,看起来颇为稳固。
柏逸轩先松了第一口气:“成功了耶。“但又有点怀疑“人站上去,会不会不稳?”
他问姐姐:“妳是只固定位置,还是有用植物托住竹筏?“
“是用水底的植物吗?”
“现在只是用植物拉着竹筏不让流走。“
她闭了闭眼感受一下:“水中的植物,我也差不多六七成能控制。现在太暗看不清楚,不过能感觉到,有几种是漂在水上的,还有一些是从水底长出来的。”
“看起来浮力不错。”柏芊芊道“我先来试试看。“说着就跨步跳上竹筏,竹筏只微微下沈一点又浮起,柏芊芊人也轻轻晃了一下。
“应该没问题。你带着骆二一起上来,若不行我就直接把竹筏整个带上岸。“
柏逸轩点点头,拉着骆二微微使力,两人同时跨步上去,竹筏也只是稍稍倾斜一下而已。
“可以耶。“柏逸轩上下颠了颠,“说不定放了摊子和粥这些,还能再戴几个人。”
柏芊芊道:“就说观光地区的竹筏,一次能载很多人嘛。”
柏逸轩点点头,便叫姐姐试着用植物来推动竹筏。
“好。我来试试。”柏芊芊张开手掌,看向水面,没多久竹筏就开始动了。她先试着前进后退几次,还转了一圈,虽会微微摇晃,但人仍能站得稳。
柏逸轩高兴道:“哇,成功了耶,姐妳太强了!以后咱们去镇上就轻松多了。”他高兴用脚向下大力顶了顶,竹筏随之在水面起伏晃动。
“喂喂喂,别闹!“
柏逸轩突然想到什么,对姐姐说:“妳等一会儿,先在这儿别动啊。“说着便带着骆二大步跨回岸边,竹筏上只剩柏芊芊一人。
柏芊芊:??
人一退开,只靠灯笼便看不清表情了。没多久她便听到柏逸轩笑着说:“这就是『乘风波浪的姐姐』。”
柏芊芊:……。
好冷啊。
柏芊芊伸手磨擦着双臂生热,不自觉回想起那节目的旁白,突然反应过来一事。
“不对吧,那些『姐姐』,和我这个『姐姐』,是不一样的吧。”
不只年龄层、人家都是事业有成的女星……
柏逸轩发出:“嗯嗯…“的声音,同时点点头。
“的确不一样,人家三十岁叫做姐姐,妳十九岁就被大叔叫姨姨…”
“啪!“
黑暗中听到一个拍打声,接着是落地声。
柏逸轩又被一颗果子砸了屁屁。
柏芊芊再次回想那段开场白,冷冷地道:“三十岁之前的我们,是天生的、是父母给的。但是三十岁之后的我,是自己一手创造的。“
“而十九岁的你,屁股上被打出来的肿包,是你自找的。”
弟弟海豹拍拍手,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又被点到哪个笑穴,被打了屁股还自个儿在那乐个不行。
柏芊芊不想理他,控制着植物继续固定竹筏,自己也跳上岸来。
柏逸轩看她也下来了,连忙道:“等等,换我上去一下,妳先顾一下骆二。“说着就轻轻跳上船。
柏芊芊拉着骆二,不解地看向竹筏。
就看到弟弟站稳后,往后走了几步,站在偏后的位置,然后身子下压,微微踏着弓箭步,双手半张,做出在努力维持平衡的动作。
“换我来乘风波浪一下,帮我快速推一段路,船头要翘高点儿、速度快一点儿,耍帅一下。”
……乌漆嘛黑的,耍给谁看?
不过柏芊芊还是照做了,她让竹筏冲出去一段路,又转向冲回来。
柏芊芊老实说:“…这么大一片,我怎么看都不像冲浪板。要不,你是来一个泰坦尼克号?”
柏逸轩:……。
柏逸轩瞪了姐姐一眼,他慢慢往船头走,然后闭眼,张开双臂恍若与天地合一,发出空灵之音:“near~far~whereveryouare~~“
柏芊芊忙用气音吼他:“嘘!嘘!破音了、破音了!现在三更半夜的,别唱了!“
柏逸轩还沉浸在自己的氛围中,张着双臂感动自己,突然旁边传来低沈沙哑的男音:”泥ー滑ー,混一~分~油啊儿~“
姐弟:……。
沙哑的男音又重复一遍:”泥ー滑ー,混一~分~油啊儿~“
柏芊芊:……。这是什么侦探故事吗?打滑追尾的交通事故,经过调查,发现泥地里竟然被掺了油之类的?
骆二应该可以被称为最强空耳小骆。
骆二继续:”泥ー滑ー,混…~几你娘,马的妈妈~刚取肉……”
姐弟:……。
“靠!“柏逸轩喊了一声。
“jump、jump、ijump!“他赶紧跳下竹筏,黑漆抹黑的也不敢跑,只能快步走向骆二阻止他开口:”三更半夜的,别唱了!”
骆二:“泥ー滑ー,混~几你娘……“
“嘘ーー三更半夜,别唱了”柏逸轩用气音吼着。
柏芊芊“……”
这个大概能称做超级双标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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